第十一章:荣王病了,病得好
约是在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时,马车从丛林深处驶向不远处。京都太子府。 谢子初关上床帘,望着不远处捧着一本书正看得细致的轩辕夜墨。忽地一笑。男子玉冠束发,肤白如玉,五官精致如刀削,淡红的薄唇,永远带着淡淡的微笑。 一身玄色锦袍,芝兰玉树,谪仙清雅。整个人看起来风轻云淡,比起刚才那个一脸严肃,冷若地狱修罗的男人看起来。要舒服很多! 说起轩辕夜墨,十年前,海棠苑的一切历历在目。 谢子初刚刚穿越过来时,看见的便是海棠苑正堂内,母亲三尺白绫,被谢王爷逼得上吊自杀。那时她才四岁,穿越时带着前世主人的记忆和感情。 深恶痛绝,跪在母亲面前手足无措。亲眼看着母亲香消玉殒,红断香残。 谢王妃自嫁入王府,妒忌生恨,屡屡对旁侧妃子夫人下毒手。未恪守妇德,与人私通,身份不洁。故特赐白绫三尺,了劫此生。 老剧码 届时,谢子初悲催的成为府中的眼中钉rou中刺。因为谢王爷的冷漠。原本贵为嫡亲郡主的谢子初备受欺辱。 她穿越之后才发现,体弱多病的她并不像别的穿越者那般。有着宅斗的机会。父亲不管,便相当于在府中失去支柱。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府中,坐等机会。 直到那一年,病弱中的她在被府里的姐妹欺负时。幸运遇上他。于是她便抓住了那个机会,跪在他面前。 “助我离开这里,我愿作为你的棋子。若他日背叛于你,天人共诛。” 那时,轩辕夜墨只是觉得,那女孩眼中有一种不同于别的女孩的一种光芒。他道:“你有何才能?” “子初无才无德,但假以时日,定能超越你身边所有人。” 轩辕夜墨当即一笑,将那孩子抱在怀中,“从今日起,哥哥赐给你一个别名。墨初!”或许是因为谢子初很可爱,从那以后,他习惯性的喜欢抚摸她的秀发。助她于水火,在王府安排替身。 也真是因为这样,多年了。谢子初从未回过王府。事实上她如今的才能也的确是超越了轩辕夜墨身边很多人。 时光追溯多年,轩辕夜墨栽培她,宠她爱她事事由着她。仿佛已经忘记她曾经发下的誓言。 于是,谢子初一直觉得。轩辕夜墨似乎真的是将她当作meimei来看待。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忘记轩辕夜墨的种种栽培与疼爱。 “墨哥哥!” 谢子初托腮,嘟嘴不满道,“书比初儿好看吗?”那模样,和对付君倾染那男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哥哥在生气。” 轩辕夜墨话语淡定,目光从书上移向谢子初,叹了叹,将书放下,笑着斥责道:“初儿,这么大了还是这般爱闯祸。” 谢子初并没有解释,而是淡淡一笑,“墨哥哥知道他是君倾染吧?” “自然!” 轩辕夜墨蹙了蹙眉,眨眼应道。 “我记得以前哥哥说过,我唯一不可以惹的就是君倾染。那为何墨哥哥还要救我呢?”谢子初好奇的问。 “因为……” 轩辕夜墨的目光深不可测的盯着谢子初,眸光柔和淡雅,“初儿比较重要。” 谢子初一怔,旋即,轻轻扬起一抹恬淡的笑意。走过去,亲手为轩辕夜墨泡上一杯庐山云雾,“那初儿也听哥哥的,以后少闯祸。”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两人只是互相利用。而如今,他待她如此宠溺,不同于他手里任何下属。 轩辕夜墨嘴角一扬,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指骨分明的手,微微抬起。触摸着那柔顺的秀发:“初儿,你跟海棠苑的海棠花一模一样。” 谢子初勾起笑幅,清澈透明的眼波饱含乖顺。 “以你的身份住在太子府,怕是几日后便传得沸沸扬扬了。初儿,哥哥让马车送你回百草堂如何?” “不!” 轩辕夜墨一怔,“初儿的意思是?” “初儿是王府嫡女,以我如今的本领完全可以在王府立足。” “初儿……”轩辕夜墨叹了叹,“你又何苦再卷入宅斗之中,你要知道,那些东西很累。” “在我记忆深处,一直记得有个女人。用生命在保护我。而我……”她眸底存在着一丝恨意,“亲眼看着她倒在我的脚下。” 轩辕夜墨沉思片刻,忽地沉声一笑,“你这个身份被君倾染知道了,怕是以后不会好过。不如回王府,换回以前的身份。也好!”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吧,不过,我最期待的是……” 谢子初清透的目光贼贼的看着轩辕夜墨,“最重要的是,在京都离哥哥近一点。可以经常看到墨哥哥!” 轩辕夜墨不由的被气的笑了,在她鼻梁上划了一杠,“说得哥哥冷落你了似的!你说,哥哥哪次不是隔个一年半载就去陪你?”
“不够不够!”谢子初嘟嘴撒娇道。 轩辕夜墨有些无奈,宠溺的笑了笑,“初儿,日后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差人告诉哥哥。”他说完,又转身命令:“来人,去荣王府。” “谢哥哥!”谢子初轻笑。 马车中有说有笑的,轩辕夜墨出行的马车分为好几种。而眼前的马车,却是最为隐秘的。作为轩辕国太子,行踪若不告诉别人。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荣王府 假山河流,碎石清澈。亭台回转,处处皆是雕栏玉砌。然而在紫荆院内,丫鬟们来来往往间,低眉顺耳不敢说半句话。 偶尔时,有几个不怕死的丫鬟嘀咕两句。 “王爷病了,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呢。”一个丫鬟道。 “看王爷的样子,虽然病重,但气色还是不错的。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闭气不了。” “屁,你知道什么啊。”那丫鬟看了看四周并无人看到才说,“宫里的御医不知道来了多少,可到最后都是摇摇头便离开。都说,王爷得的病很怪,束手无策。而且啊,这方圆数百里的神医,该寻的也寻了。” “百草堂呢?” “那里啊……”丫鬟提到,不由摇头,“百草堂有个死规矩,皇亲国戚不看。而且啊,去请大夫的家丁也被请了回来。平头老百姓去不管多少钱都可以抓药。说荣王府的人,不管多少钱。都不能去看病。更不出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王爷亲自去请,可如今王爷病成这样自然是不可能的。听说,百草堂的人因为不肯出诊甚至药房都关门了。” “邪了怪了,荣王府什么时候得罪百草堂了?” 他旁边那个丫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今个啊,听说王爷病得有些严重。正妃娘娘,侧妃娘娘,几位夫人和如夫人都去了。房内站满了王爷的儿子和女儿们。” 丫鬟说完,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停住的地方,正是海棠苑。一阵清风吹过,海棠苑的海棠花缤纷潋滟,香虽淡,却百米可闻。 “海棠苑那位呢?” “她哪儿算啊,听说啊,十几年了都没有出过海棠苑。王爷啊,也硬是从来没有提起过。”丫鬟叹了叹,“其实那丫头命真不好,王爷恨之入骨。若不是顾及王府的面子,早就将她赶出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