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怒发冲冠杀薛林
段帅立马飞身到了那里抓起薛林就是六七掌，在这个世上能够挨段帅六七掌还能活着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显然，薛林并不在其中。薛林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胸口的肋骨都被打碎了，全都戳进了心脏中。段帅将薛林扔出去后，大骂道：“来！来啊！” 众人都下了个半死，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杀人会如此残忍，陆瑜赶紧追了上来，想要为段帅擦去脸上的石灰粉，段帅这才稍微清醒了点，渐渐消去了杀机。偶有几个小兵偷偷跑了回去，向刘长卿报告了薛林的死讯，刘长卿此时正在喝茶，差点没一口呛死，他缓了缓情绪，还是心痛地怒吼道：“点兵一千，我要亲手宰了那小子！” 宇文林从来没见过刘长卿如此愤怒的样子，便产生了好奇，跟了过去。此时段帅的双眼还不能看清东西，刘长卿倒是一眼便认出了段帅来，但他看了看惨死的外甥，佯装不知地吼道：“谁能宰了这个山野村夫，官升三级，赏金万两！” 真是下了血本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几十名官兵便提着刀朝段帅跑来，段帅虽然看不清，但凭多年来的经验加上灵敏的耳力，没费多大功夫便将这几十人一一解决，当然，自己也挂了彩，身上或多或少被砍伤了三四处。 刘长卿又加大了砝码，又涌上来几十人，这一波下来，段帅真是伤的不轻了，好在赵念跟陆瑜都有些功夫帮着他抵挡了一阵。一旁的秦雄看着如此英勇的师傅，不免生出一番敬仰之情。刘长卿看着满地都是伤员，心中大怒，只好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灵犀一指。灵犀一指一出，段帅果然中了招，身上的几处大xue都被封的死死的，刘长卿暗笑一声，吼道：“给我把他剁成rou酱！” 话还没说完，一银枪白袍的大将跳了出来，他手里的银枪在大隋国内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见了都纷纷下跪喊道：“属下拜见宇文将军！”正是宇文林站了出来，刘长卿诧异地看着宇文林的背影，淡淡地说道：“宇文将军，您来此这是。。。”宇文林冷哼了一声说道：“还好我来的早，不然我们家主公的救命恩人，兄长，就要惨死在你们这帮废物手里了！” 众人大吃一惊，把脑袋压得更低了，刘长卿也佯装吃惊地问道：“什么？宇文将军，您这是在开玩笑呢吧！我适才是为了我苦命的外甥报仇啊！”宇文林看了看段帅，又看了看薛林，笑道：“笑话，你那外甥死有余辜，难道不是吗？要是段大哥真出手，薛林还能活到方才？” 刘长卿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宇文将军，难道你今日势必要与我为敌吗？”宇文林素来都不喜欢他眼中的这个狗头军师，呵斥道：“我看今日谁敢上来！”他在军中的威信绝对不亚于杨宪，更不用说是刘长卿了，众人听了宇文林的话，都一一朝后挪动着步子。 利用这功夫，段帅已经冲破了xue道，不过眼睛还是迷迷糊糊，所以也就没有轻举妄动，刘长卿心知不是宇文林的对手，只好暂时作罢。段帅来到宇文林的大帐之中，陆瑜帮他洗过眼睛后，好好睡了一觉，慢慢才能看清楚，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不是陆瑜，居然是长着一脸胡渣的杨宪！ 杨宪大喜过望，粗壮的笑声中冒出几个字来：“二哥！想死我了！”这的的确确是真心话，杨宪段帅的依赖不仅仅是那段江湖岁月，而是精神上的依赖，段帅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哥哥。一晃阔别六七年，两人也都沧桑了不少，段帅多了几分冷峻，杨宪多了几分练达，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 杨宪拉着段帅在军营中转了大半天，细细介绍了他各路兵马的种类和排兵布阵的方式，段帅大为吃惊，真没想到这七年来，杨宪从一个一窍不通的小毛孩成长为了一个精于兵法的大将军！突然之间，段帅回想起了当年玉玦洞中的那本兵书，上面的兵法奇谋至今历历在目，只是苦于自己志不在此，所以几乎就是荒废了。 在杨宪的军中畅快喝了三天三夜，段帅便要匆匆离去，杨宪实在是有些不舍，正在这时，突有士兵来报：“报将军，齐国大将韩鸾夜袭荥阳，杨不识将军。。阵亡了！”杨不识是杨宪的侄儿，杨宪的大哥自幼体弱多病，唯一的一个儿子杨不识却是英勇善战，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却还未到弱冠之年就英年早逝，杨宪不免大吃一惊。 杨宪面无表情，这些年来，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亲人离去，大将阵亡的事情，显然他已经麻木了，但只有懂得人才会懂得他心里的痛，大哥将儿子交给他是为了历练，如今却死在外地，这可如何向大哥交代啊。过了好一会儿，杨宪才缓过劲儿来问道：“荥阳如今战况如何？” 那报信之人急促地说道：“荥阳大败，全军覆没，韩鸾将杨不识将军的人头挂在城门上，说。。说是以慰秦毅将军在天之灵！”杨宪不禁猛地拍了一下桌案，酒水洒了一地，过了一会儿，杨宪才说道：“传我军令，左路军杨不光将军领兵十万，奔赴荥阳，誓要夺回荥阳城！” 杨宪的这番话居然没有一个字是要为侄儿报仇的，显然这也是他作为四十万大军统帅的素质。段帅见杨宪有要事在身，便要告辞，哪知杨宪转脸便笑着说道：“二哥何必匆匆要走，我跟二哥还要再喝三天三夜呢！”杨宪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当年为了上官月的一个皱眉他便可以出生入死，如今侄儿死去，大军败北，他却不为所动，这就是所说的大将风范吗？ 段帅是不能理解这种风范的，他也不想理解，他叹息了一声说道：“三弟，你还是快去办你的要事吧！二哥在这里多留几日，等你凯旋归来时再痛饮！”杨宪点了点头便径直朝着刘长卿的大帐中快步走了过去，刘长卿召集了四路军将军细细商讨了当今的局面，荥阳与青州府遥相呼应，韩鸾士气大振，高湛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如今要做的就是防止他们声东击西。。。 刘长卿的一番分析说透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为大隋军指出了一条看似必胜之路。战斗力最强的宇文林自然是要留守南郊，以防高湛大军的偷袭，剩下三路大军便分兵三路直奔荥阳，讨伐韩鸾！ 军过半路，杨宪的亲兵遇到一老者，老者摸着胡须叹息道：“可惜了这白白三十万人的性命啊！”听到的亲兵都觉得他是个疯子，三十万人去捉这区区四万之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把这话传给杨宪时，杨宪心中陡然一惊，便喊人去找这老者，哪知这长须老者转眼便消失在人群中，这话也就当没说过，杨宪也没有在意。转眼之间大军便来到了荥阳城下，杨宪军令一出，三十万大军从三面朝荥阳杀来。 只用了一个时辰，荥阳便成了大隋军的囊中之物，正当杨宪沾沾自喜之际，突然有人匆匆来报：“报。。。报将军！不好了。。。水，四面都是水！”杨宪这才发现，这荥阳居然只是一座空中，韩鸾在此设了不少机关暗道，这才拖住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等杨宪回过神来，从三路军中连续有人来报，有大水。 荥阳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缺口，杨宪吩咐众将士一起朝那个缺口奔去，可这一切都被韩鸾算好了，这路缺口有一水坝，韩鸾早就在水坝上凿了不少缺口，只等着隋军前来，便开闸放水，来个瓮中捉鳖！一场大水连着一场大水，三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一百多人护送着杨宪逃出生天，其他人不是死就是伤，要么就是逃散开去。 韩鸾水淹荥阳一战再次奠定了他成为南北朝时期著名将领的地位。杨宪恍恍惚惚被人抬着送到了隋营，刘长卿这才想起了荥阳的地势以及周围的环境，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从来都是百战百胜，所以觉得是当日痛失外甥，急火攻心所致。 半个月后杨宪才狼狈地逃回南郊，而此时大片北方城池都成了韩鸾的领土，杨素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得知韩鸾大胜后，高湛便乘机而入，大杀四方，好在宇文林在一旁护佑，得以将吃住局面。 杨宪悔不当初，没有好好思忖事情背后巨大的阴谋，才得以此败，重整部队后，才发现死伤二十万人，只剩下了十万逃了回来。夜静的蹊跷，高湛的大军正在城外叫嚣，如今北齐兵强马壮，士气大振，而大隋似乎低迷的很，杨宪独自一人坐在营盘中看着月色，月光如水，照在地上就像是照进了人的心中，将杨宪的无限哀思全都吐露了出来。 杨宪眼角不禁有些湿润，这是他从戎以来第一次或者说是唯一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挫折，几乎不能翻身，段帅拎了一壶酒来到杨宪的营盘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说道：“好男儿志在千里，别为了一点挫折就低迷下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杨宪接过酒壶一饮而尽，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杨宪的这副模样，段帅也于心不忍，但却也无计可施，毕竟自己不是大隋的将军，一边是三弟，一边是大哥，他被夹在中间，着实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