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自古姑苏多才俊
陆柏雄朗声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白洛霆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陆兄，这件事，难道就只让你一个人来承担吗？既然都有份，我就不能袖手旁观。”苏誉函看到白洛霆站在院门口，大笑道：“天山掌门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呐！我的一纸书信就能把你请过来，真是不容易。” 陆柏雄显得更加凄惨，惨然说道：“白兄，你就不该来！他就是个疯子！”“哦？疯子？我是疯子？那你们又是什么？当年我苏家待你们兄弟几个薄了？别以为那时候我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苏誉函把话说到这的时候，昆仑的青衣散人，少林的绝远大师，崆峒的崆峒双煞，南阳岭的皇甫仁和和皇甫晋，晋岳宫的梵温，包括南宫无痕等等这些各大门派的掌门都一一来到了这里。 陆柏雄似乎有些后怕了，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药王谷如今竟成了英雄大会的现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将那个秘密永远守住！所以，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只见他纵身而起，直奔苏誉函而来。 苏誉函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陆柏雄的鹰爪刚到苏誉函跟前，苏誉函的人已经闪到了一边，其速度之快，前所未有。陆柏雄随即又冲了过来，连出了二十余招都没有碰到苏誉函的一根汗毛。要知道，陆柏雄可谓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了，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少有对手，而如今面对这位苏誉函，却一点招儿都没有，段帅看了都有些后怕，真不知这位昔日的玉虚子如今的苏誉函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此时，苏誉函忽然一个转身，整个身子都悬在空中转了起来，随即朝着陆柏雄窜了过去。以陆柏雄的身手绝对是可以抵挡过去的，但陆柏雄却愣在原地了。苏誉函的手掌在触碰到陆柏雄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这种招数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陆柏雄整个人都想一颗弹弓上的石子一般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撞在了房柱子上，活活撞断了一根石柱。苏誉函随即又冲了过来，陆柏雄已经奄奄一息，这时白洛霆忽然俯身而来，挡住了苏誉函的去路，说道：“得饶人处且绕人，苏贤弟还是收手吧！” “哦？住手？当年你们血洗我苏家的时候有想过住手吗？”苏誉函这话似乎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陆柏雄惨然地闭上了双眼，不愿再听下去。白洛霆哑口无言，扶起陆柏雄后说道：“这一切都是有人从中捣鬼。。。” 苏誉函骂道：“住嘴！几个老头中，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家还都被蒙在鼓里！”众人大吃一惊，白洛霆素来都是武林泰斗，一向德高望重，又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呢？大伙儿都认为他疯了。 看着白洛霆逐渐不淡定的神情，苏誉函还想接着去说，哪知此时一旁的段帅早已攻了过来。段帅可谓是卯足了力气朝着苏誉函打来，苏誉函一个没防备，竟活活挨了这一掌，顿时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躺在了地上。 他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段帅怒道：“你，侮辱谁都可以，只有他你一个字都不能说！”苏誉函笑了笑，说道：“帅儿，你果然还是真性情啊！”说着便朝着段帅袭来，段帅见他身法恍惚，随即也晃荡了起来，围着的众人几乎看不到两人的招式，就连重伤的陆柏雄都在感叹这两人的武功造诣。 段帅的内功极为雄浑，苏誉函不仅内力雄浑，而且招式灵活多变，且是前所未见的招式，段帅纵然不会落败，却也讨不到任何便宜。苏誉函应对段帅则显得格外重视，绝不放过每一次赢的机会。时间过得很快，两人已经对战了两百多招，却依旧不分胜负，段帅的体力在逐渐减弱，招式也逐渐慢了下来。 白洛霆见情况不妙，抢着说道：“怎么？苏誉函，你要拿一个晚辈开刀么？”说着纵身而起，朝着两人而来。苏誉函赶紧收招，退了十几步远，冷冷地说道：“好啊，师徒两人果然上下齐心啊！白洛霆，你若是真光明磊落，那还怕我跟你对质吗？” 白洛霆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苏誉函冷笑一声，看了看喘着粗气的段帅，说道：“盟主，你是条好汉，光明磊落之于你当之无愧，在下佩服！不过。。。”“没。。没有。。不过，我师父。。才是。。真正光明磊落之人！”段帅话已经说不连贯，跟这样的绝世高手对战两百余招而不落败，段帅的确已经拼尽全力了。 苏誉函接着说道：“那好，那我且问白掌门，姑苏桥头梦飞花，千盏离灯渡归家。江湖恩怨皆知晓，江南慕禅世无双。这四句诗你可还记得？”白洛霆有激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苏誉函满意地看了看白洛霆，继续说道：“姑苏苏家，名震天下，一统江湖，七分归他！当年这童谣可谓是唱遍了大江南北，说的就是我们苏家！”众人听了均哗然变色，尤其是年岁长一些老前辈，个个都大惊失色。 青衣散人赶紧说道：“苏慕禅的名声我还是挺过的，不过那也只是个传说了，据说他们苏家当年真可谓是武林泰斗，天下至高武学无不出于苏家。后来不知因一场变故，苏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苏门子弟也都绝迹了。难道。。。” 苏誉函面露痛苦的神色，颤抖地说道：“没错！这就是苏家！你们以为以段玉裁的修为能轻轻松松就创出灵犀一指吗？灵犀一指就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们苏家子弟素来都喜好研究武学，但不像各位一般，一辈子只跟着师傅东学习学，我们会钻研！我们会创造武功！” 苏誉函说的有些激动，缓了缓继续说道：“你们教出来的徒弟都只知道死学，所以再努力也只能算是中庸水平，我们苏家人却从不会去死学，我们每个人都会创造出专属于自己的绝世武功！每一套武功放在当今江湖，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绝世武功。” 白洛霆似乎也有些激动，他接着苏誉函的话说道：“是啊！苏老爷子真不愧是武学奇才，他所教出来的孩子个个都算得上是武林中最厉害的角色了。” 苏誉函眼光再次黯淡了下来：“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醉心于武学的苏门，一夜之间，竟被一群狼子野心的强盗毁于一旦！他们在我们苏家的水井里下了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苏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人，一夜之间都成了白骨！”说到这里，他的嘴再也不能往下说了，因为已经颤抖的不能自已。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个老者说出这话时仿佛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般的难受，可想而知，这三十多年来，他每天都在折磨着自己，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大家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三十多年前，这些人中大多数都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成年的，在武林中也没有什么地位，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大人物之间的斗争。 苏誉函低垂着的头突然间抬了起来，扬手指着白洛霆说道：“就是你！你这个伪君子，你就是主谋！”他的眼中放射出的寒意逐渐让人不寒而栗起来。白洛霆有些怅然，缓缓走了过来，说道：“罢了，你今日教唆天下群雄前来，就是要报仇是吗？” 苏誉函收起了怒容，神情渐渐收敛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对着群雄说道：“今日请大伙儿过来，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真相，还我苏家一个公道！”这时暮霜城的南宫无痕插嘴道：“既然，既然你们苏家有公道，为什么当年你没有说出来，三十多年了才说出来呢？” 苏誉函看了看他，说道：“阁下就是南宫绍雄的公子是吗？”南宫无痕点了点头，苏誉函接着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没遇到个好师傅，糟蹋了！”南宫无痕有些恼火，还没等他发作，苏誉函便嗔道：“南宫家，主传绝学暮霜掌法！其威力在有内伤的人身上使出来可谓是出神入化，但对于正常人来说，力道却减了大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南宫无痕一时有些语塞，他匆忙道：“你。。你知道我家绝学的威力也不算稀奇！”苏誉函冷笑道：“哦？那你看我这一掌呢！”说完这话，苏誉函的右手已经暗暗在催动着一股强烈的真气，随即一股气浪便从他袖口中喷涌而出，直奔受伤的陆柏雄而去。 陆柏雄见大事不妙，赶紧纵身跳出走道，但这一掌的速度毕竟快的惊人，右臂还是中了这招。顿时，陆柏雄的整个肩膀便开始僵硬，逐渐一层冰霜在他肩头凝结了起来。众人看的呆住了，尤其是南宫无痕。不要说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就算是他父亲南宫绍雄的暮霜掌都达不到这等如火纯青的地步。 苏誉函及时收手，缓缓说道：“气脉阴阳通两道，水汽凝结风中傲。任督相冲逆流行，天地无极手中啸。。。”南宫无痕的额头滚落着豆大的汗珠，但他万万还是不敢相信，这人居然会背诵他家一脉单传的暮霜掌心法。 “你一定想不到，为什么我会背诵你家的家传绝学呢。”苏誉函笑着说道。南宫无痕手提着剑指着他问道：“说，你是何时偷学了我家的暮霜掌法的？”其实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了此人必然不是偷学，因为他的暮霜掌法已经到了化境，就算是南宫绍雄来了此地也要扼腕叹息，甘拜下风的。 苏誉函凛然笑了笑，没有再回答他。他转身朝着众人说道：“这套暮霜掌法乃是我们家老爷子独创的掌法，传到了南宫家后，由他们发扬光大。不过他们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若是。。若是我家二哥还在的话，天下怕是没有南宫家立足之地了。” “住口，休要诋毁我南宫家百年声誉。”那人话还没说完，南宫无痕的剑锋已经朝着他飞了过来，只见一个身影刷地闪过，南宫绍雄的剑折成了三段，掉落在了地上，而苏誉函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地站在原地，就仿佛从来没有挪动过半步似的。南宫无痕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但握剑的手已经开始抖得厉害了。 就连一旁的段帅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看清这一招是如何出招又是如何收招的。“幻影魔爪！”席间有一人惊愕道。“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够看出我这一招的来历，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我这鬼影步，难道算不得绝世武功吗？”苏誉函恢复了最初的桀骜不驯，悻悻地说道。 “幻影魔王柳千方在十年前已经死了。若是这世上还有人会这招幻影魔爪，那绝对是独一无二了。”青衣散人缓缓说道，“至于这鬼影步，恕老道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在江湖上确实还没有听过。”“那是因为，因为独步武林的鬼影步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了。”苏誉函懒懒散散地解释着。 众人均纷纷议论了起来，都在惊叹此人神乎其技的武学造诣。就在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且不知阁下今日叫我等前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就是想让我们看你在这儿臭显摆吗？”这声音明亮且清脆，显然是个姑娘说出来的，只见苏誉函身形忽然冲了出去，冲进人群中一把抓住了这个说话之人，顺手想要将她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