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血战秦啸天

    陆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向邓虎二人细细说明后，他四人便要一起赶往上官阙处，与他会合再一同出城。此时的定州城里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繁盛，道出都是横行无忌的官兵，街头上难得看到几个做买卖的，大家都闭门不出，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年轻女子，更是不敢出门。

    他们走到半道上，便看到前头有一帮带甲士兵正在巡街，足有二十来人左右。未免惹出是非来，他四人都低着快速地从街边穿过，刚好要走过去的时候，只听见为首的军官大喊一声：“站住！”四人心知不妙，但也不想打草惊蛇，邓虎跨步护在他三人面前，抱拳问道：“几位军爷，不知有何贵干？”

    那军官也不理睬他，围着他们四个人转着圈打量了一番，陆瑜连忙将赵念护在身前，军官看了看一身粗衣烂布的陆瑜跟赵念，加快了两步，捏着鼻子走开，走到秋菱面前时那军官露出jian邪的笑容来，指着秋菱大喊道：“小娘们长得不错嘛，来人，将这小娘们儿带回去！”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邓虎火冒三丈，正要出拳去打那军官，秋菱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他努力压制住怒火，说道：“官爷，我们都是良家百姓，还望官爷放过我们！”

    “少废话，滚一边去！”说着便上来两人要拿秋菱，还没走到秋菱跟前，便双双摔了个狗吃屎，原来是邓虎一脚伸到了他俩脚下，其他官兵一看，大怒，纷纷拔出砍刀来将他四人团团围住。“反了你们了，官爷都敢打，弟兄们，给我宰了那个男的！”

    说完二十来人便朝着邓虎砍来，邓虎见寡不敌众，连忙抱起赵念示意她俩跑，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步伐自然要比这些身穿甲胄的官兵要轻快许多，这样追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竟一个官兵也没追上来，都累的在街头东倒西歪。然而此时他们发现，跑的离上官阙的住处越来越远了，也回不了头，前面的路也不熟悉，只好摸着往前瞎走。

    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原来那条熟悉的路，真要高兴的时候，就听见巷子口一声大喊：“弟兄们快过来！他们在这儿！”四人将视线都往那边看去，顿时大吃一惊，巷子口不一会儿便涌过来几十个带甲大汉，还有一个骑马的将军般的人物。邓虎连忙招呼他们往回跑，士兵还未到，那马上之人便一个纵身，踩着马鞍便跳到了邓虎几人更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慢慢转过身来，露出凶悍之色，只见他脸上到处都是剑伤，披头散发，陆瑜一下子便认出这人便是一路从天山追来的秦啸天！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脸上的疤痕陆瑜却是记忆犹新。秦啸天在他们面前晃了几步，眼看着那些个士兵就要追上来了，邓虎也顾不上许多，便与秦啸天交起手来，同时吩咐秋菱带他们走。

    邓虎跑上来便出拳打去，秦啸天脚步动都没动，只是上半身左闪右躲的，便躲过了邓虎猛烈地攻击，见秋菱等人要走，秦啸天哪里肯放过。一脚踹向邓虎，邓虎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正要以一掌还击之际，哪知秦啸天倏地一闪，巧妙地跑到他身后来，上去就是一拳，正中邓虎腰椎处。

    只见邓虎还没来得及疼，秦啸天上来又是几拳，生生地打在了邓虎背上，邓虎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眉头拧地跟个起伏的山峦一般。秦啸天还要来战，秋菱心疼地跑上前去，为邓虎挡招，但秋菱这点功夫也不够秦啸天几下的，秋菱没一会儿功夫秦啸天便将秋菱摔了出去，正好一群士兵赶到，立马将秋菱押着。

    邓虎见状，咬着牙起身要再战秦啸天，秦啸天哈哈一笑，一把正抓住邓虎的手腕，用力一扭，邓虎便眼冒金星，浑身颤抖，陆瑜也不能袖手旁观，上去就给秦啸天一脚。秦啸天一个不注意，竟差点甩掉，顺手放开了邓虎，邓虎这才缓过劲儿来，手腕差点没被掰断。

    秦啸天大怒，转身起来一看，发现赵念这个小毛头站在不远处，再看看眼前的陆瑜，心里不觉发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陆大小姐，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请你们一道儿走呢？”陆瑜吓了一跳，没想到秦啸天竟然认出了她来。

    邓虎也是吃了一惊，之前没太在意，仔细看着眼前邋邋遢遢的陆瑜，没想到是个女孩子。邓虎大骂道：“混账东西，快给我把她放了！”秦啸天不屑地冷笑道：“哼！就你？我看这小娘子长得怪水灵的，你有本事就来救她啊！”

    邓虎听了此言勃然大怒，正要上去再战秦啸天，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声音：“邓兄弟！”大家朝那边看去，原来是路过的胡天明跟上官月赶到了！两人三步并作两步，没一会儿便来到了秦啸天面前，秦啸天不知他们是何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胡天明用打狗棒指着秦啸天说道：“阁下闻名天下多年，今日怎可欺负一个小姑娘！”秦啸天定睛一看，居然是丐帮的打狗棒，再看胡天明，身高七尺有余，满脸络腮胡子，眼中炯炯有神，心中有些后怕，忙问道：“不知阁下是丐帮哪一位？”

    胡天明抱拳说道：“丐帮胡天明！”“胡天明？没听说过啊！”秦啸天子啊心里思忖着，但既然此人手持打狗棒，想来不是一般人物，更有可能是丐帮帮主！胡天明见秦啸天若有所思，便走上前说道：“在下不才，乃丐帮信任帮主，还望阁下给胡某一个面子，放了这小姑娘！胡某定当感激不尽！”

    秦啸天一招手，手下人便将他那条赤练长枪踢了过来，他将枪头朝上，抢端朝下，猛地往地下一砸，砰地一声，地上的石块竟裂为两半，随后朗声道：“阁下既是丐帮帮主，想必武功卓绝，我倒要来讨教几招。”说完一抽长枪便直奔胡天明而来。

    继任帮主后，胡天明便勤加练习打狗棒法，其功力也与日俱增，与秦啸天勉勉强强能战个七不离八。这时邓虎几人也连忙去救秋菱，与那几十名官兵打了起来。秦啸天见抽不出身来，只好与胡天明纠缠着。胡天明内力不如他，但招式极为精妙，秦啸天多年前便吃过打狗棒的苦头，所以，现在显得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处处小心。那些个官兵人数众多，邓虎他们怎么冲上去都救不下秋菱来。

    这时秦啸天一招鲤鱼打挺，直奔胡天明心口而来，胡天明也不示弱，手中打狗棒弯来绕去，将他长枪上的力道一一化解，随后一招棒打狗头，朝着秦啸天脑袋就是一棒子，秦啸天连忙横抢去挡，胡天明见不能伤他，紧接着下盘一蹲，抽身上前，使出一招反截狗臀，棒身横扫秦啸天臀部，秦啸天吃了一亏，臀部生生地挨了这一棒，猛地向前冲出了好几步。幸好这一棒威力不大，否则秦啸天的屁股非开花不可。

    秦啸天摸了摸屁股，转过身来大骂道：“好你个臭乞丐，十几年前，那个姓余的就用这招，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又用这招。看来秦爷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了。”话音刚落，一杆长枪便直奔胡天明而去，只见他左手在前握紧枪杆，右手在后托住枪端，上下挑刺着，胡天明横着打狗棒还想去化解枪上的力道，却怎么也摸不清力道所在，因为他的长枪出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好死命地抵挡着。

    秦啸天见占了上风，越战越勇，枪杆子变换的越来越快，胡天明一个不注意便会命丧当场。秦啸天一个轻挑加上一个俯刺，一枪将胡天明的打狗棒挑脱手，飞落在半空之中，胡天明还想纵身去抢，却被秦啸天一枪刺中肩膀，滚落在地上，打狗棒也落到了秦啸天手里。眼看着胡天明就要殒命当场，邓虎飞身前来，一剑打偏了秦啸天刺来的长枪，但随即秦啸天又是一枪刺来。

    邓虎紧闭双眼，心知不能活了，死死地挡在了胡天明身前，谁知此时胡天明一个转身，趴到了邓虎跟前，秦啸天一枪正中胡天明的背部，胡天明大喊一声，口中鲜血吐了面前的邓虎一脸，顿时昏了过去。邓虎看的傻了眼，完全没有想到胡天明会舍命救他，不过想来也不意外，俩人共事也有多年，既然邓虎他愿意舍己救他，那他缘何不可殒命救邓虎呢。

    邓虎大喊一声，将胡天明抱在怀中，秦啸天此时已经收枪，看着架势还想再刺过来。邓虎也红了眼，将胡天明轻放在地上后，提着宝剑便朝秦啸天砍去，每一剑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来，边砍边喊，甚是吓人，秦啸天完全没想到，一时也抵挡不住，只好收枪推到一边。

    邓虎还想再上来，便已经不沾光了，秦啸天恢复了元气后，看着邓虎前来便是一枪甩了过去，枪杆子刚好打在邓虎的腰部，邓虎顿时失了魂一般，弹了出去，整个人都软了。秦啸天笑了笑，走上前去，想要送他一程，一枪朝他眉心刺去，哪知此时跳来一八尺大汉，跑上来便一手抓住秦啸天的长枪，一手抓住秦啸天的腰部，秦啸天愣了一下，手上想要使力气，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这大汉大喊一声，将秦啸天连人带枪一齐扔了出去，飞出了几丈远，秦啸天落地后口吐鲜血，勉强起身，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大汉便是当年破庙鏖战秦啸天、陆青嵩、薛禹三人而不败的上官阙！他心知不是上官阙的对手，但仗着自己人多势众，站稳了身子便冲着上官阙喊道：“怎么又是你！”

    上官阙扶起倒在地上的邓虎朗声道：“是我你当如何？”秦啸天立马怂了起来，但也输不得气势，便继续说道：“你我旗鼓相当，就不必再打了，今日我且放过这狗杂种，以后别让我碰到便是。我且给你个面子，来人！将那女的放了！”说完便飞身上马调转马头后，冲着上官阙喊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的是碰面的机会。”

    上官阙见有这么多官兵，也不好当中滥杀无辜，只好作罢，正当众人松懈之际，秦啸天飞马前来，将刚刚发出来的独孤秋菱一把拽上马鞍，大笑一声，策马而去。邓虎疯了一般地跑出去好几里地，却怎么也追不上秦啸天的马，只能暗自捶地。

    上官阙也连忙追了上来，奈何马跑的太快了，他也束手无策，只好跑到邓虎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虎儿，我知道他老巢在哪，我们去找他去！”邓虎眼前一亮，拉住上官阙的衣袖问道：“当真？那我们快去吧！”上官阙看了看不远处，见那些士兵也都一哄而散，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胡天明便拍了拍邓虎的肩膀，指着胡天明说道：“我们先救救胡兄弟为先！”

    邓虎犹豫了一番，对上官阙说道：“义父，你快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去找那狗贼算账。”上官阙心知邓虎不是他们的对手，又与韩鸾前有嫌隙，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便说道：“你一人前去无非是送死，我们先将胡兄弟安置好，义父立马陪你去！”

    邓虎见上官阙不肯相告，只好应允。胡天明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秦啸天的长枪几乎戳穿了胡天明的肚子，看着满地的鲜血，每个人都不知所措。这时陆瑜连忙走了过去，按住胡天明的脉门，过了一会儿，她在胡天明身上点了几处xue道，对众人说道：“还有救，我们快将他送去医馆。”上官阙连忙抱起满身是血的胡天明朝附近医馆跑去。邓虎此时心中愁肠百结，一边是相处多年的好兄弟，一边是挚爱的秋菱，此时的他，只能怪自己太无能，一个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