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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律昕垂眸低笑两声,站起身凑近梨夕慕,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梨姑娘,你是否觉得你逃出那酥媚阁就没事了?” 见梨夕慕不解的望着他,月律昕嘴角的笑容更甚:“那个酥媚阁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势力也不是一般的大,你若要走,在下定不拦你!只是......” 月律昕的话突然顿住,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只是什么?”梨夕慕问道。 月律昕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白玉折扇,“刷”的一下打开轻扇几下:“只是,你这一出去,定会再次被抓回去,到时候再想逃出可就不易了。” 梨夕慕将信将疑,眼前这个男子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思深沉,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倒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感觉。 梨夕慕斟酌一番又问道:“月公子怎知那酥媚阁不简单?” 月律昕眼里突然精光乍现,嘴角的笑泛起邪逆:“梨姑娘,不该问的劝你还是莫问的好。” 梨夕慕怔住,半响没再说话。 一时间只听得荷塘中风拂过的唰唰声。 片刻,月律昕不知想到什么,眉头一挑又道:“梨姑娘,你可是曾得罪过什么人?” 梨夕慕望着他,淡淡道:“我一闺阁女子,能得罪什么人。” 月律昕想了想说:“梨姑娘还是暂且在这避一避吧,我救你回来后曾派人出去打听,现在季州城寻你的人可不光光是那酥媚阁的。” 梨夕慕心里震惊! “还有其它人在寻我?”梨夕慕并不是很相信月律昕的话。自从被莫名抓到青楼后,她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或事,可是想来想去都每个头绪。况且自己在锦州社交面极小,能有什么人让她招惹?除非...... 月律昕继续说道:“我派去的人回来报似乎有三路人马在寻你,这除去酥媚阁。还有两路人都不简单。” “三路么?”梨夕慕听后低头轻声念道。 莫非真是夙祁在寻她! 心里有丝希翼,双眸直直的望向月律昕,梨夕慕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月公子能否查处除了酥媚阁还有哪些人在寻我?” 月律昕冷嗤一声,道:“在下不是神仙,就算是也有无法预估的事。” 梨夕慕心下黯然,默默转身离开。 夜色很浓。月稀疏照透窗见美人独坐桌边,暖黄的烛光下,梨夕慕抚眉低叹一声。 回到明月阁后,梨夕慕一直在想月律昕说得话,他说现在季州城寻她的不仅仅是酥媚阁的人,似乎有三路人马,那除了酥媚阁还有什么人会寻自己? 难道是夙祁?他脱险了么? 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去...... 翌日。 梨夕慕早早醒来,天还有些微凉,唤来溪翠为自己打来清水洗漱。 坐在梳妆镜前。梨夕慕刚拿起木梳,溪翠便从她手中拿过木梳要为她梳妆。 “你先下去吧。”梨夕慕淡淡道。 “梨姑娘,让溪翠为你绾发吧。”溪翠以为她是对这里不熟悉,有些拘谨,便主动为她梳理。 殊不知,梨夕慕自幼性子孤僻,不喜人近身照顾,所以身旁一直没个丫鬟。 梨夕慕眉头轻皱。从溪翠手上拿过木梳,道:“不用了溪翠。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溪翠也不和她拗劲,笑了笑说:“那我先下去准备点吃的。” 梨夕慕点头。 不一会,溪翠又折回来了,手上并无吃食。 梨夕慕刚想询问,就听见溪翠先开口了:“梨姑娘。府上来了客人,公子请您过去前厅。” “客人?你们府上来了客人叫我去作甚?”梨夕慕很是不解。 溪翠犹豫了半响又道:“公子说,这来人想必梨姑娘认识。” “我认识?是谁?”梨夕慕听见溪翠这么说,心下一阵疑惑,自己从未来过季州。居然有自己认识的人。 溪翠眉眼低垂,掩住眸中的异色:“溪翠不知,公子只说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那你带路吧。”梨夕慕也对来人很是好奇。 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容,随着溪翠往前厅行去,一路上她都在想这来的客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夙祁?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到了前厅外梨夕慕看到来人,募然顿住。 居然是他! 前厅坐了两人,其中一人依旧是一身红衫,端坐主座,桌上放着一把白玉折扇,正是月律昕。只见他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掀起茶盖轻轻拨了拨,然后凑到唇边轻轻押了小口,那唇印着上好的青瓷茶盏显得格外殷红。 月律昕看到厅外的梨夕慕,红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睛看了眼坐在左下方身着缎袍的中年男人,眸中飞快闪过什么。 放下手中的茶盏,朝着厅外喊道:“梨姑娘既然来了,还在外面杵着作甚?” 梨夕慕脸上本身就浅的笑早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平静。听见月律昕叫她,迈步走到他面前站定:“月公子叫我何事?” 月律昕脸上的笑意带着玩味,指向坐在他对面的:“梨姑娘,这位是......” “不认识。”梨夕慕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便出声打断月律昕的话。 月律昕唇角的弯起的弧度更大:“梨姑娘都没看上一眼,怎知不认识?” 梨夕慕平静盯着眼前的妖孽男子不说话,月律昕同样。 那方的中年男人面露尴尬,目光闪烁,犹豫了片刻才起身朝着月律昕一拱手:“月公子,我与这位梨姑娘的确不相识。” 梨夕慕闻言眼中神色更冷。 “哦?”月律昕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开,看向中年男人,身体向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定,眉角微微挑起,如同他上扬的尾声。 中年男人闻言额上沁出薄汗,眉头纠结成团,心里暗自揣测这梨夕慕为何会在月律昕府上。 月律昕顿了片刻,低低笑道:“知府大人无需拘谨。只是梨姑娘家乡正巧是你所管辖的锦州,不知知府大人回府时可否带上这位姑娘一起?” “这......”锦州知府面露难色。 “不用了。”梨夕慕这才转过身看着站在她后方的中年男人,眉眼浮上讥诮:“我梨夕慕一介平民,哪能扰了知府大人。” 说完又转向满脸玩味的看着她的月律昕,略带抱歉:“月公子,夕慕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明月阁了。”说完干脆的转身出了前厅。 见梨夕慕出了前厅,一直随侍在一旁的溪翠忙朝着月律昕福了福也尾随离开。 半盏茶的时间,月律昕和萧青阳都没有说话。 月律昕依旧好整以暇的斜靠在椅子上。好像不管在哪他都是一副懒懒的模样,眼神若有若无的睨着还僵住在一旁的萧青阳,手里的白玉折扇不停不停的打开又合上,刷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中,更加对比出两人之间的安静。 梨夕慕毫不留前面的拒绝多少有些让萧青阳难堪,抬眼悄悄看了看首座上的红袍男子,心里暗自揣测这是这梨夕慕会与月律昕相识? 暗暗斟酌了半响开口问道:“月公子,这位梨姑娘可是叫梨夕慕?” 月律昕眼里精光乍现。不动声色道:“知府大人这会子又认识了?” 萧青阳用袖子抚了抚额上的汗珠:“下官只是瞧着那女子的面容熟悉,倒有些像与犬子在一起的那位女子。又听月公子唤她梨姑娘,便猜测这姑娘是不是......”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只是小心地看着月律昕猜测他的想法。 “照知府大人如此说来,我府上这位竟与你认识的那位如此想像?”月律昕的预期依旧慵懒。 只是听在萧青阳的耳里却不由得心惊,暗自懊恼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忙忙开口解释:“也不全像。怕是下官一时没看清楚认错了。” 月律昕神色如常,像是丝毫没在意萧青阳的话,伸手掩口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起身道:“知府大人,在下有些疲了。就不亲自送你了。小六,代我送送知府大人。” “是,公子。”门外走进一小童,朝着月律昕行了礼之后,客气的对萧青阳说:“知府大人,小六送您出去。” “月公子,那下官告退。”萧青阳说完便随着小六离开。 月律昕盯着那背影眯起眼,神色变幻莫测。 片刻,那慵懒的嗓音再次响起:“小五,去盯着萧青阳。” “是。”空气中只听见有人应了一声,之后一丝衣袂破空声划过便恢复了寂静。 萧青阳出了明月别院,上了自己马车才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样?”马车内有人冷冷的问了一句。 萧青阳擦了擦头上的汗才道:“她的确在里面,你打算怎么办?” 静谧,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那人才道:“在等等吧,见机行事。” 后院花园,风景正好,春日暖暖打在周身。 从前厅出来后,梨夕慕并未回明月阁,而是在别院随处转着,在后院寻了方石凳,便在上坐下。 方才自己的确有些过了,明明那月律昕是好心让那人捎她回锦州,自己却不分好歹迁怒于他,虽然没说什么重话,可是他那么玲珑心思的人会看不出来? 轻轻叹了口气,想到那人说与她却不相识,嘴角的笑不由得泛出苦意。 不认识么?呵呵,他怎会愿意认自己!自己又怎愿意认他!当初他决然弃了她们母女时她就没打算在与他相认了吧!娘,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梨夕慕终是没忍住,泪不由自主的流出,跌落,穿衣。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激起水花,印下深沉的色泽。 “jiejie你哭什么?”一声尚且稚嫩的声音响起。 梨夕慕忙伸手擦了擦眼泪,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菀絮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紧挨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灵灵闪动的一双眸子正好奇的望着她。 梨夕慕调整好情绪:“是你啊。”想起那日溪翠和她说的话,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个菀絮公主。 今天的她没再一身男装,而是穿了一见丝织的素白绣黄并蒂莲裙,青丝梳成少女髻,她本就相貌上乘,近日还特意在脸上微施薄粉。颊上扑上淡淡的胭脂,衬着整个人愈发的娇俏,眼里满是纯真,丝毫与溪翠口中的不知廉耻相差甚远。 菀絮公主看着她,歪歪头问道:“jiejie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么?” “没事,我只是有点想家。”梨夕慕并不想与她多做交谈,起身准备离开。 “jiejie莫走,菀絮说说话好不好?”声音清脆,宛如黄鹂一般。 手被她拉住。梨夕慕只好回过头重新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她并不搭话。 菀絮公主似是好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jiejie想家,菀絮也想,只是jiejie想家还可以回去,菀絮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梨夕慕心知她的身世,也不好开口,便就这么一直听着。 菀絮公主继续说道:“jiejie可知菀絮很喜欢月哥哥。” 梨夕慕皱眉。心下了然这菀絮公主来找她说话定不是只是想家,怕是为了月律昕而来。 梨夕慕从她手中抽出手。背过身淡淡道:“公主怕是误会什么的吧。” 菀絮公主怔住,眼里闪现狠毒,稍纵即逝。 见梨夕慕背过身去,菀絮公主伸手抓住她的衣摆轻轻晃了晃,声音甜甜腻腻的:“jiejie莫生气,菀絮不该误会。” 梨夕慕不再说什么。起身打算离开,谁知那菀絮公主也跟着起来,挽起她的手,似是很亲昵的样子。 只见她笑容晏晏:“jiejie,你才来这不久。菀絮陪你在这院子里逛逛。”说完也不等梨夕慕说话便拉着她往荷潭走去。 春风依旧柔和。 “jiejie你看,这池中的荷花可真好看。”菀絮公主拉着梨夕慕凑了过去。 菡萏含苞欲开,煞是好看,梨夕慕自是喜欢,凑上前去伸手轻抚花苞。 没有看到身旁的菀絮公主悄悄退到她身后...... 梨夕慕只感到身后有人推了她一下,耳边立刻响起菀絮公主的尖叫:“jiejie小心!” 随着惯性向前迈了一步,脚下踏空,身体顿时不稳,梨夕慕感到自己悬空晃了晃,尚未看到是谁在背后推得她便跌入池中。 水花顿时四溅开来,梨夕慕在池中扑腾了几下,水呛如肺内,梨夕慕感到自己难受的要命,有种近乎死亡的感觉,她只看到池边的菀絮公主朝她焦急的呼唤,便开始渐渐下沉…… 虽是暖春,可这池中的水还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很快侵入体内。梨夕慕的意识渐渐模糊...... 慕容菀絮盯着逐渐平静的池水,脸上原本的惊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冷笑:“jiejie,我可不是故意的哦,我是亲眼看到你一不小心摔进池里的,我这就去叫人来就你。” 声音稚嫩,很难想像这么一个尚未长成的女孩会有这么恶毒的心。 慕容菀絮转过身,不疾不徐的往前院走去,只见一道身影飞快的从她身旁掠过,慕容菀絮惊讶的转过,只瞥见那抹红影飞快跳入池中。 慕容菀絮眼里闪过惊慌,又忙跑到池边。 这池水看似不大,可是修建时就挖的极深,连通别处。月律昕在池中寻了半响,终于触到梨夕慕的衣裾。 赶忙将她揽进怀里,伸手拍拍她的脸颊,透过水面透射下来的光晕,月律昕看到怀里的人儿早已经没了意识,不作多想,立马带着她往水面游去。 这时候,荷谭边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慕容菀絮看这月律昕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本还在忐忑等他救了人上来自己要如何说,可是站在池边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上来,心里这才开始有些急了。 这月律昕不比其他人,他是这别院的主人,他要是出了意外,自己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 她可不想去风都国嫁给那个面具皇上! 想到这,她急匆匆的跑去找来林叔及一干众人前来帮忙,大伙刚准备下水救人,便看到月律昕已经带着梨夕慕浮出水面,然后纵身一跃便落在岸边,就地将梨夕慕放下。 林叔知晓梨夕慕落水后早已派人去同仁堂请了大夫过来,见二人上岸,忙让大夫上前诊治。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安静的没有出声,齐齐看着大夫和那个平躺在地双眸闭阖的女子。 “她怎么样”月律昕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也随着大夫半跪在地上。 大夫收回搭在梨夕慕脉上的手,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在水下窒息太久,老夫实在无力回天。” 慕容菀絮从两人上来后就一直躲在人群之后,现听大夫这么说,嘴角不由得挂上冷笑,随即很快收起,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懵懂模样,跑上前去在梨夕慕身前站定。 眼里很快凝上泪珠,几欲滴下,黛眉微皱望向月律昕,声音带这哽咽:“月哥哥,jiejie本和我一同赏荷,那知她脚下踩空,不小心落了下去,你来时我正准备去叫人来救的,哪知......哪知还是晚了一步。”说完那几欲滴下的泪终于落下,配上她精致的容貌,到让在场的人都想上前安慰她一番。 “哼!”一声冷哼透过人群传来,溪翠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冷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心里一定正乐着吧,说不定那梨姑娘就是你给推下去的!” 慕容菀絮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刚想反驳,却见月律昕已经抱着梨夕慕站起,眼神凌厉的扫向慕容菀絮。 慕容菀絮心里一惊!竟被那目光迫的倒退一步! 只听见他吩咐林叔,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悲:“在我出来以前,不准任何人踏入明月阁!” “是,公子。”林叔恭谨应道。 抱着梨夕慕踏进明月阁,入了里间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抬手一挥,门便严严关上。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因为在水下待的久了反出暗青的灰败之色,眼帘安静的闭阖,遮住原本明媚狡诘的眸子。 月律昕静静注视她半饷,眼中浮现复杂的神色,似是在犹豫什么,只消片刻,那丝犹豫便消失贻尽。 只见他左手掐起一个手诀,随即一束华光从中射出,照在梨夕慕身上,直至华光倾数渗入她体内,月律昕凝眉看着她,直到在她脸上再看不到那灰败之色,这才恢复玩世不恭的调笑模样。 “呵呵,今日我可是又救下你一命呢!” 梨夕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睁开眼睛,浅褐色眼珠定住片刻才开始转动,脑袋昏昏沉沉伴着丝丝隐痛。她想坐起来,刚一动身便感到周身酸麻痛,脑中混沌片刻,她才想起自己落水了。 “梨姑娘你醒了啊”床边倏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侧过头看到溪翠正站在床边满面担忧的望着自己,由着她将自己扶起靠坐在床上,刚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到不行。 溪翠忙去给她倒了杯茶,喝下后她才开口:“我没事,别担心” “梨姑娘,也所幸这次没事,不然那菀絮公主也保不住那条命!”溪翠恨恨道。 梨夕慕听罢,垂眸不语,她心里清楚的很,虽然她跌落时看到菀絮公主焦急的模样。可是,当时荷谭边就她们二人。 在心里低叹一声,想想又抬眸问溪翠:“那菀絮公主现在怎样” 溪翠顿时像遇到什么天大恶的喜事一般,眉眼瞬时明艳起来,语调也是高兴的上扬:“公子派人把她送去风都国了。” 梨夕慕暗暗心惊:“送去风都国菀絮公主愿意” “自是不愿的,可公子下的令,她不愿也不行。”溪翠作出恶人终有恶报的模样。 接着溪翠又道:“她不愿又怎样,公子说了,如果这件事不是她做得也就罢了。偏偏他亲眼瞧见她在背后推了一下,要不是公子刚巧路过,梨姑娘您的命......” 梨夕慕想起在水中时那寒冷刺骨的濒死感。不由得有些后怕。 瞧出梨夕慕眼底的惧意,溪翠开口转移话题:“梨姑娘肚子定是饿了,这厨房备了膳食,您一直没醒都给热了好几回了。” 溪翠扶梨夕慕起来,又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这才扶她来到桌前坐下。
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汤粥小菜之类的,梨夕慕身体还有些虚,只喝了几口粥就放下了。 “溪翠,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我再叫你。”梨夕慕躺回榻上,见溪翠眼底泛着倦意,心有不忍,便遣她下去。 “没事,溪翠不累。”溪翠憨笑一声。 见她不肯,梨夕慕再次开口:“下去吧,我现在不用人照顾,有事我再叫你。” “那行,溪翠先下去了,您有事叫我一声。”梨夕慕点点头,溪翠这才离开。 已是深夜。 繁星密布,月光如洗,梨夕慕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让她更加想离开这里。 一声轻响在窗外响起,梨夕慕心里一惊,眼睛盯着窗户一瞬不瞬,不知是否错觉,她总感觉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人。 悄悄起身,走到窗边,刚想开口询问,募的被人从被后捂住嘴巴! 心里恐惧十分,不断的挣扎,想扳开捂在嘴上的大掌开口呼救,可是来人力气似乎特别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钳制! 无奈之下她张口拼命咬住捂在口上的大掌,来人低哼一声不动丝毫。 “别怕,是我。”一声温润的嗓音伴着湿热的气息在耳畔响起。 梨夕慕听到之后眼里瞬间溢满泪水,见她不在挣扎,一直钳制她的双臂这才送开。 梨夕慕得了自由,立即转身扑进来人怀里。声音颤动:“夙祁!真的是你么” “是我。”温润的声音依旧带着安抚人心点意味。 梨夕慕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在此刻倾数崩塌,埋首在夙祁怀中的她似乎只知哭泣。 搂这她不断安抚着,直到怀中的哭泣声渐渐弱下。 过了一会儿萧夙祁将她稍稍带出怀里,弯下身子与她额额相抵:“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梨夕慕又想到什么,慌忙从他怀里出来,上下看了看他:“夙祁你没事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身在青楼了,是月公子救了我。” 萧夙祁眸中闪过复杂,不过身处黑暗之中,梨夕慕并未注意到。 拉着他到桌旁坐下,梨夕慕想去点明烛灯,却被他圈住安坐在他腿上。 他问:“慕儿,你是如何认识那月公子的” 梨夕慕不疑有他,静静靠坐在他怀里,抓着他的手把玩,嘴上缓缓道出这半个多月以来遭遇的种种。 听到她说是在风月居巷口遇到月律昕时,萧夙祁眼里闪过困惑,随即又似想到什么,那丝困惑很快消失不见。 “夙祁,我们什么时候回锦州”梨夕慕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先开口问到。 她想回锦州,在这里她害怕! 萧夙祁环抱着她,将下颌搁置在她头顶:“慕儿,你听我说,锦州不安全,我暂时也不能带你走。” 月依旧高挂,月光银白,透过开启的窗在室内铺上一地银霜。 梨夕慕坐在圆桌边,泪痕还未干,还带着分楚楚动人的娇人模样。 夙祁临走前对她说让她等他。她等。 一道白影飞快跃过院墙消失不见,之后从暗处走出两人,真是月律昕和林叔。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追”林叔望着那抹白影消失,遂问到。 月光投设到月律昕脸上,依旧是调笑淡然:“不用。” 林叔不解,心想,这府上何时能让人这么来去自如了 与此同时,季州城南悦来客栈,二楼天字房内圆桌边端坐四人。 除去一人以外其余三人均是一身黑色劲装打扮,令人称奇的是这三人像貌竟然如出一辙,只是表情略显僵硬,仔细瞧去,竟是全都覆了一层假面。 而与众不同的那位一身湖绿长衫,腰上碧蓝腰带,面容阴抚优柔至极,正是那日在赤旭崖上见过的苏锦。 只见他低低笑道,声音带着绵软:“你们此去要格外小心,这月府内高手众多,如果被发现......” 苏锦话语稍顿,流转的眼神顿时射出厉色! 三名黑衣劲装男子齐齐离坐单膝跪下:“请苏主子放心!” 苏锦又低声笑了笑,挥了挥袖,转眼间三名黑衣劲装男人消失不见。 夜还很长,烛光不停摇曳,不时的爆出两朵烛花,直至灯烛完全息灭。 此时,窗外已经大亮。 一直坐在桌旁的苏锦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嘴角弯起一抹妩媚的嗔笑:“三批探子入你月府都有去无回,月律昕,你到底是谁” 也许是因为昨夜夙祁来过,梨夕慕几乎整夜未眠,只在早晨浅浅眯上一小会儿,早上起来后头有些疼痛,连带这早饭吃的也有些食不知味,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梨姑娘怎么了怎么就吃这么点昨夜没睡好么”溪翠见她吃的心不在焉,眼里闪过暗光。 梨夕慕愣了愣道:“恩没什么,我只是不太吃的下而已。”又怕自己遮掩的太过明显,遂又再次开口:“不知怎么回事,昨夜睡的是有些不踏实,早上起来没多大精神。” 溪翠垂眸不再说话,默默收拾了碗筷离开。 梨夕慕在房里坐了会,也闲的无聊,起身准备去后院逛逛。 刚踏出明月阁,她听见身后似乎有声轻响,一回头,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静静立在她身后,男子一身灰色练功服,头发干练的全都梳上盘成髻。五官周正,表情冷漠。 梨夕慕起初吓了一跳,见他没有恶意,便开口问道:“你是谁跟在我身后做甚” 灰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她等的有些急的时候才开口,语气如他的表情一般毫无起伏:“公子让我随时保护姑娘。” “报护我”梨夕慕皱眉重复。 灰衣男子瞥她一眼没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梨夕慕边逛边问跟在身后的灰衣男子:“月律昕为什么要让你保护我这里不是月府么在这里你也要随时保护” 梨夕慕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小四。”灰衣男子只说了这两个字后就不再说话,对于梨夕慕问的其它问题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梨夕慕等了半响不见他,刚准备再开口,正巧看见月律昕往这边走来,梨夕慕当即小跑走到他跟前。 月律昕见着她,笑的仿若狐狸,上扬的眉眼微微眯起,语调慵懒:“梨姑娘早上好啊!昨夜睡的可好” 梨夕慕不同他多说,指着小四问他:“月公子你派这近卫跟着我是何意” “当然是保护姑娘的安危了。”月律昕手摇白玉折扇,一派淡然。 “月公子,我人就在这府上还需保护什么?”梨夕慕很是反感月律昕的态度,“月公子,这近卫还请你收回。” 她可不喜欢不论做什么事身后都跟着一人。 “不行!”月律昕一双桃花眼眯的更细,“梨姑娘,你可知昨夜府上来了什么人” 梨夕慕闻言面上顿时白了几分,心里万分紧张,心想,莫不是夙祁被人发现了在她认为,夙祁既然趁着深夜无人之际来看她,想必是不想被月府的人知晓。 月律昕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向前一步紧盯着她说道:“我月府从未沾染什么事非,可昨夜却先后来了三批黑衣死士,梨姑娘,你说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 梨夕慕一听不是夙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可又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由得有些害怕。 “你惹上的可都是不该沾染的人!”月律昕说完径直从她身旁走过,擦身时,她只隐隐听见他吩咐小四:“带她去弦月居。” 她侧过头看向小四,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在梨夕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时,小四开口,声音平直没有丝毫起伏:“姑娘走吧。” “去哪”她潜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弦月居。” 若说双桐街是季州最为繁华的商业街,那桠枝巷便是季州最为安静的一条街道,与双桐街一个开口向北,一个开口向南,中间也只隔了彼邻的商铺,热闹于否自然是一目了然。 桠枝巷说是巷,可这道路长宽比双桐街差不了毫厘。 桠枝,雅致。 巷如其名,里面开起的商铺自然都卖些笔墨字画古玩宝器的雅居。巷口有个汉白石雕立牌,上面隽刻挥洒写意的“桠枝巷”三个大字。 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缓缓使过立牌进了巷内,驾车的灰衣男子真是小四。 梨夕慕坐在马车上透过纱质车窗看着桠枝巷中大同小异的铺子,一路上都没有人经过,梨夕慕心里暗自奇怪,却也没去深思,直到马车在一间铺子前停下。 “姑娘到了。”小四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梨夕慕收回望向车窗外的视线,伸手撩起车厢布帘,探出半个身子:“这么快就到了!” 小四也不说话,扶她下了马车便径直进了铺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