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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独自一人的侍奉部

    一如既往地准时地来到社团活动的教室,一如既往地在自己所喜欢的光线良好的靠窗位置坐下,一如既往地准备好四人份的茶水,这是雪之下雪乃所适应的放学后生活的节奏。

    任何活动都有一个从适应到不适应的过程,从一开始的与几乎所有人剑拔弩张,到之后的可以带着一种相对轻松的氛围讨论所有问题,雪乃意识到,自己对待这个社团的态度在慢慢地发生改变。

    从一开始的居高临下,到现在的相互合作。

    虽然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侍奉部的活动出现过许多挫折,甚至出现了暂时停止活动的情况,不过,最后的一切,都还是顺利解决了。文化祭之后,理所当然地恢复社团活动,理所当然地进行放学后的各做各事但是又相互联系的行为,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节奏。

    当然,最近一段时间的问题也比较严重,围绕着自己的学生会长选举的,围绕着自己与其他人的丑闻的,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现象,明显打乱了这个社团平时的安宁。但是,总体上,雪之下雪乃觉得:其实,这些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使是在大家为了丑闻争论的最激烈的时候,她也依然会给每个人准备好茶水。她当然能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她觉得,和往常一样,她所领导的这个社团拥有无限的可能,大家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直到比企谷再一次采用了那种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她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生气——相比起前一次比企谷这么做的时候,她有了更加充分的准备,她也相信自己能够很好地解决问题。比企谷八幡主动躲开侍奉部的活动并不算什么,第一天缺席,第二天,只要让由比滨结衣挡在他逃跑的路上,那个家伙最后会自然而然地妥协的。

    而对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只要大家继续讨论下去,一定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所以,今天的雪之下雪乃,也只是安心地坐在教室里,捧着文库本,安心地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只不过,看上去,今天的其他社团成员都出了些问题。

    手机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雪,真是很抱歉呢!临时有些事情要去解决,今天的社团活动可以请假吗?”这是来自由比滨结衣的邮件。

    “可以。”迅速地回复。

    “啊哈,那太好了,我会补偿小雪的哦,小雪最近有什么想要买的吗?我可以和小雪一起去哦!”

    “暂时没有需要的,不过我会记住这一点的。”

    “嗯嗯,那就这样了呢!”

    结衣的邮件到此戛然而止,虽然似乎没有向她询问过比企谷的情况,但是从她的状态来看,和她同班的比企谷应该问题不大,否则,以结衣的个性,估计会十分着急地向自己哭诉吧!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遇到城廻会长时的事情,城廻会长似乎给由比滨和也安排了任务,所以那个家伙应该会晚一点到。

    所以,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一段时间,自己只能一个人待在教室里了。

    一个人的社团活动当然很没有意思,虽然雪乃并不是讨厌孤独,但是,社团教室中的虽然人气不足但是实际上很有活力的状况是她适应的状况。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适。

    不过,雪乃并没有选择通知和也取消今天的社团活动。

    ——社团人数毕竟不多,如果有了这样的先例的话,那社团活动就很难维持下去了,自己作为部长,要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她这么想着。

    当然,她绝对没有考虑过,由比滨和也会在没有通知自己的情况下拒绝参加社团活动——他上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刚刚入部时的事情了。当时的这个家伙,和当时的自己,都还有一定的幼稚,幼稚地自负,所以,两人冲突不断。

    冲突是可以瓦解的,现在的合作状态,不也是一种很好的状态吗?

    这种状态无法持续,雪乃是知道的——毕竟,和也曾经亲口告诉过她,学生会长的选举结束之后,合作就结束了。不过,她觉得和也的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学生会长选举结束,自己当选学生会长,自然就需要把侍奉部的活动和学生会的活动有机地结合起来,那个时候,作为社团成员的和也,就会因为社团的义务而与自己合作,这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听说城廻会长还希望和也可以参加学生会的选举,这真的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只要自己能够获胜——当然,在现阶段这也是毫无疑问的——那由比滨和也必然将从事实上成为学生会的一员。

    只不过,即使会来得晚一些,今天的由比滨和也,迟到得似乎也有些太久了。

    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时间,5:00,正常情况下已经是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而直到这时候,由比滨和也就和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告诉自己任何和他的踪迹有关的信息。

    重新检查了一下手机,确认手机的信号良好,自己也没有漏接任何电话,没有漏看任何的邮件——但是,这只能进一步证明自己之前的判断:今天,由比滨和也不会来社团教室了。而这也意味着,今天的侍奉部教室空无一人,独自一人的社团活动,没有任何意义。

    在一瞬间,她试图打一个电话询问那个家伙的情况,然而,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想法而主动给由比滨和也打过电话。更何况,作为社团的社长,在社员不在的时候,主动打电话给对方,这可能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在压迫他的印象。不知道为什么,雪之下不想让和也产生这样的感觉。

    两人现在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她没有资格去强迫他做某一事情——这是她给自己找出的理由。

    那么,发一封邮件询问对方的情况呢?这看似可以,不过这却要涉及到自己的身份问题,自己到底是以侍奉部的部长的身份,又或者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如果是前者,那势必会陷入到之前打电话的困境,而合作伙伴的话,是否有资格干预对方的私人生活呢?

    ——那么,如果是朋友呢?

    朋友的定义很模糊,取决于你是否认为对方是你的朋友,而对方又是否认为你是对方的朋友。比如,雪乃相信,自己和结衣是朋友,因为两人都明确地表明了这种认同。但是,自己和由比滨家的弟弟到底是不是朋友,她真的无法确定。

    虽然让对方不要用“前辈”或者“部长”的称谓称呼自己,但是,这应该是为了明确两人之间的平等关系吧?如果对方认为自己是朋友的话,就应该主动像他的jiejie那样用名字来称呼自己了?

    雪之下雪乃发现,自己有些找不准与由比滨和也的关系定位了。

    她之前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就是她的心理的盲区。

    也许,还是单纯地用合作者或者社团的部长和成员的这样不涉及感情的身份判断更加有利于定位。

    但是,她又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定位。

    与对方有了如此之多的共同的经历,有着如此多个共同的合作的目标,然而,到最后,竟然不能够在情感上给对方一个身份定位,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下一次遇到由比滨的时候,问一下他的判断好了。她这么想着。

    教室墙上挂着的钟指示的时间已经到了5:30。由比滨和也应该不会来了,她可以确定这一点。

    一种微妙的,苦涩的情绪从她的心中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对侍奉部的问题解决抱有如此的信心,是因为由比滨和也似乎一直在告诉自己没有问题,自己之所以对比企谷的两次同样的行为的判断如此不同,是因为,第二次,由比滨看到了比企谷的做法。

    她觉得,自己只要等待到和也,自己就可以安心地讨论出一个结果。所以,她愿意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耐心地等待。

    ——但是那个家伙,这一次却辜负了她的期待。

    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雪之下雪乃不是那种会在这种时候较劲的人,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她选择离开教室——留下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喝过一口的茶水。

    下一次,在明确了自己和他的身份定位之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犹豫不决了。

    犹豫不决,不是雪之下雪乃的风格。

    不过,说实话,空无一人的侍奉部教室,没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侍奉部,着实,有些让人感到恐惧呢!

    这是她的有些不真实的感受。

    这一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所带来的恐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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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章短了些,清明假期怠惰症犯了,码出一章不容易啊。另外写雪乃的纯心理描写也是很微妙的,也是实话和谎话混杂的,毕竟雪乃也是一个经常搞不清楚自己心情的麻烦角色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