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狱中庞德
等程银退下,韩遂欣喜连走几步,两眼精光闪耀,暗自道,“若能得庞德为我压制那马腾旧部……以这三万人马,要拖住你河东大军,未必不能!便是马南下来了,又当如何!?” 有了程银那撞上的献策,却使得韩遂正是茅塞顿开,来回踱步下,却也是不甘忍耐,也不待程银将庞德救出,便亲自出了门外,领了数十兵马,便向着长安天牢而去。 韩遂自然是笼络人心颇有一套,既知道马腾怨怒庞德,如今他以救世主的身份现身,礼贤下士,打动庞德也有了好几分把握。 秉持了凉州军的嚣张跋扈,一如当初董卓,李郭之流,韩遂赫然便与身后数十骑飞马越市,弄得鸡飞狗跳,飞扬起尘土,没几时,便来到了天牢之外。 自从马腾占据了长安后,这个牢房里,也并没有多加看管,除去了必要严防外,也便没多少注意。前见有韩遂麾下亲信程银前来,此刻又眼见现任长安主人韩遂蓦然杀出,天牢狱卒慌忙献媚上前,歌功颂德。 韩遂却也没有心再去管他,正要入去,却见程银捂着鼻尖苦着脸走了出来。 惊见韩遂亲来,程银心中虽是一个咯噔,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不想那庞德竟是死硬脾气,末将劝解半天,他却兀自不答我半句话!” 韩遂皱了皱眉头,心中却浮起一丝赞赏,若庞德就被你区区一个部将便说动了,他韩遂恐怕还不敢用呢! 当即淡淡挥了挥手,韩遂道,“且让本公进去见他一见!” 程银脸上一变,皱眉道,“主公……这天牢年久失修,脏乱不已,恶臭连连……主公身份尊贵……” 韩遂能算枭雄,哪会顾忌这些,当即道,“此乃小事,比我大事何足挂齿!” 程银也不再劝,但一想到自己也要跟随韩遂进去再闻那地牢中的腐烂霉味,不禁又哭丧着脸起来。 韩遂也理会他,兀自便进了牢中,还没进去,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恶臭漫天,加上空气不畅,几乎便险些让人当场昏死过去。而一路走过,地面龟裂,不知道什么水迹洒满过道,粘稠恶心无比。 天牢经过历代皇帝,不知道关押过多少犯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里面,加上桓帝,灵帝奢靡,哪还会去关注被他们打入牢狱的囚犯们的生活条件? 随路走过,赫然便有无数囚房面貌狰狞疯狂的隔着栅栏伸出手来,狂呼乱叫,纷纷被狱卒打回笼中。 韩遂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终于来到庞德所在。 事实上,韩遂与庞德也算是颇为相熟,而此刻见牢中那个披头散,身体消瘦极点的人,便险些让自己眼花,认不出来。 且看庞德满脸苍白无色,散乱髻披散开去,浑身脏不垃圾,手脚铁链捆缚,一身消瘦,颓丧不堪,哪有他印象中,那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气度不凡的白马将军模样? 庞德越惨,他韩遂心中却越欣喜,当即叫狱卒打开牢笼,拱手恭谨哀痛道,“令明兄,你受苦了!” 庞德扶了扶眼角的乱,瞥过头来,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喜色。 韩遂杀马腾,他又何尝不知……?他等的便是韩遂亲自前来! 不得不说,在韩遂看来,程银在危机关头确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在他尽表礼贤下士下,或许是出于对他有识人之名的感恩,又或是出于对马腾的怨恨,庞德稍微推脱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出营相助于他。 但同时,庞德依旧没有宣誓效忠他韩遂,只道是要报马腾冤囚要杀他的旧恨,助他抵挡马,等击退河东再做计较。韩遂心中虽然不喜,他已经尽用了尊敬之意,却还是没得到庞德的臣服,可毕竟一想到能暂时缓解长安的困境,也便没再说什么了。 在暗中派人监视下,庞德似乎很快便融入了自己的职责,并没有丝毫不妥或者异心,当马腾旧部看着庞德重归军营时,全军不少人欢喜庆幸。庞德软硬皆施下,很快便掌控住了马腾旧部的蠢蠢思动,平稳住了军心。 暗潮退去,无论是对马腾旧部还是对庞德,韩遂终究还是勉强放下心来,能得到庞德帮助,平定马腾旧部,无形中,也巩固了长安守军的军心。以这三万人来守长安,卫宁若没有三倍于他的兵力和足够的粮草,韩遂有十二分把握,能够击退对方。 所谓的拖字诀,也便正式纳入了行程,每日里,便高锁城门,坚守不出。但让韩遂觉得惊疑不定的便是,自己守城不出战,而河东方面赫然也没有要攻打长安的打算。 韩遂多疑,却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又有什么图谋,或是等候马到来,劝降长安城中的马腾旧部?又或是分兵绕过长安去攻打咸阳,扶风,陈仓三郡? 可自己击败张燕一万兵马,城外长安四万,加上近日来源源不断从雍东而来的另外一支兵马已经到达,城外赫然已有了六万之数。 再加上天水那三万兵马,卫宁投放在雍州凉州二地的兵力,赫然便达到了十万。韩遂丝毫不会认为,卫宁如今占据了整个司隶,雍州,并州偌大地盘的同时,除去了守备的兵力,还能再出动多余的军队。 长安城外的河东军没有丝毫调度的迹象,也没有围城的打算,就这样诡异的停在城外,源源不断的押运粮草车队从关东而来,韩遂思索半点,才觉得,河东定然是在积蓄力量等待爆。 修葺城墙,cao练军士,韩遂便在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下,隐隐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内心的不安,在河东军诡异的表现下,没有因为庞德的出面平定马腾旧部而微微有所缓解,却反而还越觉得不安。 但时已至此,韩遂既然决定要拖,拖到河东的敌人反应过来,拖到凉州那些各自为政的小军阀现卫宁无力将手伸到凉州,便是他这一场战争胜利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