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马超的战意
庞德脸色涨红,充满羞愧,却终究赧然上前,“本将在此……少将军何在,可引我前去!” 来百骑却是从没见过庞德如此惨淡落魄的模样,人人一惊,却是很快便引着庞德回返马 一脸的炭黑,因为羞红而成了一片酱紫,浑身衣甲残破不堪,不少伤口还在流淌血液,尤其左臂处,那包扎的伤口,白色的布帛绷带更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 即便是马对庞德稍稍有些不满,却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人,便是他父亲麾下的爱将! 马跨坐马背上,愣了老长时间,才蓦然惊醒,跳下马来,道,“庞将军!你……你这是!” 倘若是马怒声呵斥还好,这结舌的询问更让庞德无地自容,当即双膝跪地,托剑高举,涩声道,“末将设计引诱赵云前来袭营,却反中敌方诡计……兵败而回……!末将无脸再见主公,无脸见少将军,还请少将军降罪!” 马深吸了口气,他出身将门,十五岁便跟随马腾四处征战,虽然是因为年轻气盛而武才不凡至使心高气傲,但眼力却是不凡,庞德乃是凉州军大将,不提武艺不凡,便是行军布阵,也决然不弱……而他一身伤口,新伤旧伤一目了然,不由出声道,“庞将军左臂之伤,是否敌军所伤!?” “末将武艺不如人,却是那赵云所伤!”庞德眼睛闪过一丝黯然,不由回道。 但话才出口,心中暗叫不妙,抬起头来却见马眼中已经是精光闪闪,战意逼人。 “少将军!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不可急攻冒进!末将自知其罪难恕,但请少将军斟酌!”庞德双膝挪移上前几许,焦急道。 马从刚才庞德那一身惨淡带给他的“惊喜”中终于是缓缓回过神来,兵败历来便是悍勇的凉州军所蔑视的东西,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进攻,进攻,将敌人彻底击垮的胜利。 显然,庞德如今已经让马升起了一丝不屑。 “庞将军……你兵败之过,自然由父亲定夺,我便不处理了!至于敌军,才小胜一场,必然掉以轻心,我正当挥军而上,将那敌将斩,以告战死河东儿郎!”马眼睛闪过一丝凛冽,握紧手中长枪,断然道。 “……少将军!不可……”庞德看出了马的跃跃欲试当即又上前,要劝道。 “庞德!!父亲令你攻打霸陵,没有半分进展,你修书求援,父亲也使我领兵北上,如今兵败,我不杀你!你却还反乱我军心!莫非以为我剑不利,不敢斩你头颅!?”马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长枪遥指庞德,声色俱厉断然喝道。 “少将军……”庞德猛然以头磕地,泣声道,“末将自知兵败有伤锐气,不曾想过苟且求生,但求少将军切莫轻敌冒进……” 马厌恶的撇了庞德一眼,从当初攻打典韦开始,便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现在以一败军之将还有脸面前来进言。 终究庞德的额头磕出的鲜血,没有打动马的心意。在他胸中,却也因为庞德阻止而越见战意沸腾,显然,只有用对方的血,才能洗脱庞德带给他们凉州军的耻辱! 用长枪,告诉天下,真正的雄军,当属凉州第一! “传我军令!全军备战,加紧行军,敌军近在眼前,扬我军威!”马再懒得看庞德一眼,跨上马背,当即枪指霸陵,高声作喝。 这个凉州军明星般的少年,他的武勇和身份,显然便是所有士兵军心的镇定剂,那一声高亢而不服输的战意军令,使得全军上下,一片附和,“少将军威武!凉州虎骑,战无不胜!” 庞德感觉到全军上下的热血贲张,不由的看了看自己伤口迸裂的左臂,眉头一片忧虑,望着前方已经撒开马蹄的马,眼光也同样放在了马的左肩上…… 从长安星夜疾驰而来,全军的亢奋,却浑然没觉到长途奔波的疲惫,倘若是平时或许马的武艺与那赵云也是伯仲之间,但左肩的伤势使得他武艺大大折扣,一但有所差池…… 不仅这虚幻的士气高昂便会一触即溃,恐怕马腾的怒火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在一刹那,庞德的脑中闪过了一丝可怕的念头,似乎自己从兵临霸陵城下开始,自己的所有步骤都被城中那个年轻的主将所牵扯…… 一身冷汗。 庞德推开上前搀扶他,希望为他先行包扎伤口的亲兵,蹒跚而充满了恐惧撒开双脚,向着马远去的方向跑开几步,却始终因为失血过多的疲惫颓然倒地,嘴角却是一声呢喃,“少将军……小心敌人诈败诱我军中伏啊……” 庞德声音,马自然不会听到,没有人会为庞德那昏迷前话而敢去触怒马。事实上,所有人也不认为,马会战败在霸陵城下…… 随着马向霸陵的逼近,一路上皆有不少凉州士兵的尸倒在地上,那背后的伤口,绝望恐惧的面庞,没有引来马的怜悯和痛惜,在瞳孔中,更多的是厌恶,蔑视,耻辱,还有愤怒。 将背后卖给敌人,那大小被长枪刺穿的伤口,被马刀斩破的头颅,在这些常年厮杀在边疆的凉州勇士眼中,自然能看出,那逃窜时候的恐慌。 战败,而逃。是耻辱!这在马的信念中,由始至终的贯彻。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会打消他着理想化和狂妄的心理,但在凉州常胜不败的战绩使得他对失败逃窜的这些尸体充满了蔑视和厌恶,连带着对庞德也更加多了几分恼怒。 “……少将军!”一骑快马奔驰而来,高声道,“禀报少将军!前面营寨……敌军已经退却!不见踪迹!” 马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当即断然作喝,“传我军令!大军沿路不停,直取霸陵!” “喏!”众军齐应。 中军帅旗高举,随着麾下战马撒开的马蹄,便如卷起汹汹怒涛,一路席卷向霸陵而去。 七八里路并不算远,在一群愤怒和充满了高昂战意的军马驰骋下,很快霸陵小城便映入了马的眼中。 而那低矮的城墙,狭窄的护城河,更让马忍不住一阵放肆的狂笑,配合上那俊俏的脸,有种狂野的不羁。 银枪遥指,马的笑声充满了不屑和怒意,“如此小城!便是如此小城……那庞德不仅攻之不克,反而损兵折将,五千人马对三千,使我凉州雄军成他人耻笑……!” 勒转马头,麾下身后八千人马严阵以待,马扬起长枪,厉声做喝,“辱我军威,杀我军士,此仇……当以血来报!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有那个战神般的少年跨骑高喊,那嘹亮而充满了热血的声音,很快便感染了所有人,本来蓬勃的战意更在瞬间点燃到了沸点。 “任那城墙再广,城门再厚,城河再宽,也以吾等铁骑踏破,化为残垣!”马重新将目光放到那霸陵小城上,一声断喝,“全军听令!随我冲!” 冲到城下,前军千人,才看清楚眼前城池。 所有人皆惊疑不定。 霸陵城墙上也并没有如庞德所言,每日有数百人马巡逻戒严,除去了上百面插起招展的军旗外,似乎整个霸陵城并没有多少生气,更别提守军了。 而当前军冲锋上去,不仅没有见到有守军出现抵挡,显然那城门也松动不堪。 很快,便有人将反常报于马,更有不少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城门。 不费吹灰之力,城门洞开。 “报……少将军!霸陵城中……城中无半个敌兵……!”前军校尉惊疑万分的回返禀报,事实上,前军已经试探的冲进了百人,没有遇见抵抗的敌人,也没有碰上致命的陷阱。 随着前军胆量的增大,不少人已经冲进了城中。 而结果,便是,“城中搜索,上至城墙,下至民舍,皆无一人……也无半点埋伏迹象!” 马愣然,竟是不敢相信,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攻破了霸陵。 “敌军已经逃之夭夭!?”这是唯一的解释,事实上,也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可搜城中不曾走脱的百姓,问明河东军动向!”马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当即下令道,“其余人等,随我进城!” “喏!”那前军带队校尉得令,这才又翻身上马,扬鞭先行而去。 事实上,马此刻,也颇有些丧气。弄了半天,自己的战前动员,将麾下战士的士气点燃到了顶峰,却偏偏在要击出拳头的时候,对方凭空便消失在了眼前。那种鼓足巨力敲打在空出的感觉,确是异常不爽。 等马入城不过半晌,那校尉这才引了一个老者惶恐而来,马见了,当即厉声质问道,“河东军何在?” “将军饶命啊!几日来霸陵战火不休,老朽只躲在房舍不敢出门,却是不知河东兵马动向啊……”那老者听得马杀气腾腾爆喝,不禁吓得瘫软跪倒在地,哭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