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看不透
按照炎烈所言,她蹑手蹑脚猫着腰寻着尽量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角落前行。 然而,她才刚刚走了不到两步,便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背后若被芒刺扎过,紧跟着又似有冷冽的寒风刮过。 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终是未能按捺住好奇心,慢慢抬起头,寻着这道目光的源头望去。 是崇明帝君 从本质上来说,南宫九并不是没有从记忆中见到这个男人的样子的;然而,此时此刻,当她好似真的身临在他的视线之下时,仿佛才真真正正第一次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生得什么模样。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以及他举手投足间所展现的狂霸,都彰显着他的身份地位。 天界高高在上的王,以暴戾狠辣闻名四方但不知何故,她此下只觉得,她的这个父君,看她的眼神,不像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神情。 那种感觉很熟悉,对准确的说,他看她的神色,有些像是不久之前,帝天时常看她的眼神一样似是带着怀念和眷顾,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不同的;不同的是,崇明帝君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更多了一份厌恶很尖锐。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她想,她的这位父君,和帝天二人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十分清醒的知晓,她并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那个人;而后者,则是完完全全将她当做了那个人; 顶着阵阵冷风,南宫九提着裙子坐到了角落中的一处空位。 仙宫玉阙,水袖轻扬,仙雾缭绕;不论是上界的宴会,还是人界的,永远都跳不出这个圈子和固有的模式。<> 她有些庆幸自己所坐的空位不算十分的显眼,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 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不知是眼馋了还是心理作祟,她竟真的觉得有些饿。 小心的偷偷瞟了瞟四方,见无人注意自己,南宫九终是小心的执了面前玉案之上的筷子,继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起初,她还能控制得住速度,但到后来,她却只觉得这种吃法太过麻烦,几乎让她越吃越饿。 索性不再管了,她筷子下得越来越快,只将意念微微散开,继而便不再管顾四下,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正吃得分外爽快,一道视线却是冷不防闯入她的意念之中。 她稍稍抬起头,入目便是不远处炎烈坐在一盏莲台之上,一双眼睛朝她绽着笑容。 有些无趣的低下头,她又感觉到王座之上的崇明视线朝自己这里看了两眼。 下意识放慢了动作,她依旧不动声色垂眸去杵自己眼前的吃食,面上却只做出一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 记忆中的自己,当初因为父君的暴戾,便是这样一种反应。 直到崇明帝君的视线再度转开,南宫九才于暗处微微松了口气,便又恢复方才的模样。 嘴里吃着东西,南宫心下却在不断分析的情势。 眼下的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眼下所经历的这些,有些太过真实,真实到,甚至让她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件。 然而,若只是梦境,她为何会如此清晰的赶到饥饿,以及食物入口后的味感;还有刚刚崇明看她的那一眼,为何她会有如此明确的感觉。<> 再者,她刚刚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 然而,若这不是梦,那眼下的这个状况又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同红素儿抢人的她记得临南明明就在她怀中;还有帝临,红磊的那一击自爆,结果到底如何 还是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令她又来了一场穿越 若真的是这样 这个念头一生出,南宫九顿时有些不敢想象。 十二三岁的池久久,用天界的年纪来说了不得活了百八十年;再熬到大战爆发,遇到临渊,那她头发岂不是都要熬白 她必须要弄清楚眼下的情形,她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由着事情发展。 想着这些,南宫九便也觉得不那么饿了。 猫在角落中将四下之人尽数打量了个遍,其中倒也有几个认得的。
天尊,圣狐族族长,还有鸾族族长,当然,还有红磊。 记忆之中,崇明帝君暴烈成性;不过,从今晚的寿宴来看,倒也未有十分明显的体现出来。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那些个与她纠缠不休密不可分的小辈们,除了炎烈,她竟是一个也没有瞧见。 青瑶,帝天,帝临,还有红素儿。 再者,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天尊等人对于崇明,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应是还算得十分忠诚的 瞧不出个所以然,南宫九顿时没了兴致在这寿宴之上继续耗着。<> 想到之前炎烈所言的芙蕖池,心中去意顿生。 说她不合群也好,道她不喜欢热闹也罢,像这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活动,她是真的素来不大喜欢。 纵是后来,她投生二十一世纪,也不喜欢。 索性周遭也没什么人关注自己,孟青鸾此下也算得吃饱喝足,便又悄悄自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心翼翼蹭出了人群,南宫九实在不大想去管顾后头有没有人发现自己。 不过,出得大殿之前,她明显感觉到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驻足;咒语一般贴在她背后,锐利中带着冷冽,冷冽中含了尖戾。 不必说了,她知道,拿道视线是属于崇明帝君的,也就是她如今的父君。 她猜不透他的喜怒,看不出他的想法;因为,自打方才,她按照炎烈所言进入殿中时,那人的神情便一直没有变化。 自然,连目光也是没有的改变的 她自诩惊世之人也见过不少,临渊虽说清冷淡漠,但总也有言笑的时候,但记忆中,关于这人的,除了一片片浓雾笼罩的寂黯之外,她只觉得莫名的心悸。 这个人她看不透,纵然历经千年,人世一遭,她依然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