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痛苦
“师弟，就感觉你在有的时候特够劲儿，例如现在。”眼光有些迷离的看着云战，白如雪夸赞道。 “师姐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真不能和你犟。”云战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造型，缓缓的道。 “哈哈哈…” 云战的话，成功的将几女逗笑了，连带南宫秋水在内，也对云战没有了先前的拘谨，跟着几女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她甚至在这一刻发现，这个在传言中被称为心狠手辣的刑罚堂主，也不是那么凶嘛… “好了师姐，要笑的话一会笑，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云战打断几女对自己的大笑，向着白如雪道：“师姐，你为什么选择离魂魔学院这么近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是不是有些危险啊。” 从一开始与白如雪几人见面，云战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由于那时候云战担心玲花的安危，对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所以就没有问得出口。 现在有蓝天英去北域营救玲花，云战一直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所以在沉思过后，问出了自己疑惑的地方。 要知道现在云战等人所驻扎的地方，离魔族只有短短的几百公里，甚至都不足一千，这对一个高手来说，只有片刻的路程，万一在这个时间段里魔族的人选择突然出击，那后果简直不开设想。 “云师弟是怕魔族的人对我军奇袭？”白如雪淡淡的一笑，道。 “嗯。”云战点了点头。 “云师弟，其实我巴不得魔族的聂风云对我军奇袭，那样倒是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更何况聂风云不会那么做的，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白如雪解释道：“我之所以选择离魔族这么近的地方驻扎本营，便是想逼聂风云率先对我们出手，那样的话，我们两族之人便可以在这里交手，而要是在这里交手的话，则是对我魂武大军有着百利而无一害。” 在云战投来不解的目光中，白如雪继续侃侃而谈道：“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我魂武大陆一直都攻不下魂魔学院，便是因为在魂魔学院中，有着一道无法破解的护族大阵，名为‘大魔乾坤阵’。” 闻言，云战沉默，“难怪魂武大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无法攻破魂魔大陆，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没有理会云战略微深沉的表情，白如雪继续道：“大魔乾坤阵，是魔祖聂云天离去时的镜像所化，有着魔扫乾坤之威名，不是道位境的强者，根本无法破开，所以我才想将聂风云等人引出魂魔学院，但是他们根本无视我们在这里的存在，完全的不予理会，看来我还是小看聂风云了。” “师姐，那要如你这般所说的话，即便是我们打到了魔族，岂不是也没有取胜的希望？我们的队伍中连仙位强者都没有，就更别说道境那种只存在传说中的人物了。”云战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 “不然，”雪无霜摇了摇头，随即道：“师弟，那是在以往来说，我们确实没有办法攻破这道大阵，但是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我们还真有希望攻杀进魔族之内。” “怎么讲？”云战急切的问道，同时他那漆黑的眸子中，也是惊现了些许的火热。 “大魔乾坤阵之所以所向无敌，便是因为其阵眼乃是聂风云的镜像所化。在魔族中，聂风云有着一个雕像，那个雕像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准确的来说，当年聂风云在脱离这个大陆之前，便是将一身出神入化的血脉之力注入了雕像之中，而这座雕像，便是大魔乾坤阵的阵眼。” “历年来，无数魔族弟子都静静的守候在聂风云的雕像前，感悟着雕像中的血脉之力，希望可以得到魔祖垂青，从而得到称霸天下的盖世魔功，然而，数万年过后，能得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魔祖真传者，却是寥寥无几。” “但就是这寥寥无几的人数，每一位的出世，却都会为我魂武大陆带来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因为在得到聂风云的传承后，他们的魔功与战力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披靡天下。” “所以，聂风云的雕像就如同魔族的神，在一直庇佑着他们的平安，令我魂武大陆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因为只要他们的弟子躲在魔族之中，我们就毫无办法。” “但是如今不同了，据我得来的消息称，近一年多以来，魔祖聂云天的雕像已不再如往日般光辉，这也就是说，魔祖聂云天已经将所有雕像中的力量全部抽走，至于他将抽走的力量去干了什么，我想云师弟比我更加清楚。” 苦笑着点了点头，云战终是没办法逃避这个问题，缓缓的道：“是的，我知道。” 这时，所有人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那就是被抽走的雕像力量，是为了去塑造另一个的魔族之神，而被雕像所选中的目标，正是云战一生中所最珍爱的女人，“龙仙儿。” 许久后，云战方才平息下了内心中的激动情绪，开口道：“如雪师姐，请你如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是在以往雕像选择传承之人时，雕像也会如今日这般黯淡无光吗？” 这个问题是白如雪最不想回答的，也是白如雪最难以启齿的一个问题，因为他若是将实话说出，她不知道云战会不会受得了… 可是最终，白如雪还是决定将实情说出来，原因是她不想欺骗云战。 只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后道：“师弟，在以往聂风云传承弟子之时，他雕像的光辉依旧横空万里，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黯淡无光过，不然的话，我们魂武大陆又岂能等到今天才对魔族出手，早就在玄机子师兄那个时代，便就会将魔族覆灭了。要知道一直以来都不是我们魂武大陆的实力不行，而是一直无法破除那雕像的力量，所以我们才一直隐忍直到今天。” 话到这里，即便是白如雪不往下说，云战也已经猜到结果了，而这个结果，却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此刻，云战的目光中有些迷茫，这种迷茫则是意味着，他再一次失去了龙仙儿的消息，尽管已经确定这是个事实，但是云战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如雪师姐，聂云天的雕像之所以黯淡无光，是不是因为他要传承的那位弟子不在魔族？更坦白点说，就是即便我攻下了魔族，也根本见不到仙儿jiejie，因为仙儿jiejie，根本就不在魔族。” 虽然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最终白如雪还是没办法逃避云战那询问的目光，因为那目光中有着对白如雪的信任，以及太多太多对龙仙儿的深情。 闭上眼睛，白如雪略微调整了凌乱的呼吸，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是。” “嘶…” 云战仰面向天，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几女便是在同一时间看见，两道英雄虎泪顺着云战的两面眼角处，慢慢的坠落而下。 几女没有打扰云战，因为她们知道，这时所有的语言都会显得那么的无力。而且有些伤心，也不是语言能够劝慰得了的。 良久，云战还是没办法压制得住内心中的那份无奈与心酸，大滴的泪水不停的滚落而下。 也许，这个铁打一般的男子在这一刻真的伤心了，那种伤心，无关于他的钢筋铁骨，而是内心处最薄弱的部分被刺痛。 为了寻找那个白衣飘飘的足迹，这一路上，云战着实已经遍体鳞伤… 那一次次的付出，那一次次的努力，和那一次次不要命在争锋过后还能坚强的活下来，都是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有着一份无可取代的信念存在，而那种信念不是神，也不是佛，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龙仙儿。” 为了那年少时的承诺，也为了那生死轮回时的一瞬，她用自己较弱的娇躯执着的挡在了云战身前，甚至不惜以入魔的代价来为云战抵挡下十几位战神强者的攻击，想着想着，云战始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已经化成了团团雾气，在他眼中不断的涌出着。 也那怪，云战一路上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到头来却得到了这样一个令人无法承受的答复，即便再坚强的心，在这一刻，也真的是无法承受了。 最后，云战迈开颤抖的步法向着帐篷之外走去… “云师弟。”白如雪望着那略显沧桑的背影，担心的呼唤道。 “师姐，我…没事。”云战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让白如雪等人看到他的泪水，更不想让白如雪等人为他担心。所以，他选择了倔强的坚强着。 但是不管云战怎样掩饰，白如雪等人还是从他那哽咽的声音中，听出了前者内心深处的痛苦。 她们理解他，理解这个浪子满头银发中温含的无奈，理解他此刻心中那无法承受的酸痛，但理解归理解，她们却无从劝说。 云战抬起手来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而后回过头来朝着几女缓缓一笑，强做开心的道：“我说我没事吧，你们还不信。” 如果云战此刻大哭一番，反而白如雪的心中会好受一些，恰恰是云战为了安慰几女而露出的笑容，却让白如雪等人的心如遭针扎。 “这个小家伙的极限，到底还能承受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啊…”这是几女在此刻，发出的共同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