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变（二）

    石破虏实在是太高明了，以退为进，用“眼泪和真诚”触动了石敢当心中最薄弱的一环。【】同时也是变相的逼着父亲表态，一边是自己的老部下，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一头重这道题就要由石敢当来解答了。

    石敢当一沉脸“刘云飞，你说是破虏指使，可有证据？”

    “我，我，石方是二将军的人，这还不是证据吗？”刘云飞梗着脖子应声。

    “哦，那你的意思是石方是破虏的人，就是破虏指使的，那么破虏是我的儿子，也就是说也是我指使的了？”石敢当微笑着。

    “二将军见我家娘子美貌，就起了歹心，想霸占据为己有。”李云飞干脆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刘吉善一下子呆坐在了地上，这下子飞儿是死定了。无凭无据的，怎能信口雌黄。就算是石破虏看上了秀眉，没有真凭实据的，如何就能确定呢。

    “好你个刘云飞，本帅念你父亲跟随多年，本想放你全家一马，你这般栽赃诬陷，看来本帅饶你不得，来呀，给我拿下。”

    “老将军，老将军”一声声凄惨的呼唤传了过来。刘吉善的妻子顾氏向着这边奔来。原来她等到了石破天的夫人宋晴儿，但是一干人来到望西崖的时候却发现，石敢当已经在场了，宋晴儿见公公在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往前一步了。顾氏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冲了上来。哭喊着，哀求着。

    “娘！”何秀眉与刘云飞同时喊了出来。但惊变发生了，刘云飞手里的弓箭此时却因为心神激荡误射了出去，目标直指石方，石方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一个侧身，但还是没有完全躲过，一半的左耳朵被利箭削掉。石方登时惨叫连连。石破虏大怒，拔出宝剑怒吼着“证据不足，竟敢擅杀命官，，刘云飞，反了你了。”

    年轻的刘云飞哪里听得出这是一语双关的话呢，石破虏表现出了自己年龄与实践完全不符的状态，单纯的刘云飞果然顺着石破虏的话讲了，“我就是反了，你奈我何？”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石敢当终于爆发了，“来呀，给我杀了这个叛逆”左右的亲兵立刻冲了上去。

    “飞儿”这是刘吉善和顾氏同时的呼唤，只不过，顾氏被人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刘吉善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护住了儿子，十几只长枪顿时将他戳出了十几个向外喷血的大窟窿。“飞儿，快走”这是刘吉善最后的一句话，也是留给儿子最宝贵的一句话，刘云飞马上惊醒了。他手握钢刀格杀了几个靠近的黑鹰军士兵，然后向半山石逃去。

    “给我追，无论死活”这次是石破虏代替父亲开口了。一干兵丁追着刘云飞去了。

    “相公，夫君，相公，夫君”顾氏再也不顾了，哪怕是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撕破了口，雪白的女性特征乍隐乍现也顾不得了。她伏在丈夫的尸首旁，嚎啕大哭。圆圈中间的何秀眉也晕厥了。

    石敢当下了马，缓缓的走到刘吉善的尸首前立定，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刘吉善，感觉眼圈一紧，差点落泪。但是他忍住了，回转身说“刘吉善纵容儿子行凶，但已伏诛，其子刘云飞叛逆，因刘吉善已死，不再追究，其妻顾氏和刘云飞之妻何氏交由破虏审讯处理。破天和林大力有失察之责，破天罚俸半年，林大力军棍六十，暂领总领一职，戴罪立功。”而后，石敢当步履蹒跚的走远了。

    石敢当一走，石破虏恢复了嚣张的气焰，“来人，将犯妇顾氏与何氏带走。余人继续追击刘云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答应着。

    大将军府，石破天一脸愁容的坐在卧室的桌子旁，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宋晴儿在一旁给丈夫斟酒，她轻声的说“刘总领一家是反贼吗？跟了父亲这么多年，要反不早就反了？何苦等到现在呢？”

    石破天又是一杯酒下肚，脸色已经变得红润，这是酒精过量的表现。“如果说刘吉善造反，我打死也不相信，他十二岁就跟着爹爹东征西讨，几十年了，对我们黑鹰军，对我们石家那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的。说他造反，我一万个不信。”看着妻子，石破天好像想起来什么

    “听说你今天也到场了？”

    “是，刘总领的家里的，来府上找你，没找到，最后通过柳妈找到了我，我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不想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看到父亲也在场，就没敢继续往前。”宋晴儿低着头，紧张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你做得对，刘总领是我们这边的人，也是我分管的，我不在，你去帮我圆场，这是对的。你看到爹爹在，没再上去，而是选择了回避，这也是对的，否则就说不清了。”石破天看着自己的妻子，虽然一直没有生育，但身材和相貌一点也不像30多岁的人。

    “破天，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蹊跷？”石破天登时酒醒了一半，“你说说看，怎么个蹊跷？”

    “二将军说父亲找你去商议军机大事，可是他们却出现在了事发现场，而且时机恰到好处，不早也不晚。”

    “你是说，这是二弟设计好的？”

    “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但是二弟和父亲恰好在刘总领带兵堵住石方的时候赶到了，这也太巧了吧，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这事就一定有问题。”

    “娘子，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勤劳的主妇，但没想到你的推理如此有道理，我说我怎么去了爹爹府上没见到人呢。原来是二弟担心我从中坏他的事，故意把我支走了？看来风闻二弟看上了何秀眉，这事是真的。”

    “那我们怎么办？眼瞅着秀眉落入虎口？”宋晴儿着急了。

    “还能怎么办呢？爹说的对，现在要以大局为重，羌笛人已经攻占我西秦的西部，帝都被攻占是迟早的事，北汉的红甲军也虎视眈眈的，随时会出来咬我们一口，不得不防。这个时候，我去找他们论及这个事情，唉！”石破天愁容满面的又开始喝酒了。

    “可是我发现，除了今天的事，黑鹰军好像人心思动了，尤其是弓箭兵，四方兵是刘总领一手调教出来的，很多人视他为自己的父亲一样。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落得个背叛的名声，四方兵能接受的了吗？”

    “不接受又怎么办？四方兵不是他刘吉善一个人的，是我们黑鹰军的。”石破天一砸杯子，冲着宋晴儿大吼。

    “但黑鹰军呢？是父亲一个人的吗？不也是西秦的，是陛下的吗！”宋晴儿也当仁不让的回了一句。

    “这！”石破天愣住了，又呆呆的坐下了。

    宋晴儿幽幽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轻的说“也许从今天开始，黑鹰军就正式走入衰败了。”然后回头凄凄的看着丈夫，泪水流了下来。

    刘云飞一百个，一万个不服气，自己和家人有什么罪过？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父亲惨死，母亲和妻子被抓走，而自己也差一点被杀掉，如果不是藤条救了他一命，他恐怕此时已经在悬崖底下粉身碎骨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呢？一想到这里，刘云飞浑身的伤痛就似乎减轻了许多，他要复仇，要救出母亲和妻子。

    秀眉一定在石破虏的府第里，那里戒备森严，别说救人了，恐怕自己一去就会当场丧命。那母亲呢？母亲会在哪里呢？刘云飞盲目的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响，他吓了一跳，从怀里掏出短刀，喊了句“谁？”

    “是少爷，是少爷”草丛里传来了几声惊呼。不一会只见呼啦啦的出来了三十几个人，刘云飞定睛一看，是他父亲刘吉善的亲兵跟随。“宋文华，朴大永，周子寒”刘云飞喊出了最前面领头三个人的名字。大家伙抱在一起痛哭着。

    “少爷，老爷的仇必须要报啊”宋文华哭着说。

    “少爷，那些王八羔子都背叛了老爷，只有我们几个老弟兄了。”朴大永哀嚎着。

    周子寒抹了抹眼泪说“我们原本想着去把少奶奶救出来，但是石破虏的戒备太严了，根本就下不了手，所以我们决定去救老夫人。”

    “娘？她在哪里？”

    “在石方的手里，我们的人亲眼看见老夫人被石方带走了。”朴大永恨恨的说。

    “石方这个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走，去救老夫人”刘云飞一咬牙，起身就走。

    “少爷，你的伤？”

    “不碍事，和家仇相比，这算不了什么。”刘云飞说。

    一行人在夜色中向着石方的家中冲了过去。

    二将军府，石破虏看着眼前的何秀眉，上下的打量着，坏笑始终挂在嘴角，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个女人乖乖的就范。突然一个主意闪现脑海，他有了主意。石破虏缓缓的走到何秀眉的身前，用手指抬着何秀眉的下颌，何秀眉抬起头来呸的一口口水吐在石破虏脸上。

    何秀眉本想用这个激怒面前的王八蛋，让这个人能杀了自己，反正她也是不想着活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石破虏不但没怒，反而笑意吟吟的一抹脸“美人的口水就是香甜啊。”还做出陶醉的样子，何秀眉大怒“混蛋，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石破虏摇摇头，走到何秀眉面前坐下看着她“你是个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那你想干什么？混蛋！”何秀眉挣扎着。

    “没什么，就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好戏？”

    “是啊，很好看的戏，你如果不肯就范的话，我只能让你的婆婆死掉了，你说这戏好看不好看？”石破虏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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