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肃杀 繁星皓月
除去遭受那次突然的袭击外，前往小城的路上，凌封羽和柳夕荑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不管尽管如此，两人依旧保持着警惕之心。方才的袭击太突然，也太可怕了。 少顷，小城出现在眼前，两人站在对岸，遥望着远处挺拔的城池。凌封羽握紧手中的两颗黑宝石，道：“我们现在手里有两颗黑色宝石，虽然暂时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但一定和‘奇迹之城’的考验有关。” “还没走过的地方，只有面前这座小城了。”凌封羽沉声道。 此时，柳夕荑仍在注视着头顶的星空。见状，凌封羽问道：“夕，月亮变暗了吗？” 柳夕荑颔首道：“月亮还在不断变暗，它的亮度几乎和繁星等同了。” “太奇怪了。”凌封羽皱眉道：“如果星辰的亮度和皓月等同，究竟会发生什么？” “当务之急，先想办法抵达对岸的小城。”柳夕荑道。 凌封羽点了点头，他跨前几步，来到裂谷悬崖边，一切并无变化，宁静中充斥着危险。他回头对柳夕荑道：“我再试一次闯过去，夕夕你在这等我。” “羽。”柳夕荑突然喊住了凌封羽。凌封羽问道：“怎么了？” 柳夕荑满面忧色，望着夜空，答道：“月亮快到最暗的时候了。” 抬头仰望，凌封羽坚定道：“我会赶在这个轮回结束前，带着你抵达对岸。” 说罢，白羽张开，迎风招展，凌封羽腾身飞向远方。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数以百计的利箭就从对面迎头射来。但这一次凌封羽有了充足准备，从容地避过了所有箭矢的攻击。 不过这还不算完，数百利箭刚从凌封羽身旁越过，紧接着又有更多的箭矢射来。凌封羽奋力躲闪，心道：“来的再多也没用，只能减缓我的前进速度罢了。本殿倒要看看，还有多少招式没有使出来。” 凭借着“凌云漫空”和“虚化”，凌封羽在箭林中自由穿梭，分毫无损，但在不远处观看的柳夕荑却感觉心惊胆寒。每一次凌封羽和利箭的近距离接触，都能令柳夕荑花容失色。 “嗖嗖嗖！”，箭矢从凌封羽耳边擦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离对岸小城越来越近。就在凌封羽心中暗喜之时，异变陡生。从下方的裂谷中，突如其来飞出了上百支箭矢，自上而下，目标无一例外皆指向凌封羽。与此同时，自小城射出的利箭猛然增多，势必要制凌封羽于死地。 “来了。”凌封羽暗道。白羽扑展，他的身形陡然向上跃升数十丈，他先躲过水平方向的箭矢。随即凌封羽在半空轻巧地翻滚，从下方而来的利箭也落了空。 危机暂时解除，凌封羽却不敢松口气，因为锋利的箭矢还在不断朝着他的身体****。满天飞舞的箭矢虽然无法伤到凌封羽，但足以阻挡凌封羽前进的步伐。 对于这一点，凌封羽也心知肚明。他心道：“照这样下去，一个时辰都很难过到对岸。这些乱飞的箭真烦。” “不能再拖了。”凌封羽下定决心：“只能用武力强行突破。” “凤舞黑旋！” 霎时间，狂风大作，黑旋迎着飞舞的箭矢，直冲而去。凡是与黑旋靠近的箭矢，都被黑旋吸了进去，转眼间成了一堆废铁。有黑旋开道，凌封羽的前进速度顿时快了许多。 也许是不甘心如此轻易就把凌封羽放过去，从小城射出的箭矢立即多了几倍，密集的箭雨和黑旋抗衡着，顿时令黑旋前进艰难。 就在凌封羽奋战的同时，柳夕荑又把注意力投向上空。眼见凌封羽游刃有余，柳夕荑终于能放下心来，开始研究星月的变化。 月亮逐渐变暗，直到此时，它的亮度已然弱于附近的星辰。但月亮变暗的趋势就此戛然而止，这意味着一个轮回即将结束。柳夕荑又有了发现，她低声自语：“星辰比之前更亮了，几乎能和最亮时的皓月相媲美。” “等到明月达到最亮之时，恐怕就会有大事发生。”柳夕荑道。 心念及此，柳夕荑望向凌封羽。此时的凌封羽再度陷入了苦战，由于箭矢的数量增多，就连黑旋也无法帮助他快速前进。旧的箭矢被粉碎，立即就会有新的补上，源源不绝，好似永无穷尽。 为了避开满天箭雨，凌封羽也曾想过许多方法，比如忽左忽右、快速移动，但箭矢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总能把目标锁定在他的位置上。这样一来，凌封羽头疼不已。 上空的星月变化，凌封羽也时有留意，因此他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难道要使出‘墨凰帝林’了吗？”凌封羽双眉紧锁，他可不愿这么早就把自己的王牌亮出来。 忽然，悬崖边的柳夕荑大喊道：“羽，用剑！” 听闻此言，凌封羽大悟，欣喜地道：“对啊！用墨凰黑月枪习惯了，倒忘了还有这招没使出来。还好有夕夕的提醒，不然我都忘了。” 兴奋之余，手上动作丝毫不减，凌封羽立马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森冷寒光。他双目一凝，他的反击终于就要开始了。 “月岚无限斩！” 无可计数的月牙状风辰劈向箭雨，双方顿时爆发出强烈的碰撞。在“月岚”的逼迫下，箭矢们节节败退。大好形势下，凌封羽一鼓作气，冲向对岸。 眼看着小城离自己越来越近，只剩下不足三十丈的距离，凌封羽心中大喜，道：“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命运总喜欢开玩笑，对手又为凌封羽设了一道坎。正当凌封羽即将抵达彼岸之时，意外的变故再次发生。 陡然间，凌封羽警罩忽起，只见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径直降落在凌封羽的身上。白光来势迅猛，凌封羽始料不及，竟然险些被白光命中。 下意识的躲避救了凌封羽，他顾不得身上的新伤，望着白光消失的方向，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喃喃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道白光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不等他细想，无数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凌封羽不得不出手抵挡。因此变故，凌封羽失去了一次冲过去的机会。 凌封羽没留意那道白光是从哪来的，但不远处的柳夕荑却看得一清二楚。柳夕荑仰望夜空，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她赶忙冲凌封羽喊道：“羽，小心头顶！” “头顶？”凌封羽大惑不解，他并没有发现来自上方的敌人。 这时柳夕荑又喊道：“攻击你的是上面的星辰和月亮。” 闻言，凌封羽大讶，他抬头看着明亮的星月，难以把它们和攻击自己的敌人联系起来。凌封羽一边抵挡着射来的箭矢，同时对柳夕荑道：“夕夕这是怎么回事？” 柳夕荑急忙道：“羽，赶快回来！” 凌封羽不明所以，但看见柳夕荑急切的样子，还是决定依言折返。奇怪的是，当凌封羽开始离开后，周围射来的箭矢立即没了影，它们似乎对逃跑的敌人毫无兴趣。 “夕，发生什么事了？”凌封羽落回地面，收拢双羽，问道。 柳夕荑沉默片刻，凌封羽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出几分紧张。深吸一口气，柳夕荑缓缓道来：“那道白光的确是从天空降下的，准确的说，是从某颗星星身上射出的。” “攻击我的是星星！”凌封羽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奇迹之城”中最诡异的莫过于星辰和皓月，因此，星星会主动发起攻击，也就不值得惊讶了。 —————— “有分岔路。”凌封羽道。就在两人抵达远处的白色建筑之时，脚下的路忽然分成了两条。毫无疑问的是，往右边的那一条是通向白色建筑，而左边的路，则不知前往哪里。 柳夕荑看着凌封羽，凌封羽道：“我们还是先往右走吧。反正那栋建筑就在眼前了，左边的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既是如此，两人拐进了右边的路。不多时，路已到了尽头，不过他们又开始发愁了。就在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裂谷，裂谷大约有百米宽，裂谷的另一面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如果只是裂谷的话，倒也没什么，以凌封羽的飞行能力，轻而易举就能跃过去。但正当凌封羽展开白色羽翼，准备飞到对岸的时候，忽然有几根利箭破空而来。利箭来势迅猛，声未起，箭已来到面前，以凌封羽的速度，竟然也差点躲不过去。 凌封羽按着左臂上的伤，从半空落回地面。他望着对岸古怪的白色建筑，沉声道：“果然没有这么简单。那些箭是从对面射出来的，不是惹了弓箭手，就是触发了机关。” “羽，你没事吧！”亲眼看见凌封羽被射伤，柳夕荑心疼的不得了。 “放心，只是小伤而已。”凌封羽答道：“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受到攻击，没想到就挂了彩。幸好月族的先辈还给我留了条活路，要是箭上抹了剧毒，此刻我就完了。” 柳夕荑嗔怪道：“别乱说话！” “哈哈！”凌封羽朗笑道：“遇到点麻烦也好。越安静，潜伏的危险反而越可怕。” 凌封羽望着对面的建筑，道：“我们想要到对面去，会遇到的麻烦绝对不止箭矢那么简单，方才只不过是对方的试探罢了。” 与此同时，凌封羽心中暗道：“刚才的箭矢疾如雷霆，虽说我是在措不及防下受的伤，但就算有所警惕，一旦万箭齐发，我也绝对逃不掉，更何况我还要带着夕夕一起过去。怎么办呢？” “羽，对面好像有座吊桥！”这时，柳夕荑在旁说道。 闻言，凌封羽纵目望去，果真看见一座被收起的吊桥。不过吊桥在对面，可望而不可及，他们也无法让吊桥放下来。 “对面的建筑不像是宫殿，倒像是一座小城。”凌封羽缓缓道。“面积这么小的城池，恐怕也容纳不下多少居民。” “也许只是给城主住的吧。”柳夕荑猜测道。 “城主？”闻言，凌封羽一拍手，道：“对啊！如此说来，城内或许会存在某位重要的人物，比如说，几千年前的那位月族先祖。” 说到这，凌封羽望着对面的小城，坚定地道：“我无论如何都要冲过去！” “等等。”见凌封羽就要行动，柳夕荑忙拉住他，道：“既然有吊桥的存在，那么定会有开启的方法。这只是一场考验，月族的那位先辈绝不会给我们一条死路的。” 紧接着，柳夕荑又道：“还记得我们还有一条路没走过吗？或许那里能够找到放下吊桥的方法。” 凌封羽点了点头，认同柳夕荑的看法：“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 于是两人原路返回，直到分岔路口。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两人正在行走间，柳夕荑仰头看了一眼，随即对凌封羽道：“羽，月亮完全恢复原样了。” “是啊！真是一轮奇怪的月亮。”凌封羽接着问道：“夕，我们进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你觉得这里最值得人怀疑的是什么？” 听此言，柳夕荑不假思索地答道：“天上的月亮和宫殿里的铠甲卫士。其实自从我们进来以后，也没有遇到一件稍微正常的事情，不是荒无人烟的死城，就是造型奇特的宫殿。” “说的也是。”凌封羽笑了笑，随即他的面色转为严肃，道：“那些铠甲还好说，我最担心的倒是头顶的明月。” 凌封羽继续道：“影、灵、兽三族的考验我们都通过了，还需完成的，只剩下月族的考验。月族既有‘月’之名，考验定然也与‘月’有关。所以我一直在想，这轮皓月在考验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柳夕荑安静地听着凌封羽的讲述。凌封羽突然奇想，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听罢，柳夕荑道：“如果我们此去一无所获的话，倒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