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下祁城 北登祁山
林烈云三人跟着小吏回到了县衙，刚走进门，就见县令迎面走来。县令一见到他们，立即迎上去说道：“三位，你们要找的那位大师，终于有消息了。” 三人闻言，林烈云忙问道：“大人请讲。” 县令答道：“五天前，有人在离我们这往西一百里的地方发现了那位大师的踪迹。不过据那人说，大师似乎还要往西走，不知想去什么地方。” 林烈云大喜，赶忙道：“多谢大人。” 县令却是笑着摆手道：“你们要谢的话，就谢韩将军吧，这都是从他那传来的消息。” 说完这话，县令却从微笑转为了哀愁，悄然发出一声叹息。林烈云虽处于狂喜中，但县令的变化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当即林烈云问道：“县令大人为何愁眉不展的？” 县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实不相瞒，本官可是被张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大人说的是张家失踪案。”林烈云道。 “可不是嘛！这张家也真是的，先是发疯，接着暴毙，现在又来个失踪，真是多事。”县令摇头不已。 南宫梨雨反是笑道：“张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你应该高兴才对。麻烦的家伙都消失。” 县令无奈道：“本官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张家在秦州的实力可不小，现在张家的靠山在不断向本官施压，勒令尽快破案。” 林烈云与薛雷钧对视一眼，随即又对县令问道：“大人到城外找过了吗？” “当然找过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找过了。”县令道。 林烈云念着县令帮了自己的忙，于是也不顾薛雷钧之前的劝告，道：“县城就在祁山脚下，大人可派人到山上找过？” “这不大可能吧，张家人跑到山上去干嘛？”虽是这么说，林烈云的话在县令心中打开了一扇大门，他立即命人山上寻找。如此，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不过现在还是未知。 既然有了疯僧的消息，林烈云也准备离开了。就在三人即将离去之时，县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他们身后喊道：“三位，韩将军还有一句话要本官务必提醒你们。” “那个叫贝尔蒂埃的西陆人还在大师身边。”县令道。 从县衙离开后，林烈云心中还在思量着疯僧的事，他心中暗道：“贝尔蒂埃怎么还在大师身边，难道大师还没摆脱贝尔蒂埃吗？” 薛雷钧看出了林烈云心中的疑惑，便道：“以大师的性格，不可能甘愿让贝尔蒂埃控制这么久。我怀疑，也许大师和贝尔蒂埃之间存在着某种合作。不过我们也先别猜测了，等我们见到大师，一切就水落石出。” 林烈云点了点头，随即与南宫梨雨、薛雷钧回到客栈，收拾行装。三人退了房，立即从西门出城，朝着西面策马疾驰而去。在临走前，他们买了三匹马，以此作为代步工具。 大约纵马两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林烈云在马上说道：“地图上显示，我们前面有一座小城。我们今晚就在那过夜，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小城低矮，城楼上刻着“下祁”二字。下祁城比之前那座小县城面积略大一些，人口也比较多，但和那座小县城一样的是，城里经济挺萧条的。三人随意找了间干净的客栈住下，然后就到街上找吃的。 他们出门前也曾问过客栈掌柜关于疯僧的事，只可惜掌柜一无所知。于是三人来到一家餐馆中，整间餐馆也只有他们三位客人，因此餐馆掌柜招呼起来特别殷勤。 “客官，你们问的那位大师，我也许见过。不过最近城里也来了几名和尚，我也不清楚你们问的是哪位？”掌柜道。 林烈云见事有转机，忙道：“那位大师长得比较壮实” “是十分凶恶。”南宫梨雨突然冒出了一句。 闻言，林烈云顿了顿，显得很是无语。但未等他接着开口，那掌柜就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们说的那个和尚确实来过，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皮肤很白的人。他们前几天路过下祁城，但很快就走了。这两人长得都很特别，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一定就是大师了。”林烈云喜道，紧接着他又对掌柜问道：“他们往什么地方去了？” 掌柜想了想，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能往西，也可能往北。” 林烈云谢过掌柜。三人吃过晚饭后，商量一下，决定去问守门的卫兵。他们兵分两路，林烈云和南宫梨雨问北门守卫，薛雷钧单独去找西门守兵。 林烈云和南宫梨雨很快就来到北门，北门守军见两个闲杂人走来，厉声喝道：“城门已关，要出城明天再来！” 林烈云微笑着凑到两名守卫的身旁，悄悄地往他们手里个塞了一锭银子，然后才问道：“我只想问问，最近几天，有没有一名和尚和一名皮肤很白的人出过城？” 看在银子的份上，守卫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其中一名守卫答道：“我们是没见过，不过听同袍说起，前几天确实有这样两个人从北门出城。和尚还好些，那西陆人着实是太引人注目了。” “多谢。”林烈云带着南宫梨雨离开了北门，去找薛雷钧会合。薛雷钧此时正好也朝着两人赶来，三人会合一处，讲述着各自的收获。 “我也听西门的守军说过，大师和贝尔蒂埃从北门离开了。”薛雷钧沉吟道：“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要往北走？而且以贝尔蒂埃的样貌，极其引人注意，怎么不想些办法掩饰一下？” “对啊，就好像是故意吸引别人眼球似的。”南宫梨雨随口说了一句，却让薛雷钧大为震动。 只听薛雷钧拍手道：“没错，就是这样。凭贝尔蒂埃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要掩饰自己的容貌，他们明知如此却还是这样做，只能说明他们就是在吸引别人的注意。” “啊？本姑娘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南宫梨雨讶道。 薛雷钧自言自语道：“不过他们究竟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呢？” 这时林烈云却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他道：“下祁城北面就是祁山，他们去祁山干嘛？” “还有一个很巧合之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祁山，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林烈云皱眉沉思。 薛雷钧苦笑着摇头道：“看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上祁山一趟了。” 此时正值夜幕，三人决定先回客栈休息，明早再上祁山。然而当他们快要回到客栈时，却看见掌柜站在门外与几人聊天。掌柜见三人回来，立即笑脸相迎。林烈云微笑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都这么激动。” 掌柜答道：“也真是怪事，刚刚突然来了一群白色皮肤的人，一口气冲到北门去了。” 林烈云心中一讶，问道：“他们都是来干嘛的？” 掌柜摇头道：“我怎么知道。那些人冲到北门，就没有再出城，而是在北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三人听完，先是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间，然后关起房门商量起来。南宫梨雨道：“此处乃帝国辖下，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冲进来，难道不怕帝国军队围捕他们吗？就算是术者，也难免太猖狂了。” “我最关心的，还是他们来此的目的。下祁城对于陈国和西陆联军来说都不怎么重要，这些西陆人到此定然是为了贝尔蒂埃的。”林烈云分析道：“我想应该是西陆军发现了贝尔蒂埃的行踪，特意派人来支援。” “看来我们要去会会这些西陆人了。”林烈云凝重地道。 薛雷钧忽然道：“先等一下，我们还不清楚这次来到下祁城的西陆人中有没有五阶术者，暂时别贸然行动。” “那你说该怎么办？”南宫梨雨撇嘴道。 “如果这些西陆人真的是去找贝尔蒂埃的话，这几天一定会出发的。我的想法是，只要我们守在西陆人居住的客栈附近，暗中观察他们的情况，最好能够跟着他们上祁山。”薛雷钧道。 南宫梨雨提出疑问：“要是西陆人中有五阶术者，不就很容易发现我们。” “这就简单了，我们装作是无意路过就好了，反正他们应该也不敢在帝国的地盘里大动干戈，他们还有更重要的行动。”薛雷钧笑道。 再没有更好的提议，就只好按照薛雷钧的办法去做。于是他们连夜换了一家客栈，新客栈的地点离西陆人居住的地方很近，只要有西陆人跨出客栈一步，他们随时都能够发现。 不过一整夜，西陆人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差点就让林烈云三人以为消息有误。轮换守了一个晚上，到了天蒙蒙亮之时，他们终于等到西陆人从客栈中走出来。这时值守的是林烈云，他暗中观察着这些西陆人，心道：“一共是二十人，十二名三阶术者，其余都是四阶术者，没有五阶术者。”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林烈云松了口气，赶忙把两名同伴叫醒。很快南宫梨雨和薛雷钧就与林烈云站在一起，偷偷观察着西陆人的一举一动。西陆人的动作很快，花了几息时间就在客栈门口列好了队，快速朝着北门而去。 “跟上。”林烈云低喝一声，旋即与两名同伴悄悄跃出窗外，遥遥跟在西陆人的身后。 西陆人走得很快，他们趁着守城的卫士们打咳嗽，纵身跃上城头，转眼就消失在城中。林烈云三人也跟着他们的步伐，飞跃出城，朝着北面的祁山奔去。三人跟得十分谨慎，始终没有让前面的西陆人发现他们。 术者的速度是极快的，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已来到祁山山脚。二十名西陆人在山下停住，他们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上山的路，只能分散队伍，到处寻觅山路。 林烈云三人也不识此处的地形，干脆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边歇息边观察西陆人的举动。 趁着休息，林烈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打开地图瞧了几眼，说道：“你们看，祁山山脉的西部与鬼殿山相连。大师和贝尔蒂埃一路往西走，会不会想穿过祁山，前往鬼殿山？” 薛雷钧听完，却是摇头道：“祁山山路难行，如果他们真的要去鬼殿山的话，为什么不走平路，而走山路呢？” “说的也有道理。”林烈云点点头，却突得一皱眉，道：“不对，你们仔细看看地图。祁山的北面是狼山，两山之间有一条狭窄的‘走廊’，顺着这条走廊往西走，也同样能够抵达鬼殿山。” “而且那一带虽然处于帝国与冰狼王国交界，但两国的军队都很少出现在那里。纵然走廊上时常有强盗猛兽出没，但凭借大师的实力，对付起来绝不是问题。”林烈云道。 听完林烈云的想法，薛雷钧深以为然，思量许久，颔首道：“林兄所言，确实可能发生。不过就算真的是这样，还是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 林烈云叹道：“对！我们不知道大师为何一直与贝尔蒂埃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近路，而要选择翻越祁山？” 就在他们热烈讨论的时候，西陆人也找到了上山的路。原来就在离他们不远处，正好有一条直路可以上山。西陆人们已经行动了，林烈云三人也赶紧跟上，祁山之行就这样展开了。 此时祁山上正下着小雪，山顶雪花飘扬，白雪深处正有两人快步前行着。 “喂！贝尔蒂埃，你走这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一把粗犷的声音在雪地里回荡着，说话的是一名壮硕的和尚，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疯僧。 “哼！你快点跟上来，要是走丢了，我可不管你。”贝尔蒂埃冷冷的声音传来，直让疯僧火冒三丈。 雪花纷飞，逐渐掩盖了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