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后悔的一件事

    秦子然笑得很有深意，时澜一瞧她的眉眼，就知道她往哪个方向想去了。

    “说什么呢？”时澜又轻推了一下她的肩。

    秦子然瞟了眼关闭的房间门，轻笑着说：“好了，我也该走了，破坏了你们的好事，我还真担心滕瑞会记恨我，我真的领教够了他的腹黑，先闪为妙。”

    她笑吟吟把手中的杯子交到时澜的手里，弯腰拿过包，准备走人。

    时澜拿着杯子送她到门边：“抱歉子然，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来。”

    “这是你家，你不用跟我抱歉，钥匙我进门就放在碗里了，为了避免我下次又不合时宜的撞见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钥匙我就不再拿了。”秦子然穿好鞋，拉开门挥一挥手：“不用送了，好好采取服侍你的男神。”

    合上门板之前，她竟然还给她把了个媚眼。

    时澜略有些无语，这两姐弟的思维真是……如出一辙。

    滕瑞换好衣服出来，见时澜站在门口，眼神放过来：“子然走了？”

    时澜听见他的声音，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想死的闭闭眼眸，转过身来：“走了。”

    她的眼神没有跟他的碰撞，她也意外自己的大胆，从初识人事，到现在已经七年，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手把手的教的，历隔多年，竟然还信手拈来。

    人的原始欲望真的很强大，可以心如止水守身多年，也可以因为一个热吻而唤醒沉睡多年的身体，引发全身毛细血管的剧烈喷张，那些热烈，火山爆发也不过如是。

    “为什么不敢看我？”滕瑞注意到她视线的所落之处不在他的脸上，而是在她手中的那杯果汁之上。

    “没有。”时澜力图镇静，抬起手就喝了一口。

    “你和秦子然已好至可以共同喝一杯果汁的地步？”

    “呃？”时澜抬眸看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杯子，这才觉醒这杯子是秦子然给她的。

    滕瑞走过去，抽走她手中的杯子搁在一旁，把她往客厅内拉。

    时澜以为他要继续未完之事，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老实说，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没了那种一触即发的气氛，她觉得现在继续好像不是时候。

    “你……没地方去吗？”她问。

    “周末。”他坐到沙发上，简洁的答。

    “哦。”时澜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滕瑞抬眸看着她，他的话很轻，似乎准备好了一箩筐的答案让她问。

    “比如，我知道你多少事情，知道秦子峥多少事情。”

    时澜却意外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

    滕瑞挑一挑眉：“为什么？”

    “我找不到我角色的定位，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你的什么，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我只是随心所走。在半山的那个早晨，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便不会去探问你花了多少心思在我身上，我甚至不想去研判，你以后会不会再狠狠甩下我一次。”

    时澜很流利的回答他的问题，末了，还很轻的叹了一声：“滕瑞，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滕瑞深深的看定她，许久，绵长，眼神幻变着复杂的色彩，很久过后，他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低低沉沉的唤：“过来。”

    时澜听话的过去，坐到他的身侧，把脸轻轻的靠过去。

    滕瑞没说话，她也没说。

    这样各怀心事的静默的呆了一会，她听见滕瑞极缓的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妈怎么走的吗？”

    时澜沉默着没答话，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那时她真的还小，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后来她跟她mama打听也没打听出这些上流社会交际圈里通传的事情，因为她mama根本就绝口不提这事。

    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而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但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我妈死于抑郁症。”

    时澜继续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她多少有些关系，尽管听起来完全无关。

    滕瑞说到这里，顿了下，语气里有隐约的伤悲：“你知道吗？她生下我后，就得上了抑郁症。”

    “产后抑郁吗？”时澜轻轻的问了句。

    滕瑞摇摇头：“所有医生都是这么判定，他们给我爸说是产后抑郁，但我知道不是。你知道吗？我妈只有见到我的时候，才会笑，她即便是不多话，也会在看见我的时候，微微的笑。”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被我爸送到国外读了几年书，如果我那时一直在国内，我妈不会走的。”

    “你走后，她的病情严重了吗？”时澜心疼的问。

    滕瑞颓然一笑：“而我竟一点都不知道，我每天都会跟她打电话，她有时候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回一两个字，那时候我以为她会一直好好的。”

    “我在国外留学的第三年，有一天，我在上课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我爸打来的，他说，我妈走了。我当时很愕然，问走到哪儿去了？我爸沉默了一下，说了句让我天崩地裂的说话，他说，不在了。”

    “我连夜赶了回来，一路马不停蹄的狂奔去医院，最终也没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你也许永远都无法去体会我的当时的感受，我失去了世界上唯一深爱我的人，而我竟然没有看到我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在医院里出现一下，医院里只有一个一直照顾她的阿姨在帮忙打点一切……”

    “我妈出事的时候，你知道我爸他当时是在跟谁一起吗？”滕瑞的声音很空，时澜心里隐约一刺，竟有预感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她那美丽冷感的母亲。

    “他们一直藕断丝连二十多年，我妈一直知道，一直隐忍，一直哑口不言死也不肯离婚，我爸就一直冷待她。你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要求强强联婚的时候，我舍蒋芸而选你吗？”

    时澜懵然一惊，她还没知道跟他父亲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母亲，他竟然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懵懵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