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话 二律背反
跟波兰的谈判时间比预想的要艰难一些，不过在8月份结束之前还是达成了初步协议。 谈判的争议点全都集中在领土问题上。这次的战役毫无疑问是波兰的胜利，而波兰方面当然也知道双方的局势还远远没到容许其索取几乎可以称为东普鲁士与德国本土必经之路的斯德丁的程度，因此提出的停战条件是原本谈判中提出的，波美拉尼亚全境。而德方呢，并不打算接受这一要求，但表示可以把普列戈尼亚河以北的柯尼斯堡旧城和直到今德立边境的两条公路割让给波兰，作为出海口。作为“割让出海口这么巨大的好处”的补偿，波兰需要放弃八千万金马克的战争赔款。 沃尔夫冈老爷子的思路很明确：既然你要赔偿，那好，我就直接送你一个出海口……使你成为挡在德俄之间的rou盾。斯拉夫联盟也不是傻子，立陶宛迟早会被俄国吞并，这已经是连博隆多总理都看得出来的事。之前占住了奈萨岛，这时候如果自己再获得一个出海口那可就是真的俄国头号威胁了，自然不会同意。实际上，考虑到普鲁士在德国的重要地位，沃尔夫冈老爷子此举也只是威胁而已，并不可能真的这样立约。 但是施特罗海姆先生似乎忽略了一点：如果没有对俄国动手的心思，斯拉夫联盟占个奈萨岛作甚呢？好在鲁格·伯恩斯坦发现了这个信号，谈到一半的时候在病房里紧急通过海蒂·伯恩斯坦跟德方谈判代表通了个气，终止了关于柯尼斯堡旧城的提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接下来对俄国的边界战争，还少不了斯拉夫联盟的反戈一击呢。斯拉夫联盟也确实心不在此，最终达成的协议，双方以奥得河为界重新划分疆域，而斯德丁一线的北部疆域维持不变。至于钱……斯拉夫联盟扣扣索索的那点钱，对于德国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在摆平了两个军火大康采恩之后，问题其实也不大。 地中海的局势逐渐平定，就近海而言，这一年之内已经只剩下北海和比斯开湾没有发生过怨灵激增了。在赚个盆满钵满、青色舰队人手增加了一倍还有剩正式成为大战区的石田猛返回东大洋之后，大西洋近海的压力便转移到了英法德三国……当然，时局可不会给琼·约翰生抱怨“为什么老是我”的机会，赶紧趁水母水姬……指挥官塔斯特还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之前——实际上现在也没改——痛骂维希海军、表示要把土伦港的深海栖舰见一个杀一个的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法国长官之前，先把她借给法国研究的那个双发魔改版Laté.298研究清楚，弄个合格的法国大艇是正事。 不知道是在藏着掖着什么，日方主动退出了关于库尔特·谭克的竞标。由于澳大拉西亚有英美两方的技术支持，对德系飞机其实也没那么热心，加上中国挟青藏高原战争胜利之威，最终库尔特·谭克是在新加坡落户了。 反正他直接就没回来，另一方面，随着FuMO34的缩小版——暂定名为FuMO31——进入实用化，1934型Z驱的改装也进入到正轨，同样的还有1934A型、1936型的改装，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上马。 ……除了进行大改的舰体外形之外，五门单装炮中的A、B、D、E四座炮架更换为前述的105毫米C/33的单装炮塔，把传统的SL-6测距仪更换计算机，采用285型火控雷达和MK.37火控系统，并且连接CIC热线。炮塔的结构模仿意大利的90毫米高射炮，用细长浑圆的炮塔造型把单装炮塔的重量降到了20吨左右，虽然还是嫌重，但是大改后不那么浪费吨位的Z驱还用得起。C炮架取消，炮座缩小，更换为一座1磅FlaK连装M/42，原本的两座手拉机也换成连装M/42，并把两门2厘米C/30更换为1磅机关炮的单装版，其余的C/30只是换成C/38，依然是单装。由于舰体的更改，鱼雷管可以放得下日式的六连装鱼雷管，当然因此而大大牺牲了居住性；深水炸弹投射机更换为反潜迫击炮，这个对于“反潜烟幕炮”/“喷进爆雷炮”已经量产化的日德都不是问题。动力方面依然维持Z驱改二使用的改良锅炉。 至于1934A型呢，大体的改装不变，但由于舰体的平衡性更好一些，加上鱼雷只打算采用21寸的五连装鱼雷管腾出了空间，萨莉·布拉德娜打算把2厘米C/30全部换成单装连装不等的M/42，而把原本的C炮塔和手拉机的位置更换为3厘米MK103——也就是那种作为飞机机关炮而研发、却因为过重而基本让位于MK108、更常用的用途是装在“球电防空坦克”上的机炮。该炮确实打算研发舰载的连装版，其性能照球电防空坦克来看，除了射高略逊英美魔改的博福斯之外，足以与博福斯、厄利孔中的任何一个比肩……但比M/42甚至四连装C/38还大的重量是一个问题，因此应用面还是很窄。 1936型，目前还没有完成图纸，但估计来讲，应该是把后桅向后移，原本的C、D、E三座炮架改成两座12.8厘米L/61连装高角炮，A、B两座炮架也改成一座，高射炮全都换成MK103和——虽然拥有比博福斯更强的效力、但比一座美制5寸单装炮塔还重的5.5cmGert58三连装高角机关炮吧。 不管怎么说，考虑到105毫米C/33的图纸尚需送到日本，基尔港的Z1和Z3作为练度已经达到极限的最熟练舰娘，在各种意义上……都必须为姐（只有Z2对于Z3而言是）妹做出一个表率——和实验室老鼠了！ “……紧张吗。”Z1没有直视Z3，只是低着头问。 Z3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 没有办法，萨莉·布拉德娜早就说过，所有的if改装都有风险，改装次数越多、舰历提供的改装潜力越少、舰娘自身的心理准备越不充分，剩余的改装潜力就越差。没有改装潜力的舰即使练度足够，强行改装的结果最糟糕甚至会被强行切断与舰装的联系——这可不仅是解体那么简单，还要失去包括作为舰娘和舰的全部记忆，除了基因范本提供的基本生活常识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呐，马克斯，”为了缓解气氛，Z1努力调动自己的头脑试图想个话题出来，“其实我想了一下，虽然依然想不起来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果然……” Z3不由得直起身子。 “嗯，我想了一下，果然，直接造成我的沉没的，不一定是空军的轰炸，甚至不一定是英国人的水雷。可能性最大的，说不定……反而是我们自己布下的水雷区呢。”Z1说着有点窘迫地笑了起来，“明明曾经是鱼雷舰队司令部旗舰来着，我也真是笨拙呢。” “……啊，其实我也说不定。”Z3依然没有直视jiejie，只是一如既往用陈述的语气说道，“虽然我知道自己是触雷沉没，但我也不敢断言，我触碰的水雷一定是英军布下的，而非我们自己。” “呃……” 虽然是试图缓解气氛在说的，怎么感觉，气氛好像更僵了的样子…… “——放心吧，已经没问题了。”Z3突然站起来，直视着Z1的灰蓝色双眼说道。 “啊——” “……有你在，就没问题。”Z3说完之后停了几秒钟，换了日语低声说，“我想要……成为你的力量（私は....貴女の力に成るが欲しい）。” “马克斯，我……”Z1被meimei棕红色的眼睛盯得脸有些热，“我一直相信……” Z3突然紧紧抱住了jiejie，话头一下子被打断了。 “……走吧。”过了整整一分钟，Z3才松开手，依然是缺乏感情的语气，但Z3能够从其中听到某种决意，“既然有机会让我们……让‘现在的我们’改正的话。” “……嗯！” *注：唯一指定BG：莱蓓马克斯催婚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