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话 仇恨之轮
实际上，与威尔士亲王的战斗就发生在浑作战期间，11月15日，也就是击退战舰栖姬大和之后的第三天。岸波叶久野刚刚把部队撤回塔威塔威就接到了消息，一个20型战舰和五个金雷酱正在直冲帕劳而来。 岸波叶久野当然无从得知这家伙是威尔士亲王以及她并非被南方海域的谁请来的救兵了！不过既然有深海栖舰经过自己的汛地，当然是要截击的了。妈的5个金雷酱……浑作战的那两位dalao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 好在威尔士亲王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岸波叶久野派出的队伍正是她的常用阵容，四大金刚 双龙 六个潜艇。 “叛徒！远东的贱人！本宫不承认汝是吾等的前辈……汝永远不配！本宫名为威尔士亲王，背离救赎、与荣誉二字已然无缘！但是——忘恩负义的远东狗辈，汝等的覆灭，乃是本宫苟存于世的最后理由！” “那孩子这样说我呢。”金刚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后，我又一次让她letdown了。” 岸波叶久野这样的舰队设置和破交栖鬼利根一样玩的是陷阱流，双龙的制空权在一伍金雷酱面前自然是孱弱无力的，但是在飞机被牵制住的时间里水面下的某些好东西已经迫近了。 ……然后，就是36枚九五式鱼雷直冲威尔士亲王的攒射。虽然威尔士亲王意外地也掌握了“大破保护”的能力而没有被击沉，但还是一发大破，昏倒在了海面上！ 反正岸波叶久野也不想击沉她。而其余的雷酱们在看到主帅被击昏之后，明显出现了动摇。虽然她们似乎打算停止作战先护送威尔士亲王回去，但是岸波叶久野也有自己的打算。 “各位深海栖舰，虽然现在说这些话很突然，” 威廉·鲍尔……也就是战后留在西德的U2540携带的扩音喇叭是岸波叶久野特别定制的防水型，当然这个时候U2540并不是把这个喇叭随身带在身边而是设置好了深度悬浮在水中……带在身边的话岂不是替别人充当声纳了， “各位的旗舰……威尔士亲王似乎对本港的某位舰娘存在某种误会或者恩怨。现在她又是受伤昏迷，这个伤势恐怕难保不会被别人趁火打劫。虽然现在说这话大约不会被信任……如果各位愿意相信我的话，能不能让我们救治一下她？也许可以解除某些误会也说不定。” 虽然岸波叶久野只是不抱任何希望地提一下建议，但是五个雷酱对视了一眼之后竟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可不认为这个属于‘误会’……不过，对她来说能够多谈一句就比什么都不说好。如果您有这个意愿的话，我们当然同意……前提是我们得跟着一起去，而且如果我们觉得没有安全感的话随时可以带着旗舰撤退。” “当然没问题……”岸波叶久野还真是吃了一惊，对方看起来根本没有敌意啊！ ……岸波叶久野在8月份的某起事件之后，就在塔威塔威的港口距离镇守府大楼甚远的一侧搭起了一个小型的卫生站。 平时也没人来，没有大事不登门。不过有些舰娘对这里还是敬而远之的，比如妙高级的前三位、伊8和天龙级之类的。 ……没错，这个卫生站是专门用来救治被打到大破昏迷、漂流到海岛上的的深海栖舰的。因为舰娘当中毕竟还是有一些见敌必杀主义者，岸波叶久野又不像夜神飒和樱庭晓，可以依靠实际成绩强行少数服从多数，所以最后还是开辟了一块舰娘平日可以完全不来的地方来做这些事。 虽然正常来说，这里的事务是和樱庭晓一样交给素性温柔的榛名来打理的，但是这次除外——考虑到威尔士亲王对金刚级的敌意，金刚在威尔士亲王苏醒之前就拉着榛名躲了起来。 于是当威尔士亲王睁开眼睛的时候，病床前除了岸波叶久野之外，只有一个凤翔在为她擦拭伤口——亡灵没有包括眼泪在内的绝大多数体液，但是血液或者确切来说表现为血液状的生命力还是有的。 “啧……！” 威尔士亲王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咂嘴声，“……汝，知道吗，这个距离简直就是在邀请本宫一手将汝当场格杀——” “我觉得你并不会那么做。”岸波叶久野安静地回答道，继续为威尔士亲王的伤口做着包扎。 “……一派胡言。汝可知本宫……不，我等是什么东西？是怨灵……从始至终都毫无希望，只为了复仇而苟存的阴影。像这样对我等心慈手软……除了恩将仇报之外，什么也收获不了。” “それは違うよ。”岸波叶久野表情严肃地盯着威尔士亲王，“只要是‘存在’，就绝不会有毫无希望这一说。怨灵也好死者也罢，既然还有着情感会哭会笑，那就一定会有希望存在……如果真的什么期待也没有，威尔士亲王也不会与我们交流吧？” “……！”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威尔士亲王确实短暂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也只是稍纵即逝而已，岸波叶久野并没有发现。“汝可知本宫为何存在于此？本宫已经自报过了。” “为了向日本复仇……吗。”岸波叶久野表情一僵。 “本宫所深恶痛绝的无非两者……其一，是只凭着一个‘国家’名目，便肆意践踏人性、滥杀无辜的军国主义者。更不能饶恕的，用一副无邪的面孔接近他人，却在最后背叛一切，甚至连割袍断义的机会都不给的……极东岛国的蛮夷。亦即是，‘日本人’啊。”威尔士亲王的语气很冷静，但却带着比往常更加空洞的回音。她推开凤翔的手，“在本宫看来，汝等没有一人是无辜的……用着偷来的力量跳梁跋扈，竞技神有汝这等私生姊妹该是何等不幸！” 凤翔面色微微一滞，低下头：“我从未想过能够有幸称为竞技神的姊妹，哪怕私生姊妹也是如此。‘世界最早的正规空母’只是竞技神，我的力量，就算是偷来的也好，只要能够为时代的前进做上一笔注解，也算是此生无憾……本该是如此的。至于那之后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值得骄傲。” “……够了！不要面对着扭曲成今日这等丑陋之型的本宫装什么忏悔，当年轰炸本宫、趁人之危袭杀竞技神时的恣睢之态哪儿去了！”威尔士亲王不知怎地突然暴怒起来，举起连装炮台就要开炮……但炮塔举起来却迟迟没有下一步。 “我并不觉得如今的您‘丑陋’……”凤翔静静地说道，“退一万步讲，即使您现在的形态是‘扭曲’，还能比当年的我们丢人现眼吗。被自己国内的狂热派一步步逼迫，去参加一场自己都明知必败的战争……然后，甚至在开战之初会因为战术上的得志而产生能赢的幻觉。您指摘得没错，我们直到今天所受的屈辱是咎由自取，甚至已经是得到宽容了。但是……威尔士亲王您，对我们真的只有‘不宽恕’这一种感情吗？就像提督说的那样，您会在这里开口与我们说话，是不是还有什么期待呢？哪怕您还有最后一点点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的——” 威尔士亲王神色一震！“……不管怎么说，在汝等救治本宫的情况下再动手攻击你们，那就是真的恩将仇报了。记住——汝等的性命就暂且寄下，下次，本宫定当取汝等的首级！” 猛然坐起身来就走出了房门。 ……嘛，救助站的事倒是早就告诉过间宫和大淀的。至于夜神伊织的胃健康和小田卷幸成的观感，显然全然不在岸波叶久野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这次又是有意放走战舰栖姬大和又是救治一整队雷酱的旗舰，这种事无论小田卷幸成还是夜神伊织都兜不住了。 讲道理，樱庭晓和夜神飒的手加减对象直接就关起来监禁……不，是感化了，这直接放走……说真的是几个意思？如果只是放走几个小猫小狗也就罢了，这个也不是没有电做过，但是直接放走一个姬舰和一个旗舰……还是带着可以确定5个金雷酱、据说还有8个白雷酱的旗舰！这可是比叛国还可恨了。 以虎头蛇尾而著称的“塔威塔威镇守府案”就这样拉开了序幕……虽然提出检举的是宪兵队，也就是以天野丛云的名义告发的，但是因为当初举荐岸波叶久野的是夜神家一大票人加上实际上游离于政权之外的樱庭晓，逼得小田卷幸成不得不亲自出马以示压力。 ……然后这样的军事法庭却因为夜神飒看起来毫不走心的出场辩护而在一分钟之内宣告收场。小田卷幸成突然干笑着表示撤回告发，甚至在夜神伊织之前同意了夜神飒提出的“更改涉及放走深海栖舰时的渎职判定原则，并成文”的提议。最后确认的规条是“舰娘提督私纵深海栖舰并非渎职，仅在其放走的深海栖舰攻击其他港口的情况下方视为渎职”。 不过这部分岸波叶久野就完全是一脸懵逼了，虽然完全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重点在于——威尔士亲王醒来之后的对话，虽然金刚和榛名没有露面，但却是躲在医院的屏风后面，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