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的梦想

    博丽优没有管闹腾着的妹红和慧音，哪怕是之前和风见幽香进行着谈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没有从自己一开始来到此地的目标身上离开过。

    这也是东风谷早苗没有趁着慧音和妹红两人的那场喧闹离开的缘故。毕竟现在的早苗还没有完全摆脱之前那淡漠神性的影响，对于她来说眼前的这些人再怎么吵闹都和她无关。如果是平时，早苗发现那个和自己有过争执并且还是自己班主任的讨厌家伙居然也是妖怪一定会大吃一惊，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管是慧音也好妹红也好都只是稍微瞥一眼就无视的程度罢了。

    “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博丽同学也会撒谎呢，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了。妖怪都是这样子的感觉么。”

    看到博丽优之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原本打算离去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嘲讽似得说道。

    她说的当然是当初为了得知和怪异有关的情报而调入博丽优的班级结果却被博丽优用糊弄的扯谎打发过去的事情。虽然在当时早苗就明白了博丽优不知道出于什么情况用无聊的谎言糊弄自己，甚至于压根不在乎被自己发现这一点，连个好点的理由都懒得编。即使如此，这个谎言也是有它的必要性的，那是为了维持日常生活的润滑剂。只要两人都还不打算结束双方那浮于表面的同学关系，这个看似脆弱的谎言就永远不会被拆穿。

    但是博丽优此刻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那个无聊的谎言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才不会有妖怪特地为了体验生活跑去人类的学校上学吧，我是人类哦。”

    已经不是第一次别人误会成是妖怪或是别的什么存在，反正从来都不会是人类。导致博丽优一旦听到这类话就已经可以做到反射性的反驳了。

    抬头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博丽优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打算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只是没想到紫居然会横插一杠，明明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按理来说她应该不会对你感兴趣的才对。”

    看着有些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早苗，博丽优指了指天空。

    “在上面的感觉怎么样，和你之前想象的一样有趣么。”

    “开什么玩笑，有趣什么的……”

    随着博丽优的话语，大脑又开始隐隐作痛，如果说之前的疼痛是因为一次性传输进太多的讯息的话，那么此时的疼痛应该就是妄图打开自己所无法解读的讯息的缘故吧。暂时还是人类的早苗压根就没有办法处理之前获取的信息。

    但是早苗所不能承受的并不是由于无法解读那些东西而造成的疼痛感。虽然接触怪异的世界仅仅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早苗在这段时间中过的可谓是惊心动魄——或者说，多灾多难。

    在刚刚和妹红见面的那一晚就已经陷入过濒死的状态，那之后更是和把鬼也正面击退掉的祸大战了一场，虽然有着祸压根就漫不经心的缘故在里面，但作为一名仅仅是能使用几个低级神术的普通人类来说，光是维持站在祸的前面和她战斗就已经是极为辛苦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和毫不留情的杀人鬼咲夜的那场战斗，倘若不是咲夜最后的迟疑和神性所带来的恢复力，早苗现在就只是一个被华丽的杀人技巧所制造出来的充满艺术感的尸体而已。

    对于早苗来说，疼痛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就已经开始习以为常了。

    倘若是之前，也许早苗还不会明白自己所恐惧的到底是什么。

    但有过一次进入那种状态又恢复作为人类意识的早苗来说，她已经渐渐的能够理解一些自己所感受的东西了。毫无疑问，虽然紫给予的那份神性由于修复她的躯体消耗过大而陷入的沉睡，脑已经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但已经习惯了的rou体本能却没有那么容易切换过来。

    早苗身上的情况和紫一开始所期望的已经完全的走向了两条路，虽然和一开始相比少到可怜，但那份神性已经是如同扎根在土壤里的种子一般，只等待时间的流逝便会破土而出。

    是的，早苗非常清楚，自己害怕的并不是疼痛而是其他什么更加无法容忍的东西。

    自己所无法忍受的。

    自己没有办法接受的

    正是背叛了自己的自己。

    “明明是期待着的……明明一直以来所盼望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早苗双手环抱着自己微微的弯下身子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抗拒那个世界啊！”

    是的，即使有着那个黑影妖怪所注入的妖力的缘故，但实际上这份妖力仅仅是能够将人类的意志和欲望扩大化。倘若说早苗像她口中说的真的想要抛弃人类的身份成为怪异的话，那么在妖力注入的一刹那她就会完全的吞噬那份被污染的神性而成为一名作祟神的吧。

    然而早苗和咲夜战斗时的姿态虽然令人感觉到冰冷，却完全没有那种作祟神的感觉。这恰恰说明了那份妖力所增强的欲望，并非是渴望成为怪异而是对于怪异的恐惧感。

    很显然，宣称着自己所渴求的只是有趣事情的黑影妖怪并没有打算以扭曲人类的心理为乐。为求高兴而完全不在乎任何规则和束缚的娱乐犯轻易的就看穿了早苗内心对于自己愿望的否定和抗拒，她所乐于见到的似乎就是人类与自身的欲望战斗的姿态。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本来，憧憬就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不如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博丽优看了看站在一旁似乎稍微有些明白早苗的状况而显得身体有些僵硬的战场原。

    “在孩提时候会憧憬帅气的拯救他人的英雄，但是大多数的人都往往在还未成年之时就已经明白成为英雄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有趣。事实上，倘若只是坐在电视屏幕前面憧憬着离自己遥远无比的东西那倒还好。但如果自身拥有着能够成为英雄的可能性，那么事情的性质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应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了。”

    他们往往将会在达成梦想之后亲手将自己的梦想打碎。

    因为没有人能忍受将自己所追寻的东西外面那层光辉撕开，露出里面那平凡甚至肮脏的本质。

    PS：因为作者是名可悲的大学狗，最近弄论文导致更新时间推迟了一些，明天会继续更一章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