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无奈
“小蕊……”她想要跟上去，无奈电话铃声也在催促，她只好先走到沙发处拿起电话，看看是谁的来电。小芯！看清来电显示，她不假思索的就接了，一般来说，若只是一点小事，小芯也不会打电话过来。 “雪如姐，你在哪里呀？”果然，电话一接通，便听到小芯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她赶紧问，还以为是片场有什么事，却听小芯回答：“雪如姐，你快过来呀，黎总刚才晕倒了！” 黎乔烨？晕倒了？她愣了一下，立即又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呕吐声。 季雪如的脑袋一下子就乱了，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听到夏蕊一声更痛苦一声的呕吐，“小芯，我等会儿给你打过来……”说完，也没顾及那边的反应，她便挂断电话跑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里，夏蕊正站在洗漱台边，一张脸已全然发白，却仍是不停的吐着。 “小蕊，你这是怎么了……”虽然问着，但她知道问也是白问，夏蕊现在不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只能抬手轻拍着夏蕊的背部，希望可以缓解些许她的难受。 “我没事……”好半晌，夏蕊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但话音还未落稳，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季雪如看着都是一阵心疼，“会不会是吃坏东西了……”又会不会是刚才吃得太多了？无论如何，她决定先去一趟医院再说。 “小蕊，有没有好点？”总算等待她稍稍平静下来，季雪如赶紧道：“来，我马上陪你去医院。”夏蕊本是不愿意的，无奈胸口那翻滚的闷气仍是不见完全停歇，就算她不去，季雪如也是一定会让她去的。 “好吧。”她只能点点头。 由季雪如开车，很快到达了距离住处最近的医院。只是到了医院，呕吐的症状却已完全消失，夏蕊也没感觉到难受了。这下倒让季雪如有些为难了，这样一来她们该挂什么门诊好呢？若说是食物中毒或者急性肠道方面的问题，断不会这么快又没有了症状。 这样想着，季雪如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性，毕竟她是过来人，对这方面较为敏感。可转瞬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严格说来，小蕊根本连男朋友都还没有，怎么可能…… “就挂肠道科吧。”她去挂了号，与夏蕊一起来到了肠道门诊部。医生照例问了一些问题，就要开出些检查的单子。夏蕊忍不住道：“医生，其实我现在很好了，什么毛病也没有。”她是怕那一系列的检查做下来，太浪费时间。 季雪如知道她的心思，却不赞同：“小蕊，还是检查一下吧，看你刚才吐得脸色都白了。”闻言，医生冲夏蕊的脸色瞅了瞅，忽然道：“去挂妇产科看看吧！” “妇产科？”夏蕊一怔。 医生显然平静得多，“对啊，如果没怀孕的话，再来做肠道方面的检查吧。” “医生，这不可能啊……我朋友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季雪如觉得荒谬，却丝毫没注意夏蕊倏然怔忪的脸色，直到她感觉衣服的袖口被人扯了扯，才顿住了声音。“雪如……” 夏蕊看着她，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我们还是听医生的，去查查妇产科吧……” 夏蕊进入检查室了，剩季雪如一个人坐在长廊上，好半晌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退一万步来说，小蕊这个年龄的女人，有男人也不算奇怪了，可这孩子又是谁的呢？ 想来想去，她是想不通，小蕊会因为谁而这么不小心？ 要知道，小蕊与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小蕊更加的理智和冷静，做事之前总是考虑着可能发生的后果。如果她觉得这后果是自己难以承受的，她就不会去做。难道说，这次怀孕，其实是小蕊心中所求？ 如果是这样，她对孩子父亲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可是，就她所知的，与小蕊走得最近的男人，就是诸子篱啊！这孩子，有可能是诸子篱的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闭上了沉涩的双眼。她不愿意孩子的父亲是诸子篱，因为诸子篱，给不了小蕊最幸福的生活！ 缓缓睁开眼，却见夏蕊已经从检查室里出来了。但见她面色发白，眼神飘忽不定，似丢了心魂一般。“小蕊！”她赶紧起身，上前抓过了夏蕊的手：“没事吧？医生怎么说？”闻声，夏蕊的眼神才收回了些许，定在了她焦急的脸上。 “没……没事……”她想要否定，终究是难掩心中的慌乱：“医生让我等一会儿，结果还没出来……” “哦。”季雪如轻答了一声，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妄加揣测。事实上，看着夏蕊这样的神色，她根本不敢说出猜测中的任何一句，唯恐对方会承受不起。此刻，她能做的，只是扶着夏蕊在长椅坐下，然后陪着她一起等待检查结果。 夏蕊一直垂着头没说话，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季雪如。她似乎有话要说，但嘴唇动了动，却又垂下头去了。 见状，季雪如一颗心更沉。她愈是这样难以启齿，就证明那个猜测有更多的可能性！ “小蕊……”想了想，季雪如还是柔声说道：“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有我陪在身边呢！”虽然语气晦涩，却给夏蕊慌乱的心绪注入一计温暖，她点点头，紧紧的抓住了季雪如的手。 或许是感受到了些许力量，她的脸色渐渐不那么苍白了。 终于，从检查室走出来的护士叫出了夏蕊的名字。夏蕊虽然答应着，一时间却无法起身，与季雪如相握的手，竟在颤颤发抖。 “没事的，小蕊，来吧！”她露出微笑，手臂一使力，便将夏蕊也拉了起来。 两人走入医生的办公室，还没坐下来呢，便听医生道：“夏小姐，恭喜你怀孕了，已经有五个星期了！” 话音落下，两个人同时愣住，也不需要再坐下来了。 回家的路上，夏蕊一句话也没说，只紧紧的抱着那份检查报告。不时的她又翻开看看，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是怔然发呆。其实季雪如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当年她在国外得知自己有了孩子，无措的情绪虽不像小蕊这样表现明显，心里也是茫然与慌乱的。 所以，她一句话也没说，留给小蕊一片安静，让她能够将情绪平复。 还好，夏蕊从来都很坚强，这一次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一走进家门，她就长唿了一口气：“怀孕了，五个星期，老天！” 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季雪如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你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想不要接受啊，”夏蕊冲她抛来一个哀怨的小眼神，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可是这是一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五个星期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我真是个煳涂的妈咪！”说着，她将自己丢进了沙发里。虽然整个人还是懒懒的，但是语气已经恢复到原本的“夏蕊”了。 季雪如这才放心，刚才不敢出口的话也能说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透露一下，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闻言，夏蕊瞅了她一眼，贼贼的笑道：“雪如，说实在的，你肯定在医院里就琢磨着这件事了吧？” “被你说对了！”季雪如也瞅她一眼，“我心中有答案了，你要不要来做个是非题？” 夏蕊撇嘴，又抬手蒙住了脸：“好啦，你要笑话我尽管笑话吧，我……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了。” 她这个孩子，就是情难自禁的产物！季雪如怎么会笑话她？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反而更加担忧。 “小蕊啊，”她在夏蕊身边坐下，“孩子真的是诸子篱的？” 或许是她神色中的忧虑太过浓烈，又或者孕妇原本就敏感，夏蕊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没出声。待出声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雪如，你也觉得我痴心妄想，自作自受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愚蠢不堪是不是？我根本配不上他，却有了他的孩子……” “小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季雪如又惊又急：“我们两人这么久的朋友，我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说实话，听到夏蕊这样说，她有些失望和伤心。她还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了解她，夏蕊绝对是个例外！ “雪如……”忽地，夏蕊竟“哇”的哭了出来，扑上前将她紧紧抱住了。 “对不起，雪如，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她梗咽着解释：“其实……其实我很害怕……我也不想这样的，我……” 她的伤心与难过，瞬间将季雪如的失望瓦解，只剩下为她的伤心。 “没事的，小蕊……我没有生气……”她柔声劝慰着，“你不要哭，这样对孩子很不好的，知道吗？”这样的无助她亦曾深刻体会，又怎会真正责怪小蕊？ “雪如，你真的不怪我？”这会儿夏蕊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自己那样说有多过分，她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雪如，我不是有心的……我……” “我真的不怪你，”季雪如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我跟你说，你这样还算轻的，我那时候知道自己怀孕了，好长时间连刀叉都拿不稳呢！” “雪如，我还要跟你说对不起！”她知道这是故意安慰她的话，“只有你……陪在我身边，那时候……你害怕的时候，我却一点都不知道……”为此，她感到更加抱歉。 “小蕊，你说什么呢！”若说到以前，那就更不是她需要抱歉的事了。季雪如捏捏她的脸，“其实你也不要害怕，你看我就知道了，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孩子，你瞧然然现在不是很可爱吗？”她尽量提起愉快的事情，想让夏蕊的情绪放轻松些，夏蕊倒是也跟着笑了笑，但眉头依旧是紧锁的。 片刻，她终于说出心中那个疑虑：“雪如，你说……这个孩子我要……还是不要？”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份勇气，像季雪如当初的那份勇气。 “小蕊，”季雪如咬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她觉得自己先应该问清楚：“如果你是征询我的意见，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蕊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小腹，轻轻的点头。 “那天他喝醉了，在酒吧里给我打电话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无奈挂断了他三个电话后，他还是不停的打来，一会儿说他一个人等会儿不能开车，一会儿说他喝多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总是放心不下他的，还是去了酒吧。 没想到去了酒吧一看，包厢里除了他和两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竟然有七八个女人围在他们身侧！他的确是喝醉了，正趴在两个美女怀里撒娇呢！她那个生气啊，连招唿也没打就出来了，反正他喝得那么醉，她就算上前去打招唿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刚回到车上，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接通电话正准备把他臭骂一顿，他反而先问她怎么还没到？他还等着她送他回家呢！ 她气极反笑，答道：“我已经到酒吧门口了，想回家你就自己出来，我只等你五分钟。” 还没到五分钟，他还真的出现在了酒吧门口，虽然是由两个女人扶着，但也算有点诚意。她稍许解气，正准备下车去接他，却见一个女人已率先走到了他面前。 她不认识那女人，但从衣着和举止来看，应该不是普通人。而且，那女人身边还跟着两个类似保镖的人物。她好奇心起，便悄悄走上前去。 “子篱，”她听到那女人唤他，声音轻柔但坚定：“很晚了，该回家了！” 闻声，诸子篱努力睁开了醉意朦胧的双眼，怔怔的瞅了那女人好几秒，忽然露出了笑意：“小美女，你怎么来了？”说着，他亲热的抬手，在那女人的脸上捏了一把。 那女人也笑了：“我来接你回家啊！”说着，她冲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上前，从之前那两个女人手中将诸子篱扶了过来。 诸子篱愣了愣，“不……我没叫……接我回家的人……” “你就是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那女人仍旧笑着，不得不说，她的笑容很美：“子篱，你忘了吗？”配合她温柔的语调，极能诱蛊人心。诸子篱看了看她，眉心虽然皱着些许疑惑，但也没再挣扎，任由两个男人将他带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