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说话
“你……”听了这话，也不知何雨菱是伤心还是生气，眼眶倏地就红了，“那你就去和我的家族结婚吧！”说完，她转身又要走。 他怎么还能让她走，尤其是看到她眼角的泪光之后。他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扯入了怀中，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没有放开。 “对不起，对不起……雨菱……”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知道当年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你已经惩罚我这么几年了，就原谅我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她叫着，声音里却是满满的梗咽。他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脸，“好，你不原谅我，但是先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你用不见面不联系这样的方式惩罚了我这么久，现在换一个方式，留在我身边惩罚我，好不好？” 最后，意识到她无法唿吸的挣扎，他才不舍的放开了。 “你无耻！”她骂他，他不怒反笑：“我宁愿每天都这么无耻，也不要做正人君子。” “你……”何雨菱一张脸气得红嘟嘟的，还有未干的泪痕，让他看了无比心疼。 “好了，不闹了。”他将她搂入怀中，“这是大街上，很多人看着呢！” “谁要跟你闹！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去了。”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谁准你去我家！” “那去我家好了，我准你去我家！” “你无赖，放开我。” “不放……你掐我也不放，你咬吧，我也不放，喂……好疼，雨菱，别这样……” 他们相依远去的身影，真好！有爱情的感觉，真好！曾几何时，她也是那样的快乐，即便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但那份心情却与爱情有关。 而现在，对着相同的一个人，她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她仰头将杯中酒灌入喉咙，享受着酒精入胃时的焦灼感。很痛，但是痛点好，痛着痛着就麻木了，对别的痛苦也就没有感觉了！ “再来一杯！”她将杯子往酒保面前重重一放。 那酒保认识她，劝道：“你已经喝太多了，又是一个人来的，小心等下不能自己回去。”回去？她要回去做什么？这时候然然已经睡了，她回去只能对着那个让她讨厌心烦的人，不回去反而痛快。“别废话，给我倒上吧，不然我以后不来你这儿喝酒了！”她很少威胁人的，威胁起来也没什么魄力。 酒保见她是真的心烦，无奈，只能再给她倒了一杯。 但不到半分钟，她又把空杯子递过来了：“再倒！” 这样的喝法，酒量再好的人也撑不住啊，何况她还没什么酒量。 “别喝了，”酒保继续劝：“你不是在拍戏吗？不怕明天影响工作。”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效果，季雪如愣了一愣，这时，摆在吧台上的电话响起了。 她已看不清来电显示了，随手拿起就接，“雪如，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电话那头的声音好熟悉，只是她晕乎乎的脑袋，一时间竟想不起是谁。 “你谁呀？”她大声问，“你管我回不回家，你管得着吗你？”说完，她便将电话挂断，丢在了一边。 “倒酒！”继续要酒。 酒保给她兑了一杯半酒半水，刚递给她，电话又响起了。他瞅了一眼，来电显示闪烁着“黎乔烨”三个字，这不就是她的丈夫吗？他赶紧接了。 一听说季雪如喝醉了，黎乔烨立即着急的不行，赶紧吩咐：“你先帮我看着她，我马上过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弄得酒保莫名其妙。他都还没说酒吧在哪里呢，黎乔烨上哪儿去接呀！ “谁呀，好吵！”季雪如迷迷煳煳的问。 酒保如实回答：“你老公，他说要来接你！”话说完，却见原本趴在吧台上的季雪如勐地就直起了身子，眼神仍是模煳不清的，但表情却是愤怒可鉴的。 “谁要他来接！”她皱眉低吼，挣扎着就要站起身，像是要离开了。 酒保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她的烦恼就是和丈夫闹别扭啊！想了想，他暂时也不把电话还给她了，放在了一旁，然后又对季雪如道：“别走了，不是还要喝酒吗？你放心，你老公不一定能来啊！”先拖住她再说。 “他不一定能来……”季雪如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唇边弯起一丝凄然的笑意：“对啊，他怎么有时间来……他不会来的……” 他忙着和乐菁在一起，又忙着公事，再不就是忙着学习演电影，不想让她瞧扁……他从来都很忙。 不想了，继续喝酒，她再次给自己灌下一大杯酒，又无力的趴在吧台上。 酒保摇摇头，原来女人的漂亮和生活的幸福是不成正比的。正感叹着呢，黎乔烨的电话又来了，一接通就问：“酒吧在哪里？”真是个粗心的丈夫，酒保莞尔，把地址告诉他了。 不过，让酒保没想到的是，挂断电话后，他很快就赶来了！气喘唿唿、满头大汗的，显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她怎么喝成这样！”黎乔烨冲酒保发火：“你不能少卖点酒给她？” “如果你多关心她一点，”酒吧也不是好惹的，立即给他驳了回去：“她还有时间来酒吧吗？” 黎乔烨一怔。 “雪如，雪如……”低头对着季雪如，他的态度陡然温柔了起来，“我们回家了。”季雪如还没认出他来，只是听到“回家”两个字，心里就很烦：“我不要回家，你走开……” “怎么可以不回家呢？”他收好她的电话，又拿过她的随身包，一个弯腰便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出酒吧去了。 “酒啊，我要酒……”陡然从酒吧的嘈杂转入车内的安静，季雪如有些不适应，喊着要酒喝。无奈，黎乔烨只好将一瓶矿泉水递在她手中，然后发动了车子。她是真的醉了，连水和酒都分不出来了，还喝得听开心。路过环海公路时，大概是那海风吹得很舒服，她还唱起歌来。 宝贝睡吧，mama在身边，一起飞到那月亮上，看嫦娥姑娘 宝贝睡吧，mama在身边，一起摘下漫天繁星，伴我宝贝好入眠……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唱歌，唱的是一首摇篮曲，声音轻柔，语调优美，好听极了。只是，看她眼角滚落的泪水，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她的mama了。 说着，原本已停止的泪水，又开始溢出了眼眶。她抬手擦掉了，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渐渐的，才昏睡在了酒精的后劲之中。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颜，那紧皱的眉头，是在说起电影后，就怎么也松不开了。她白天为电影的事情烦恼还不够，现在睡着了还在担忧。这一次，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他沉沉的一叹。为什么他总是让她烦恼让她生气呢？他发誓要好好爱着她，但怎么样才能让她觉得幸福快乐呢？该要怎么做呢？ 头好痛！季雪如费力的睁开眼，想起来昨天自己是喝醉了。但是，她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呢？她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呆，耳边传来浴室的开门声。想闭上眼睛装睡不太可能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她了：“醒了，要不要喝点蜂蜜水解酒？” “不用了。”她翻过身不看他，头痛得厉害，她想再眯一会儿才起床。 讨厌的他却凑过来了，还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雪如，我现在已经是男主角了，再换角就完全是炒作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力演好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他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起身离开了。 她一愣，转过头来看他。却见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匆匆往外走去了。 尽力演好！想起昨天下午在公司活动室看到的那一幕，这一次，她无法怀疑他的话了。 和昨天一样，上午的拍摄非常顺利，黎乔烨已经进步到台词都不会忘记了。 “黎总好棒喔！”小芯在一旁鼓掌，完全一个黎乔烨的小粉丝！吃午饭的时候，她还不忘问一声：“雪如姐，怎么没看到黎总，他离开片场了吗？”季雪如也不知道，上午他的戏份拍完后，他就不见了人影，她也忙着拍自己的戏份，哪能时刻看管着他？ “可能回公司去了吧。”她随口说道。 “好可惜喔，”小芯一脸的遗憾，“今天还特地叫了黎总爱吃的菜呢。” “哦？你知道他爱吃什么菜？”季雪如有些奇怪。却见小芯也奇怪的看着她：“雪如姐，你忘记啦，还是你告诉我黎总喜欢吃红烧肘子和鱼唇的？” 她说的？季雪如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再说了，他的口味一直都在变，五年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喜欢了。 这些话她没说出来，只微微一笑。 “雪如，中午你休息一会儿吧，”这时，副导演过来关切的道：“导演先补拍一些别的镜头，你和黎总的戏下午三点开始。”季雪如点头，一边看看时间，还有二个多小时休息呢。陡然空出这么长时间，当然是看剧本记台词了。而且这片场置身a城最美的景点之一，遍山满页正是枫叶红的时候，来这里拍戏这么长一段时间，她还没仔细看过呢！ 于是，吃过午饭，她便拿着剧本，独自走出了片场。往前走了大约几十米，是一略微起伏的小山丘，有叮咚的泉水声响起。她微微一笑，想要上前去看看。然而，还没走近，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秋砚，你走了这么久，枫叶红了不知多少次，却盼不回你。” 咦，这声音和说话的内容都好熟！她加紧脚步上前一看，只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溪水边，低头看着那厚厚的剧本。他没回公司，也没离开片场，而是一个人躲在这里记台词！ 他说他会尽力演好，这一次倒没骗她！ “这么用功，午饭都不吃了？”她走近，出声打断他的声音。黎乔烨身形微怔，立即把剧本合上了，“没，没有，我在这里看风景呢！”话说着，却不回头来看她。 有点怪！她在他身边坐下，他则又站了起来，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她已将他脸颊上浮现的那一抹暗红看在了眼里。 她不确定的是，那一抹暗红，是因为害羞吗？ “你来这里干嘛？”他问，仍是不看她。“下午三点才拍我的镜头，我来这里看剧本啊！”她回答得很坦然，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哦，那你看吧。”他转过身，“我先走了，我还有事。”说完，他便快步离去了。 真奇怪！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她，没有讨厌的凑过来呢！难道真是怕她看到，他满脸的绯红色？ 可是，就算让她看到了他在偷偷用功，又有必要这么不好意思吗？这个大男人，倒像小孩子一样别扭。记得然然有时候就这样，每次幼儿园老师有布置什么难度较大的功课，他都要偷偷完成。如果让她意外瞧见了，小人儿就非常别扭。 当然，如果没有被她发现，自己完成的功课又得到了高分，他就会开心的拿到她面前来请求奖励了。可是，然然那样做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呀，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也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吗？她不确定。 快三点的时候，她回到了片场，他也到了，正坐着让化妆师给化妆。小芯悄悄跑来她身边，挤眉弄眼的小声道：“雪如姐，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让她好笑成这样？ 小芯的声音更小了，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我看到黎总一个人在片场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坐着，偷偷记台词呢！”季雪如一怔，他说他有事，原来是另找了一个地方记台词。显然的，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嘛！他想要的，就是在镜头前，给她一个惊喜喽！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惶然的触动，大概是因为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这种他因为对她的承诺，而果然尽心尽力的感觉。 做了那么多功课，下午的拍摄依旧很顺利。不到六点，大家就收工各自回家了。两人依旧是各自开车来的，到了红灯处，位置则并排了。因为红灯亮起，她要往右回家，他的车摆在往左拐弯的车道上，显然的，他是要去公司跟那个男艺人学习明天的戏份。 季雪如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很矛盾，前两天他收工不回家，她以为他是去找乐菁，心里不舒服，现在知道他不过是去用功，心里为什么也不好受呢？这时，他摇下了车窗，一个劲的冲她做手势，像是有话要说。她倾身，也摇下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