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突然
“在干什么？”突然，黎乔烨又凑了过来。她赶紧将手机收起来，“没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儿子的生日，又来一起搅合，便左顾而言他：“然然都去幼儿园了，你还磨蹭什么？” “我在等你呀！”他拉过她的胳膊，“走吧！一起去片场。”她不愿意，甩开他的手：“我收工后还有点事，我自己开车去。” 说完，她便快步朝自己的车走去了。 车子一前一后开入片场的停车处，小芯也正好赶来，看着季雪如就将手中的报纸递了过去：“雪如姐，一石激起千层浪，今天片场来探班的记者估计会被挤爆的！”那又可能要影响拍摄了！她心中立即做出这样的估计，赶紧对小芯说：“你快去告诉片场入口的管理人员，千万不能告诉记者我们的拍摄地点！” 这样，即便是记者想找，也要费一番功夫了。只要她再派几个工作人员守在门口盯着点，估计也进不来几个记者。 小芯赶紧去办了，黎乔烨则跟着她往里走，一边道：“没必要那么戒备森严吧，让记者来采访，不正好提高这部戏的知名度吗？” “那是商业电影的做法，”她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对我来说不需要！” 黎乔烨撇嘴，她不需要就算了，他也不能勉强她不是！ 既然整部戏要从头开始，为了照顾黎乔烨，导演特意先挑了一些简单的戏份来拍。不过，对于黎乔烨这个完全的新人演员来说，简单的戏份也并不简单啊！比如说这一条，就是男女主角吵架了，女主角要离去，男主角挽留的镜头，拍了两条都还不能过。 “男主角，你要痛苦一点，慌乱一点，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拉扯动作啊！”导演已经是第三次详细的为他解释了。 黎乔烨皱眉，“我已经很痛苦很慌乱了呀！”闻言，导演还没说话，小芯忍不住笑起来：“黎总，我觉得你的霸道劲是有，但一点没看出慌乱来啊！” 季雪如一言不发，只在心里冷笑。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只能本色演出，而他的本色就是不会为女人的离去而痛苦慌乱，就算挽留也只有霸道的表情，因为他认为女人不过是他的所属物而已。 导演大概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这里人多不好明说啊，只好道：“那大家先休息一下，十分钟之后再开始！”待大家散去之后，导演便对季雪如道：“雪如，要不你给黎总说说戏，你的专业水平高，他应该一听就懂！”季雪如没说话，只瞅了黎乔烨一眼，便转身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导演以为她是答应了，便去一边忙乎了。黎乔烨在她身边坐下，“叫你给我说戏呢，快说吧！” 一点谦虚态度都没有，还想让她说戏？别的演员请教她的时候，都得叫她一声季姐或者季老师呢！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她语气凉薄的说：“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痛苦和慌乱！” 黎乔烨一愣：“我怎么就不懂痛苦和慌乱了？你以为我没读过书吗？” 季雪如轻哼一声，没有明说。但所有想说的话，已经明白的写在了脸上。黎乔烨瞅一眼就明白了，她是在嘲讽他风流成性，没对女人动过真情，从来不会挽留女人，又怎么会知道女人离去时的痛苦和慌乱？ 可是，她确实是冤枉他了！ “雪如，我告诉你，”他严肃的看着她：“我知道什么是痛苦和慌乱，因为我也经过！”哦？ 季雪如好笑的看着他，“那最好，等会儿你就想着那个让你痛苦和慌乱的女人要走了，然后把我假想成她，大概就可以勉强演好了！” “我不需要假想，我……”想说那个女人就是她！但这样的地方，好像并不适合诉说衷肠！ “反正我能演好，”他嚯地站起来，冲那边的导演喊道：“我能演好，马上演，马上！” 众人一愣，又立即反应过来，赶紧各就各位，一时间片场内一团乱。 季雪如暗中叹气，辛苦了这些工作人员，真够他们折腾的！ 还好，这一次黎乔烨倒不是说大话，果然一次就达到了导演满意的效果。 导演还说是她说戏说得好，她可不敢当，要谢就谢那个能让他痛苦和慌乱的女人吧！只是，那个女人是谁呢？是昕然还是乐菁？反正不会是她季雪如！ 一整天下来，整个剧组的人都累得够呛，工作效率却不高。主要是黎大总裁ng的次数太多了，他不是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就是达不到季雪如的要求，再不然就是忘词忘动作。有时候等他一句台词，举灯光和录音筒的人手都酸了。不过，因为他黎总的身份，剧组的人却是非常客气，还一个劲的夸他有进步！ 季雪如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已经筹划着要改剧本了，照这样下去，完成拍摄的时间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回家的路上，两人还是各开各的车。本来是一前一后开出片场路口的，到了市区的分叉口，季雪如想去找一下编剧商量改剧本的事情，就要往左拐了。而黎乔烨如果没什么事，就应该直走回家去。但是，当她拐弯的时候，却见他也往右一拐，飞驰而去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是去见乐菁吗？如果是，她还真想跟去，再抓个现场，把离婚的事情再提一提。转念一想，毕竟是电影的事情重要一些，便作罢了。 黎乔烨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因为之前商量好每天等他来汇报一次工作，所以何雨菱还在公司里等着。 “黎总，今天公司没什么大事，要签字的文件都放在那里！”她指了一下办公桌的一角。黎乔烨点点头，却不看那些文件，而是说道：“你叫一个最近有时间的男演员过来，要演技好的！” 何雨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按照要求给他叫来了一个男演员。 “好了，你先回去吧！”男演员到了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给赶出来了。这是要做什么呀？古里古怪的！何雨菱撇撇嘴，虽然很好奇，但大老板不让多管闲事，她还是先回去吧。 电梯里碰上乐菁了，她加班当然是为了黎乔烨出演男主角的事情。 这件事外头议论纷纷，公关部当然要做好工作。她自认和乐菁合不来，见面了笑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唿了。可是乐菁却要找她说话：“你也加班啊！” 她不得不答：“是啊，你也加班！” 乐菁点头：“你也知道啊，黎总和太太夫妻档，外界说什么的都有，我们要过滤好的言论不断放大，做好公关工作。”她跟她这个秘书说这些干嘛，说得着吗？何雨菱本想敷衍着答应一声就算了，忽然又想到乐菁一直对黎乔烨有非分之想，嘴巴就有点不安分了。 “是啊，”她故意长叹了一声，“我觉得季雪如小姐就是命好，有黎总这么好的老公疼爱着。你说黎总一个大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粘着女人的啊，原来那是因为以前没跟季小姐在一起！” 乐菁怎么听不出来话里暗藏的讽刺之意，她心中暗自恨恨的冷笑，脸上却面色不改：“是啊，我也很羡慕夫人呢，什么时候我也能找这么一个好男人该多好啊！” “好男人多的是啊，只要你愿意找！”何雨菱一笑，“不过呢，你找的时候一定要睁大了双眼，瞧清楚了，现在有些男人要不就是伪装成好男人，要不就是背着老婆在外寻刺激呢！” 此话说得委婉辗转，不就是嘲讽她对黎乔烨别有非分之想吗？乐菁暗中握紧了拳头，想要忍下这股怒气，但喉咙里终究是说不出伪装的话来了。 何雨菱也不是一定要听，恰好电梯也到了，她说了一声“拜拜”，便先走出去了。 乐菁跟着慢慢的走出来，怔怔的在电梯旁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入了电梯。经理和以上级别的公司高层都有通往总裁楼层的电梯密码，她很顺利的到达了黎乔烨的办公室门口。 想起上次，他在办公室里对她说了那些话，她只顾着震惊，竟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这几天回想起来，她都非常后悔。这样一来，她以后和黎乔烨见面，不就十分尴尬了吗？所以，趁着现在公司没人，她想来看看他是否还在办公室，她想要跟他说说话。 如果能挽回上次她造成的尴尬局面，那就最好！这样也方便她以后“做事”！ 刚走近办公室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心中正欢喜，却听那声音距离门口越来越近：“黎总，你还跟我请教，我真是不敢当！”这个声音有点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然后便是黎乔烨的声音：“有什么不敢当的，你只要能帮上我的忙就行！”话说间，声音已经到门口了。乐菁一惊，来不及多想，她飞快的跑开了门口，在走廊的拐角处躲好了。 很快，门便被拉开，走出来的是黎乔烨和公司的一个男艺人。她注意到那男艺人的手里，正拿着一厚厚的剧本。如果她没有记错，男艺人这几天没什么活动，又联想到刚才黎乔烨说让他帮忙之类的话，难道黎乔烨突然改变了主意，让这男艺人出演男主角？ 想想这不大可能啊，消息都已经放出去在炒新闻了，怎么能说改就改？ 怔忪间，两人已经走入电梯去了。乐菁这才敢走出来，看着电梯在第十一层就停住了。那里是公司给艺人们准备的活动室，很宽敞，可以练习形体兼跳舞什么的。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呢？ 乐菁好奇的按下电梯，也去了十一层。 宽敞的活动室里，说话声有回音，乐菁躲在门口，也很容易能够听到。她瞧见两人搬了凳子在活动室的中央，男艺人让黎乔烨坐着，自己则翻开剧本，一边说道：“黎总，这一段是说男主角知道了女主角的苦衷，非常心痛。你说台词的时候呢，一定要注意表情也随着台词变化，而目光呢，一定要看着女主角。” 黎乔烨点头，“你给我演演，我学一学。” “好，”男艺人点头，“那你充当女主角，我来示范男主角的，你感受一下。”说完，男艺人又看了看台词，给黎乔烨示范了一次。 男艺人入戏很快，动作表情什么的也很到位，黎乔烨很快就明白了。于是，他们马上进入下一场戏的讲解。乐菁在门外看得目瞪口呆，她真的怎么也想不到，为了季雪如，他不但出演男主角，还如此的用心！可是，季雪如凭什么得到他这样的良苦用心呢？她根本不会去体会，不会去感受，更不会领情！ 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的人和事都这样的曲折百转？不想要的，赶也赶不走，想要的，求却求不来！ 季雪如，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如此对你！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一定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乐菁在停车场的车子里等了很久，她不疲倦，因为心中的恨意一直在翻滚，她也没感觉到肚子饿，因为她的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哪里还能顾得上胃的感受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等着，是想要看看他能为了季雪如辛苦到什么时候，还是想要再看看他？ 她自己也分不清。就像爱与恨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很多时候都难以分清。 终于，不甚明亮的停车场灯光里，走来了他的身影。她远远的看着，一动不动，唿吸都要放清。因为她害怕，害怕他如果察觉到她仍是没有放弃自己真实的心意，他会将她远远的踢开。那样的话，她就是想看他一眼，也不容易了。 他走到了自己的车边，开门上车后，却并不立即启动。 他是在等什么人吗？她猜测着。 忽然，只见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坐上了他的副驾驶位。从体型和衣着看那人是个男人，但因为戴着鸭舌帽，所以看不清楚容貌。上车后，他便递了一个什么东西给黎乔烨。 黎乔烨低着头看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脸色竟是无比的难看！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男人又在说什么？无奈隔得太远，乐菁能看清他们的动作与表情已是不容易，他们的声音就是万万听不到的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了，然后那男人便下车了。这一次，他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等到黎乔烨开车离去之后，他才慢慢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