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笑意
扭过头来，却看见顾梦瑶一脸笑意地凝着他，像是在取笑他的样子，他目光一转，已然知道她在得意什么了，撇嘴道，“怎么，我紧张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是啊是啊……有人紧张我我难道还哭吗？” 见着她这俏皮的样子，莫黎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希望这都是他的杞人忧天！ 当隋绮罗第二天赶到公司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工作台上多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文件。 她以为是谁不小心放在这里的，随手打开翻翻了，当发现里面的内容居然是涉及到与东方集团船运交易的市场部的内部资料时，戒备地向四周看去。 此时进出公关组的员工要么才刚到，要么也是些话痨子或匆忙补妆的女人，公关组里本来男人就不多，这份文件，是那个男人放到这里的吗？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幸好她现在是全公司上下避之惟恐不及的人，否则这份文件大赤赤地放在这里，还不给其他人看过才怪。 这个男人还真懂给她心理压力，她现在该怎么做？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手机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再次响起。 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打开手机，那个不知来源的号码再次出现了，而这次，她是抱着激动地心情地打开那封短信，因为他的出现，能帮她解决自己踌躇不前的困难。 “带着这份文件到莫黎办公室去，顺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监听器贴到他办公桌下！” 隋绮罗冷冷一笑，说的轻松，她现在都不知道莫黎是不是会给她踏进办公室一步。 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等了近两个小时，她才算熬到莫黎到公关部的会议时间，她现在只能趁这个机会上去，可是她又要把资料怎么给他看呢？ 勐然间想起兵法书里的欲擒故纵之计，总算是理解了文件和监听器之间的关联，原来送文件是假，就是让莫黎知道她来过，就是因为她来过所以莫黎不会想到她在他的办公室做手脚，不然，这不是找抽嘛！ 眼稍扫见经理引着莫黎进了会议室，她现在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经理也不希望她出现坏了总裁心情，于是她便在趁着这个四周无人的空当拿着文件朝莫黎办公室走去…… 等她不费吹灰之力在监控器下把文件放到台上转身离开，这个时间里，已经足够她把小巧的监听器贴到办公桌下。 她从监控器镜头前大方走过，如此高调也正顺了那个男人的计划。 刚从楼下下来，手机又再次响起。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乱，后天跟你联系！” 隋绮罗含笑地把这最后一则信息删除。脑海中，已经不觉开始想象自己在不久地将来，享之不尽地荣华富贵在等着她…… 三天后。 这日是隋绮罗交出内鬼的最后期限。 顾梦瑶额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家里呆得无聊，打算做份爱心午餐去给莫黎一个惊喜。 辛苦工作一上午，正给饭盒打包，忽然大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过电话正要开口，却不料那头的人比她更快，“你好，请问你需要购买定时炸弹吗？” “定时炸弹？”顾梦瑶顿时错愕，瞪了一眼话筒，无奈回复，“你打错了！”说罢便将电话一挂。 回到厨房继续打包，脑中还不断想着刚刚接到的这通电话，现在这社会也太乱了吧，法律摆在这，也还有这么多不法分子像冒天下之大不韪做犯法地勾当，连电话都带销售这些东西了…… 心里还在唏嘘着，大厅里的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定了定心神，上去接来。 “你好！” “是顾小姐，我这里是航扬市场部，总裁今天让隋绮罗交代内鬼的事，他让你也一同到场！请问你现在能尽快赶过来吗？” “好啊……我一会就过去！”顾梦瑶不疑有他，本来就打算去他公司，挂断电话便飞快提着便当出了门。 五分钟后，莫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正在研究文件，也没注意看号码，就这样随手接过，而话筒那端传来顾梦瑶惊慌地叫声，“黎，家里有定时炸药，你快过来……” 莫黎的心一沉，还不等他问个清楚明白，电话已经挂断。 他犹豫了片刻又回拨回去，然后除了忙音之外，等不来顾梦瑶的声音。 生怕她出什么事，他勐地起身，连手机都忘了带身上，便如阵旋风一般冲出了门。 “总裁……隋小姐找你，说是内鬼的事……”莫芷晴看着他像个疯子一般冲出门来，扬声提醒他，谁料他的人影眨眼就到了电梯门口，她还在想他是否听进去了，耳边就传来他沉怒而渐远地声音。 “你去处理一下！” 等到顾梦瑶赶到航扬，却发现莫黎的办公室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她想起之前那通电话里提到的市场部，想他或许在那儿等她，又匆匆往那头去，谁料到了那里一问，人人一头雾水，都说总裁没有来过。她说起那通电话的事，其他人也是一问三不知，最终她只好作罢。 她心里存了一些疑惑，随后就给莫黎打电话，而手机只是一个劲地响，直到她再回到办公室才知道手里落这儿了，可是他又上哪去了？ 他平日工作就很忙，一天到晚的会议开不停。她不想胡思乱想，打算留在办公室等他。 闲的无聊地时候就见他办公桌前乱成一团，好像他走得很急的样子，有份文件还大开着，这和他平日里的工作习惯不太像。她摇了摇头，暗想他实在是忙过头了，就要来帮他整理，谁料在最后，让她发现了一份奇怪的文件。 那份文件的外壳和他整桌的文件外壳颜色有误，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她打开来看了看，而随着她越发看明白的内容，本还俏润的脸颊已经血色尽失！ 天呐，这个人就是内鬼吗？ 市场部的经理？xx大学的硕士生，一个平日里莫黎都看好的有为青年，苗建文！ 不可能吧，这个男人也时常到莫黎办公室来处理一些市场部的事务，她和他有过数面之缘，但就这几面她也觉得苗建文这人老实可靠，而且他还备受莫黎器重，说他出卖航扬，这也太说不通了吧！ 想到这不觉有气，这是不是隋绮罗找不出真正的内鬼随便找个人替代的结果呢？可也不能这么冤枉好人吧！ 枉她还以为隋绮罗这次能真正面对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她还是打算用这种一劳永逸的方法！ 不行，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让莫黎看见他非得气死不可！她要把这个东西藏起来。 目光四处乱扫，后来又不得这办法不妥，她也不能让隋绮罗这么冤枉好人，她要去找她问问，给苗建文讨个公道。 于是，她便匆匆拿着这份文件出了办公室。 只是当她赶往公关组，半道上，忽然和一个低眼走过身边的人擦肩而过时，一阵奇怪地混有水气的香味漫过鼻尖，她忽然感觉到头重脚轻起来。 手中的文件“啪”一声落地，她微微地吸了口气想弯身去捡，却不料此时头变得更痛，思绪也愈发的不清晰起来。 在残留意识记忆的最后一秒，她听见身后嘲弄地低笑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是那么地让人如坠冰窖…… 眼前有什么黑影挡下来，但却成了蒙住她视线的黑…… 顾梦瑶就这样一直昏睡着，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睡着，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是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缓缓等回自己的神智，才发现身处的地方，居然是别墅的卧室。 她扶着疼痛的脑袋缓慢坐起，她怎么回家来了？还是在做梦？她明明记得，在进入公关组大门时，身体出现了一些怪异地现象，她昏倒在公司里了…… 难道是黎发现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她扭亮床头的台灯，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现在的时间。 九点！她睡了这么久吗？ 楼下忽然传来的一阵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莫黎在下面？她想也没想，披着一件大衣走出了卧室。 而当她走到转角处，却意外地看见隋绮罗居然在这里，她和莫黎坐在沙发上，莫黎的脸色不好，她像是在安慰他般，低声说着什么？面上是男人看见都心软的温柔的笑。 顾梦瑶只觉得心口抽痛，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是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她没发现？是她醒得不是时候，才撞见了这一幕吗？ 她看着隋绮罗白嫩的玉臂轻轻搭上莫黎的肩头，而他却没有避开，任她的手指轻轻抚慰着他衣服下健硕的肌rou，这动作刺激得顾梦瑶顿时双眼湿红，原来，他们俩真的瞒着她很多事…… 像是发现了她的注视，莫黎的目光在看向她时，闪过了一抹喜悦，然而却是转瞬即逝，因为他无法相信，顾梦瑶居然是这样的人！ 愤怒和委屈填满了他的心胸，他自问对她还不够好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损失钱财是小，重要的是，让他发现顾梦瑶居然从来没有爱过他，这样的痛，足以让他此刻看见她从昏迷中醒来，也无法再当作若无其事。 顾梦瑶一步步走下楼来，心脏随着下落的脚步变得越来越痛，几乎有撕裂地嫌疑！ 她无法相信，当他看见自己发现了他们的在一起的事实后，居然没有露出一点心慌的神色，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她，他不懂爱一个人而害怕失去的感觉，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只是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感觉，她很快就要失去现有的一切，失去他的爱！ 这样的变故来得太快，让她有种措手不及地慌乱，但是好在，她一直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告诉自己和他不过是一场交易，所以她才能在现在没有落下失恋伤心的泪来。 顾梦瑶和莫黎俩人，此时都陷在自己的伤痛中而忽略了一边的隋绮罗。但这次她却不恼不怒，反正她是来推波助澜的，看着他们此时没话可说，就说明莫黎已经把她的分析听进心里去了。 莫黎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呢？一切都按照那个男人的指使做得天衣无缝，莫黎不可能看得出其中地蹊跷…… 她随后缓缓地站起，对着高处走下的人冷冷喝道，“顾梦瑶，想不到你还真是内鬼……枉费黎这么相信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顾梦瑶闻声看向隋绮罗，她不明白为什么隋绮罗又把这个罪名叩她头上来了，但是这次，她伤心地发现，哪怕是面对隋绮罗的指控，人在现场的莫黎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为她打抱不平，他一副一声不吭地样子，像是，在默默赞成隋绮罗这样指控她！ 心如刀绞，仿佛被谁用刀子狠狠地在心口捅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 她不敢相信，莫黎居然也怀疑她，那么从前他们俩的相处呢？他难道就一点也察觉不到她的真心吗？ 还是说，他现在已经玩腻了，打算把隋绮罗找回来，用这样的方式跟她说再见？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是这样的方式呢？ 她此刻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别墅，再也不要见到他们这副卑贱的面目，但是她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只能僵硬地停在原地，让自己站在半高不低的位置，让自己感觉就像只掉在半空中的小虫子，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内心挣扎着，绝望到死去…… 隋绮罗顿了顿声，见莫黎没有对她向顾梦瑶的控诉发难，一改在他身边的娇柔语气，变得粗暴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最终确认了你的身份，你已经无话可说？不用再我面前装可怜，现在老实交代，你从黎办公室带走的那份文件，你把它藏到哪去了？” 文件？ 莫黎办公桌上的？ 顾梦瑶慢慢从悲恸中回过神来，想起早上看见的那份关于指控苗建文是内鬼的文件，但是，怎么和她是内鬼扯上关系了呢？ 她抿了抿唇，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眼角一瞥莫黎，他眉心之间微微拧动地弧度，正说明他的怒气在升腾，她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她看懂了，其实不管她说不说，莫黎都相信了她是内鬼！ 可她不是，她自己心里清楚，于是她恨恨地瞪向隋绮罗，她知道这一切都跟隋绮罗有关，只是没想到，仁慈成了埋葬自己爱情的凶手！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在问你话……别想这么蒙混过去，你说，你把文件藏哪去了？” 顾梦瑶这时又将目光投向莫黎，见着他的身子微微一怔，他一定也感觉到她的注视，但过去许久，他都没有抬头来看她一眼。 半响后，她自嘲一笑，回道，“我承认我拿了文件，但是我没有藏，我在去找你的路上被人迷昏了……我也不知道文件在哪。” “迷昏？顾梦瑶，你能不能找个更好的理由呢？公司这么大，又不是巷子小道什么的，谁敢在公司里做这些事？” 顾梦瑶把脸一撇，冰冷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真的不知道文件在哪！” “你还嘴硬，黎，我看你还是把她送交公安局，她不吃点苦头恐怕是不会说实话的！” 隋绮罗嘴角一抽，边骂着边给莫黎出主意！ 顾梦瑶心下一惊，她倒不怕真被扭送公安局，但是她却不得不点破隋绮罗的虚伪，虽然她不知道现在做这些事是否还有用，但是她不服气！ “隋绮罗，你这么步步相逼是为什么？你们俩……就算是要让我离开这里，大可以直接坦白说，我也不会死缠烂打……可是你们这样对待我，就算是现在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承认是我藏的文件，不信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隋绮罗听得眼红耳赤地回骂道。 “够了！”莫黎终于在她们激烈的争吵后以暴吼的方式将她们的话语却都堵回了嘴里。 片刻后，他站起身，抬头望向她，黑暗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愤怒，还夹杂着莫名的心痛。 “梦瑶，你真的拿了文件吗？”他向前走了几步，在看到顾梦瑶梨花带雨的容颜时，眸子里的痛楚，更加的明显了。 “嗯，”顾梦瑶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可是我真的没有藏它，我真的是在路上碰到谁，然后我就晕倒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莫黎听着她承认自己拿了文件那一瞬，他的世界仿佛开始崩溃了…… 他不住地摇头，甚至到最后居然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没想到，她还在狡辩。 顾梦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办公室的摄像头证明是她带走的文件，而一路设置的摄像头里只有顾梦瑶进入电梯的背影，他事后觉得奇怪，但又不想这样错怪她，把全公司的监控录像都取来看过，每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他只希望，哪怕是一个一晃而过的背影能在时间上证明她没有出卖他的事实都行。而她现在说的什么公关组的大门，他岂会没看过？而压根就没有她所说的什么人经过，她又昏迷在那的录像！ 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她从进入电梯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你不相信我？”见到他久久不开口，顾梦瑶也绝望地冷笑反问。 莫黎听着她的笑声，刺耳得让他心痛，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比他更冷静，不过也应该，深陷情网的人是他不是她！ 此时他的眼底，升腾起了莫大的愤怒，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转身疾步走向茶几，在上面的一堆录像带中抽出一盒，塞进卡机中。 很快，电视屏幕上，便出现了顾梦瑶所谓经过公关组的监控录像，但是上面，根本就没有她所说的那些遭遇…… 隋绮罗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她偷偷看了一眼顾梦瑶，那个笨女人现在的脸色可是不大好啊，一定是因为这个被偷龙转凤的录像带吓傻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她越是脑袋不好使，就越容易让她隋绮罗逼到走投无路。 第二次再看见这些事实，莫黎还是无法逼迫自己看完所有。他紧紧地闭上眼，脑海中串联这些事实和她的口供，一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顾梦瑶不可置信地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有人对摄影镜头做了手脚，不然她怎么会消失在屏幕里呢？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人的身体就会进入自我保护状态，不敢相信别人的话，但只求证据！ 但是现在的证据对她很不利，再加上莫黎对她的质疑，她不敢打赌，他会信她！ 泪水，静静地滑出眼眶…… 她一怔，飞快地抬手将泪水抹去，可是眼中的泪却无法停止，随着她越来越痛的心脏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眼泪，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伴，只是现在她发现，这样无力的眼泪，俨然已经成了悼念自己逝去的爱情的代表…… 她的爱情，输在了他的不信任上！ 既然如此，她无话可说…… “你还想狡辩什么？”这时，莫黎却突然开口问，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会是如此颤抖！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告诫自己不要被身后那些抽泣的声音心软，哪怕他是真的舍不得，可顾梦瑶做的这些事，是无法让他原谅的。 “我无话可说……”顾梦瑶咬牙坚强地说道。 隋绮罗见势迎上前来，在莫黎身边道，“黎，她已经没有办法给自己脱罪了，事实摆在这里，你一定要想清楚究竟要怎么处置顾梦瑶啊，不然，员工们都不会对你信服的！” 莫黎阴厉的目光一顿，寒声道，“你回去吧！” “什么？”隋绮罗万般错愕，她没想到最后先离开这栋别墅的人会是自己。 她忍下心底的愤怒，试图再此出声，“我知道你一定很心痛，可是你一向是公事公办，这个事怎么处理，我觉得我该留下当个人证什么的，不然明天公司的传言就会把人弄得人心惶惶，对公司对股市都有影响啊！” “不需要了，你回去吧……我会和她解决这个事的！”莫黎忍不住不耐的大吼，要对付自己心爱的人，就如同一把钢刀插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想去管什么公司，什么流言，什么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