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狗杂碎的计划

    “你说！”杜隆坦转向奥斯，等待着下文。

    奥斯先是向杜隆坦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说出真相的。然后，他却是转向了杜隆坦不再理会的贾纳尔，问道：“贾纳尔，你能说说看，为什么要如此仇视人族吗？”

    “是你们这些狗杂碎玷污了先祖之灵！杀掉你们，是我们兽人的荣耀！”贾纳尔回答地十分坦率，但是他的这种坦率，更像是将他的攻击性，全部包含在了他的语言中。

    “玷污先祖之灵？古尔丹说的吗？”奥斯非常好奇，因为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细节，“不对啊，贾纳尔，我怎么记得古尔丹说，玷污先祖之灵的是德莱尼人？”

    德雷克塔尔中止了贾纳尔的怒气，代为回答道：“消灭了德莱尼人之后，我们仍然听不到先祖之灵的声音！你知道德莱尼人？还有这些发生在德拉诺上的事情？”

    奥斯一听就明白了，神情复杂地看着身前的三个兽人：“原来如此，古尔丹用这样的借口消灭了德莱尼人，又用这个借口，蒙蔽了你们这些因为听不到先祖之灵的声音，陷入了恐惧的同胞！荣耀啊，只是这样一个蹩脚的说辞，就能驱使所有兽人！”

    奥斯是因为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他才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理智地分析事情的发展。只是，他此刻的表情和他所说的话，立刻就让在场的三个兽人怒气上涌。

    贾纳尔地表现最为直接，他的双目散发出赤红色的血光，口中低声嘶吼着，做出了攻击姿态；老萨满德雷克塔尔沉默不言地站着；而霜狼氏族的酋长杜隆坦，则是往前垮了一大步，半边身子挡在贾纳尔身前，同时表情不善地下达最后通牒：“如果你说不出什么真相来，或是敢用谎言欺骗我，我会亲自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兽人的荣耀！”

    “那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从头开始说起吧。”奥斯习惯性地从空间包裹中，倒出了一堆沙砾，构建了恶魔们的沙砾影像，缓缓地讲述起来，“首先，是燃烧军团的来历……欺诈者基尔加丹……耐奥祖没有同意恶魔的邪恶计划，但恶魔能够发现拥有邪恶之心的人，因此，耐奥祖的学生古尔丹……然后，古尔丹唆使你们兽人，喝下了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的恶魔之血……最后，建造黑暗之门，来到了艾泽拉斯的你们，其实已经沦为了燃烧军团的先驱！”

    这段讲述，奥斯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三百年前，他首先为矮人们和侏儒们讲过，回到三百年后，他又先后为亲人们、奎尔多雷们、以及人族的同伴们讲过。

    在这些人中：

    矮人们和侏儒们是相信的，那既有奥斯自己努力的贡献，又有高山之王信任奥斯的原因；

    父母和教父，则是无条件地相信奥斯说的话；

    奎尔多雷们信或不信，在两可之间，就目前看来，精灵王阿纳斯塔里安是相信的，那是因为奥斯搬出了时光之王的鳞片；

    而在四族结盟会谈上，受限于当时的情况，人族的诸位领袖们不管相信与否，至少都是做出了应对燃烧军团的姿态和准备。

    现在，当奥斯为这整件事情中的直接受害人，兽人，讲述了这段真相后。杜隆坦、德雷克塔尔、包括性格暴躁冲动的贾纳尔，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奥斯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杜隆坦三人仍在看着地面上那些恶魔们的沙影出神。

    “咳。”

    一声轻咳，在气氛如此静默的石质大厅中，是那么地刺耳！可是对于杜隆坦、德雷克塔尔、贾纳尔三个兽人来说，地面上那大大小小的沙影，是那么地刺心！

    奥斯指着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的沙影，问道：“你们见过他吗？”

    又是一段沉默后，杜隆坦发泄似地一脚踢爆了玛诺洛斯的沙影，承认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一无所知！”

    “燃烧军团隐藏在幕后，主导着这一切。”奥斯又举出了几个例子，印证着自己刚刚地讲述，“受到恶魔之血的污染后，你们兽人变成了绿色的皮肤，德莱尼人则是变成了红色的皮肤。还有以古尔丹为首的术士们，他们那些召唤物，难道你们真的没有感觉吗？那些小鬼、魅魔、地狱火之类的深渊生物，那种恶魔的邪恶气息！”

    没有人回答奥斯的问话。

    忽然，贾纳尔行动了！他凶猛地锤击了几下自己的胸膛，嘴角溢出了鲜血！接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武器架，将自己全覆武装起来，闷声说道：“杜隆坦，如果你相信这个杂碎说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杀光恶魔，拯救同胞！如果你不相信这个杂碎说的话，我现在就杀掉他，免得他在族中散播谣言！”

    杜隆坦没有接贾纳尔的话，在心中不断地思考着。而思考，正是他会被父亲任命为霜狼氏族酋长的原因！

    奥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无语地看着贾纳尔。见面的时间还不长，却接二连三地被当面称呼为狗杂碎，这不免让他的心头有些微恼。

    不过，身为局外人的奥斯，看着嘴角还在溢出鲜血的贾纳尔，又着实恼不起来。

    “是要回去！”杜隆坦说出了结论，又对奥斯说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还是有什么图谋，来告诉我这些真相！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利用我们兽人，你就打错了主意！”

    奥斯刚想回答，贾纳尔先开口了：“我这就去下令！”

    “回来！”杜隆坦大声制止了贾纳尔的行为，“不是我们，而是我自己！我要回去和古尔丹当面对质，我要把今天听到的这些话公布出去，看古尔丹怎么解释！”

    “这不行！”贾纳尔吼道。

    “这太危险了！如果……”德雷克塔尔也焦急了起来，出言劝道。

    杜隆坦身为酋长，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如果今天我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我被处死，就不会拖累族人！如果今天的一切都是真的，这就是真相，那我就更不能带你们回去！贾纳尔……”

    杜隆坦顿了一顿，抬起手不让贾纳尔说话：“二哥，如果我是因为谎言被处死的，替我报仇！如果我是被古尔丹和那些恶魔害死的，你要想办法联络奥格瑞姆，拯救同胞们！”

    “杜隆坦！”贾纳尔赤红的双目中，竟在这一刹那，泛起了荧光。

    “酋长！你不能回去！”

    ……

    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生离死别，奥斯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脑门。

    “咳！”

    又是一声轻咳，奥斯示意在场的三个兽人，他还站在这儿呢！

    看到三个兽人的目光齐齐望来，奥斯说道：“杜隆坦，有句话你说对了。只要你回去，不管我今天说的话是真是假，你都会死，这是肯定的！”

    奥斯的话，让贾纳尔更加紧张了，他用粗壮的双手摁住杜隆坦的双肩，不发一言，丝毫不让步，打定心思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回到部落。

    奥斯又反问道：“不过，杜隆坦，你觉得以古尔丹玩弄人心、cao纵整个兽人种族命运的能力，你真的有机会将真相宣之于众吗？我敢保证，只要有你的消息传出，杀你的人立刻就会出现在来的路上！”

    杜隆坦对这些根本不在意：“兽人没有懦夫！”

    奥斯哈哈大笑起来，坦然道：“是，我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会想尽办法接近你！”

    杜隆坦不做声，贾纳尔仍在阻拦杜隆坦。德雷克塔尔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明悟道：“你既然知道真相，又能找到我们，你……一定有了全盘的计划！”

    “是这样没错。”奥斯赞许地看了一眼老萨满，顺着说道，“我在一开始就说过我的来意，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让你们找一些人、再杀掉一些人……和恶魔！”

    贾纳尔最看不惯奥斯这种说话方式了，凶狠地瞪了奥斯一眼。不过，这次他终于不再称呼奥斯为狗杂碎了，而是直接不给称呼了：“快说计划！”

    奥斯竖起右手食指，有条不紊地说道：“第一步，将杜隆坦和你们霜狼氏族的消息，传回部落。”

    “你想让杜隆坦死吗！”贾纳尔又使用了一次眼神攻击。

    “是的，杜隆坦要死。”奥斯这样说道，他看到贾纳尔松开了拦住杜隆坦的手，想要朝自己发起攻击，赶忙补充道，“金蝉脱壳！”

    看到三个兽人全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奥斯细致地解释道：“咱们不需要将这个消息专门传给古尔丹，而是传给奥格瑞姆。杜隆坦，以你和奥格瑞姆的关系，他在知道了你的消息后，一定会派人来找你吧？”

    “会！”

    “那么，奥格瑞姆既然要派人来找你，必然会派出他信任的人，对吗？”奥斯继续问道。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可是，奥格瑞姆派来的亲信，却是杀你的人！属于古尔丹的人！”奥斯笃定极了，因为这都是他知道的，未来会切实发生的事，“这是不是能够间接证明，古尔丹早已在暗中掌控了部落，包括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这位大酋长！而且，俘虏了暗杀你的人，你就能亲自问出古尔丹所做的一切！”

    杜隆坦将前前后后思考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由问道：“要怎么做？”

    现在，随着计划地展开，奥斯终于要和古尔丹正面对上了！他指着脚下，说道：“别忘了，这里是北方，人族的领地！当你和奥格瑞姆派来的人会面时，我会亲自带人出现，直接将你们一网打尽！然后，你可以向古尔丹的人，问任何你想知道的事！而在我的计划中，你已经死于我手，对于古尔丹来说，只要你死，就已经足够了！他不会知道，更不会相信，一个人族竟然会联合兽人，亲自导演这样一场戏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