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壕无人性

    唐子奕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就上。方清野和石正则被抓到这种地方，唐子奕还能猜测他们倒霉遇到坏人啥的，怎么背景深厚的陆炳也被抓了啊？他爹哪去了，堂堂锦衣卫千户的儿子被抓来当小倌卖，他爹倒台啦？

    脑补了各种原因，唐子奕并没有冲动的跑上前大喊什么“这些是我朋友快放了他们”之类的话，谁知道抓他们的那些人有啥背景，不小心暴露自己跟三人关系就麻烦了，看来只能先想办法把他们救下来。

    “小公子与那三人认识？”杨慎微微挑了挑眉毛，唐子奕看到台上那三人时候的表情实在奇怪，不知道跟这位神秘的唐姓小公子有啥关系，回头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出这个小公子的真实身份，若是能招揽到身边就更好了。

    唐子奕瞥了眼杨慎，对于这些人动不动就喜欢查人老宅的习惯有些受不了，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呗，非要拐弯抹角的，好在他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老子良民，怕个毛啊！唐子奕大脑急速分析了一圈利弊，转向杨慎的时候只剩下担忧的表情，“是的，他们是我的家乡玩伴，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

    杨慎有些吃惊唐子奕承认的这么干脆，刚想再说些什么，下面的叫价已经开始，见唐子奕专注于窗外情况，只好先停住话头。

    个子最高、疑似年龄最大的石正则最先被拉了出来，先前迎接他们的那个斯文中年男人正站在小石头身边大声介绍小石头的情况，“这个孩子力气不小，看看，我可是特地用了含有陨铁的锁链锁着他，各位要是买了他，可谓下得了田地上得了床，里里外外都能伺候的您满意！”几句荤段子说的台下众人一阵暧昧yin笑，介绍完小石头的优点，中年男人拍了一下小石头的屁股，“好了，废话不多说，这样一头难训的小老虎有谁感兴趣呢？”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价了，“5两银子，一晚上。”这5两银子差不多等于现代的3300元左右，在一些高档娱乐场所的某些叫价，也不过2、3千元，这个人出价倒也算合理。

    可是出价之人对面坐着的那个瘦削男人，听到价格之后却冷哼了一下，“周员外最近果然荷包略紧啊，在这悦菊楼，你也好意思出这点钱。15两银子，一晚上。”谁都知道赏兰宴上推的孩子都是处，虽然那孩子长相只能算上乘，还不能算是极品，但浑身的阳刚之气看着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年龄有点大又没啥特别的一技之长，买回家只能惹麻烦，最多玩玩便是。

    估计大多数人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叫价的都自是要一晚上罢了，没人愿意出巨资买人。一轮下来，价格停在70两银子一晚上，没办法再高了，几个挑起竹帘的包厢大客户都还没一个开口，估计目标都在后面。

    能有70两已经不错了，中年男人原本也不打算卖掉小石头，这家伙还野性难训，真要卖出去，难保不会砸了他们悦菊楼的招牌。再次技巧性的停顿下来，见没人再加价，中年男人正打算敲板，没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几个包厢中的一个传来稚嫩的童声，“100两银子，买断。”

    此声一处，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楼上，到底是那户人家这么财大气粗，就算台上那黑皮肤小子能叫价到70两一晚上，也是因为初夜的缘故，真要卖的话，5两完全够了，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只是俊秀罢了，在这悦菊楼里根本不出彩。有钱也不能这样任性啊？

    而且更让人疑惑的是，那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嫩，好似还没变声的小娃娃，不是吧，现在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都会上小倌馆了？那玩意能用吗？！想到这里，楼下的众人忍不住探头想看个究竟，结果自然不可能看到什么。

    包厢内的情况同样充满问号，还在努力装清高的王元阳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我可没那么多银子！”说完看向杨慎。

    杨慎脸色也难看的要命，这包厢是他叫的，若是产生费用自然是记在他的名下，看到那小孩喊完之后笑眯眯看自己的模样，就知道对方这是在讨要那些设计图的好处，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之前还想借由帮唐子奕打造那些工具昧下那些设计图纸，而这小孩也没多说什么，杨慎还为自己欺负个孩子内疚了一番，没想到转眼对方就狮子大张口了，还是自己没办法拒绝的。

    咬了咬牙，杨慎算了算自己带出来的银票，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小公子的朋友，自然要救，100两罢了！我出！就当不枉你我二人相识一场！”话到最后，杨慎还是忍不住讥讽了唐子奕一下。

    小男孩当没听懂，笑得像只狡猾得小狐狸。

    这样划算的买卖中年男人能不答应吗！火速喊出成交，生怕对方反悔。小石头很快被带了下去，送往唐子奕他们所在包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压着小石头过来的两个打手笑得很谄媚，付钱的杨慎内心在滴血，他的私房钱啊，一下子少了好多！

    小石头之后是陆炳，俊美冷漠的小男孩就像一块上好的瑰宝，迅速引发了一轮争抢，价格噌噌上涨，没一会功夫就过百了，比起看起来超过15岁的石正则，10来岁模样的陆炳更适合玩养成，而且就外表而言陆炳也更合众人口味。当价格过百的时候，争抢就仅止于几个包厢之间的叫价，毕竟是今天的压轴，先前一直没怎么出手的包厢大户们都是提前得到消息，专门奔着陆炳和方清野来的，这竞价自然也异常激烈。

    当价格僵持在410两左右的时候终于出现停滞，唐子奕对面包厢的一名男子有些洋洋得意，甚至还走到了窗户前接受众人看土豪的崇拜目光，同时等待悦菊楼老鸨敲板。

    没想到就在老鸨最后确认无人加价的时候，先前那个清脆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500两，买断。”

    对面包厢的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看向唐子奕的目光恨不得千刀万剐对方，他家里长辈特地给他准备了400两银子，让他一定要买回今晚压轴的三个孩子里面气质最冷酷的那个人，没想到其他人兴趣也不小，最后勉强自己贴了10两，还以为没人再出价，没想到就有人壕无人性的直接加价到500两，根本没人跟的起，不过就是个漂亮点的小男孩罢了，500两？花魁也不过这么些价格。

    脸色最难看的不是对面包厢的男子，而是跟唐子奕同一个包厢的杨慎，500两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他在盘算，自己拿这么多银子换那些奇怪的器具，到底划不划算，而且现在那些器具都还没有被证实有用，之前拿100两买面前孩童的好感，不亏。但500两……这、这就有点太多了。

    唐子奕缓缓的勾起嘴角，拿起搁置一旁的毛笔便在纸上勾勒起来，不一会功夫，一个惟妙惟肖的代耕架跃然纸上，王元阳看得有些疑惑，不明白唐子奕随便画个画就能值500两。

    然而王元阳不识货不代表杨慎也不识货，猛然一看似乎是田间常见的人力犁，也就是靠人力牵引的耕地机械，杨慎出身名门望族，家中藏书无数，甚至因为他老子的关系，还能接触贵重的皇家珍品书籍，不说学富五车，倒也知之甚多。

    那代耕架最早于李唐时期便出现了，毕竟不是每一户农家都能买得起牛，更多的还是靠人力耕地。只是一个常见的代耕架还不至于让杨慎吃惊，他惊讶的是这个代耕架被修改的细节，竟然在关键之处换成了绳索牵引，初看并无特别，不懂的人还会以为唐子奕画错了，但杨慎细看之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暗含玄机！

    在田地两头分别设立一个人字形木架，架上各装一辘轳，并在辘轳中段缠以绳索，索中间结一小铁环，环与犁上曳钩，连脱自如。辘轳两头安装十字交叉的橛木，手扳橛木，犁便可自行行动。

    揣摩这幅农具图，杨慎喃喃自语，“如若三人合作，则田地两头耕架各一人，交替相挽，一人扶犁，便可一来一往耕作锄地，速度不但快了不少，对付一些比较硬的土地也会更加轻松！好！好东西啊！只不过是小小改进，完全可以提高至少三成的耕作速度！”说完，杨慎目光火热的看向唐子奕，此时对于唐子奕一而再的惊人表现，杨慎已经惊讶到麻木了，只不过，“这等珍贵之物，在下受之有愧。”

    这张农具改良图绝非区区500两可以媲美的，这是能够造福全天下百姓的好东西啊！面前孩童竟然轻易拿出，到底是怎样的境界才能让对方如此无私？想到这里，杨慎看向唐子奕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

    唐子奕哪里晓得杨慎已经把他神化，对比肚子里那些更加珍贵的设计图，这副区区改良图不过是小意思罢了，“珍贵之物也得遇到伯乐，我相信这图到了杨大哥手里更能发挥它的作用。”至于对方是拿它换政绩还是造福百姓，都不关自己的事了。

    唐子奕一番话说得杨慎有些怔忡，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没时间让杨慎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不得不努力掏口袋，甚至还把身边的好基友王元阳也搜刮个底朝天，这才凑齐了500两银子交给已经上来收钱的悦菊楼龟公。

    好在他们消费已经超过100两，可以免除酒菜包厢等费用，否则杨慎还真担心自己会吃上霸王餐，长这么大，他倒是头一次为钱担忧，毕竟杨慎也算是个自制力相当不错的人。忍不住偷偷瞪了眼身边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小兄弟，这孩子才7、8岁大吧，就这么能花钱，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宝贝的摸着手中农具改良图，杨慎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当唐子奕清脆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到杨慎耳边的时候，明代三大才子之首的官n代杨大帅哥哭了……

    “1000两，买断。”不等台下人开始竞价，唐子奕已经厌烦了等待，差不多摸透众人的承受能力，直接报出一个所有人都无法超越的数字。

    1000两！那是1000两啊！相当于现代的66万人民的币了！就买一个人！？

    即便那孩子确实很漂亮，但是镶金的也没那么贵吧！谁家的败家玩意儿啊！听着声音，肯定年龄还小！此时悦菊楼里所有人都在内心咆哮！天哪！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跑到小倌馆买小倌男宠了？！还一投千金连买三个！壕啊！真正的壕无人性啊！

    唐子奕的行为让众人已经对台上的三个漂亮男娃彻底没了兴趣，更多的是想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到底啥样，又是谁家的崽子这么丧心病狂！？

    面对逐渐接近的龟公脚步声，杨慎哭丧着脸，“小公子，我没钱了啊……”这里又不是京城，他能带个5、600两出门，已经算是家资丰厚，难道他堂堂一朝首辅的公子，如今要沦落到欠一家小倌馆巨资吗，这要传到京城，他爹杨廷和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