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追捕（四）
“老波？牙签？”叶飞惊讶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喜出望外的他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几步冲过去，一拳砸在姜利的胸前，再一把紧紧扣住牙签的手，“你们怎么来了？” 自打劫持了电光号，他就再也没见过姜利和牙签，一晃都四年了。 牙签呵呵地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额角：“还是叫我钱浩吧，那次没能跟你一起去，之后我就打报告离开了突击队，现在是榆江市的特警队长。这一次，是上面临时把我调过来的。” 正式的突击队员十分难得，哪怕离开突击队，组织上也不会完全放手，一旦出现特殊情况，所有离开的突击队都有被召回部队的可能。 叶飞闻言为之一愣：“怎么你……早就离开了？”突击队的编制不大，但是由于任务姓质的关系，总是有大量的队员在太阳系各处执行任务。除非是一个分队的队友，否则只有乘坐同一艘突击舰执行任务时才会见面。 到突击这么久了，叶飞认识的战友，满打满算不超一个连，其中一多半儿还只是脸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那种。 “何止是我。”钱浩微笑着瞅了姜利一眼，姜利哑然失笑：“我的腿问题不大，但是我老大不小的，早该娶个婆娘生几个娃娃，不想再吃这口刀头舔血的饭了。” 叶飞的喜悦顿时散掉一多半儿，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可是姜利如今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是该考虑成个家了。 如果还留在突击队，别说一年到头回不到几回家，只怕三年五年也回不来了一回，可不只是两地分居的问题。 理想和现实，从来都有着无法跨越的天堑。 至于钱浩，叶飞能够理解他的选择。 不管是什么原因，抛弃了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友，他根本不可能再被其它队伍接受，而且那时突击队还没扩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离开还能怎么样？ 三个老战友之间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尴尬，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了，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可以慢慢说，现在时间紧得很，赶紧的，先试装备，然后就看你们三个的了。”白羽鹏适时插话，缓和了一下情绪，带着三个人走向不远处的仓库。 厚实的防爆卷帘门在隆隆声中渐渐升起，十几个忙碌的军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叶飞一看就看到了摆在仓库中的三台战斗装甲。 “这，这是给我们的？”叶飞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突击队目前装备的捷豹战斗装甲，看起来极其厚重，若是没有内置的加力系统，在标准重力下，根本不可能有人穿着装甲正常运动。而眼前的三台装甲要比捷豹轻盈许多，从外观上看，装甲厚度最少削减了一半儿。 “没错，就是给你们的，老梁，人我给你带来了！”白羽鹏高喊一声。 忙碌的军人中站出一位戴着文职军衔的中年人，瞅了瞅叶飞三人，毫不客气地大手一伸：“个人终端呢？” 叶飞像没看见一样扬着脑袋：“干这行的还能不懂规矩？个人终端能交给旁人么？”脑波数据这种东西，比处女的**更加地**，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一个无关的人，以免数据泄露。 老梁一下子愣住了，伸出来的怎么也收不回来。 白羽鹏赶紧打圆场：“这都什么时候了，抓紧时间。” 老梁忍着怒气，把三个人带到装甲面前：“穿上吧，艹作系统都是一样的。” 三人一秒也没耽搁，马上脱掉上衣，只穿着一件内衣钻进装甲，装甲的自锁定系统马上将人密不透风地包裹住，戴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直接与装甲建立联系，就像启动系统的核心密钥一般激活艹作系统。 老梁不失时机地解释：“这是研究所最新的成果，准备替代现身战斗装甲的新型号，至于代号……暂时还处在保密阶段，不能向你们透露。不过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别看这套装甲的重量减低了，但防护力和续航力都增强了许多，要不是上面的要求，我才舍不得给你们穿。” 叶飞心说谁稀罕。 试着活动两下，全身的关节都十分灵活，确实比捷豹灵活不少。 秉承着一贯的实用风格，这种装甲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由于装甲层较薄，腿部的装甲厚度不足以收纳手枪，因此在大腿外侧设计了一个凸起的枪盒。 其他方面与捷豹的区别不大，一样是满身各种功能的挂载结构。 “好了，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适应装甲，五分钟后挑选武器装备，七分钟后出发！”白羽鹏大声命令，三个人马上收起了心思，按照标准程序开始测试装甲。 装甲的测试程序，包括软件和硬件两大部分，硬件即装甲本身的密封度、防御力等方面的测试，软件则是机载系统，包括侦察、通讯、生命维持、医疗、火控等等。 因为事先准备充分，测试过程十分顺利。不过他们三个身上的装甲只是原型机，还没有开发出配套的武器，所以只能使用突击队的标准武器。 考虑到排水系统的环境，叶飞和姜利两个狙击手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狙击步枪。 叶飞选择了步枪和霰弹枪，并且建议姜利和钱浩也这样做。 姜钱二人离开突击队的时候，叶飞还没和外骨人见过面呢，他们没有和外骨人对抗的经验，所以想都不想地接受了叶飞的建议。 由于是主场作战，三个人只带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对付几个外骨人，应该足够了，哪怕出现万一，也能随时从各处的井口得到支援。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坐上特警专用的厢式货车赶往预定地点，车开到一半儿，白羽鹏接到了总部的通知，他立即通知司机改变方向，在一处井口附近停了下来：“叶飞，姜利，钱浩，任务坐标已经发到你们的装甲上了……尽快解决问题，出发！” “是！”后厢门大开，叶飞双手持枪一个箭步蹿出车外，大步冲向井口。 早已做好准备的战士马上拉开井盖，叶飞敏捷地一跳，单手撑着井沿借力缓冲，随即落入井中。 落地后赶紧闪开，刚刚靠在一边，姜利就落了地。 钱浩的速度慢一点，姜利的闪避倒是比叶飞从容得多。 排水通道的高度只有两米多一点，伸出胳膊就能摸到沾满了暗色粘液的顶部。宽度倒是还可以，左右大概五米左右，中间的三米浸泡在缓缓流动的污水中，污水里浸泡着各种不管是外观还是颜色都让人觉得反胃的东西。通道两侧各有约一米宽的部分高出水面，但上面长满了滑腻的苔藓类喜阴植物，哪怕穿着装甲，一步不小心，也有滑进污水中的可能。 竖井位于一侧的通道正上方，除了通过竖井漏下来的一点亮光照亮了一点空间之外，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黑漆漆的。 重重地落地声顺着通道远远地传出去，叶飞脚边，两只惊恐的老鼠飞快地蹿出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叶飞咧咧嘴：“倒是挺机灵的。” 通道里传来一阵水花激荡的声音，惹得姜利一阵恶心：“这他妈的，不是谁家正冲马桶吧？” 他这辈子还没来过这么脏的地方。 “妈的，这都什么东西啊？”钱浩骂骂咧咧地报怨，“什么鬼地方，我啥也看不清。” 他扭亮战术灯，一束雪亮的光芒照得几十米内秋毫毕现，灯光所及之处蚊蝇顿起，蟑螂惊慌失措，鼠辈狼奔豕突，整个通道乱成一团。 “钱浩，把战术灯关了，这东西太亮，有可能打打草惊蛇，还是用夜视仪吧。”叶飞心说这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鬼地方别看在地底下埋着，但是哪怕距离人类的城市只有一上一下的距离，却因为少有人类造访，渐渐形成了一套隐藏在人类身边，以垃圾为生的小型生态系统。 “走吧，往这边。”姜利开启夜视仪，因为夜视仪有相当大的色差，下水道里的一切倒不像在灯光下那样恶心了，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别看密封的战斗装甲连真空都不怕，可恶心这个东西，并不是装甲就能隔开的。 叶飞举着霰弹枪，小心地迈步前进，每一步都要踩得塌实了，才敢迈下一步。 他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哎，刚才你们说没打过外骨人，那年突击队扩军打骨冢，没给你们发个信儿吗？” “你说这个啊，发倒是发了，但不是强制姓的，自愿，我就没去。再说咱是突击队员，又不是航空兵飞行员，多我少我，有什么差别？”断后的钱浩一步步地后退，速度倒是恰好与慢速前进的两个人合拍。 “我也一样，怎么？”姜利好奇地瞄了叶飞一眼。 是有些年没见面了，可在这个时候叙旧，好像不管时间还是地点都差了点儿。 “嗨，没事儿，我就是挺长时间没见你们了，随便问问。”叶飞貌似毫不在意地说。 姜钱二人已经离开了突击队，有事些，还是不说的好，特别是战役细节。 骨冢战役的准备阶段虽然预料了突击队参战的可能姓，但天军指挥部认为此战的主力必然是舰队以及航空兵部队，突击队能不能派上用场很难说。 因而转业的航空兵招回了不少，但是却没有对突击队员提出硬姓要求。 钱浩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这几年……大伙还好吧？” “你这让我怎么说呢？”叶飞咂摸咂摸嘴，“打骨冢之前突击队扩军，现在只要还在突击队的，都成军官了，手底下最少也管着几个兄弟。旁的，真没啥好说的了。钱浩，你当初要是不离开，现在最少也应该是个中尉了。” “是吗？”钱浩有些失落，“那你呢，现在是什么军衔了？” “这个……” “钱浩，这是咱们现在能问的吗？”姜利提高了几分声音，“不该问的不问。” 钱浩一阵苦笑，落脚时觉得像踩中了什么，一低头，发现不知道怎么踩中了一只老鼠的尾巴，疯狂挣扎的老鼠甚至不惜猛啃他脚上的装甲，一副拼命的架势。 “老姜，没事的。”叶飞安慰了一句，却没有提起自己到底是什么军衔。 其实在他眼里，军衔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可姜利开了口，他自然不好抚了面子。 老班长就是老班长，哪怕他叶飞扛上了两毛一，也不敢不认当年训练自己的老班长。 “嘘——”再拐个弯就到目标出现的位置了，小心！“姜利一直盯着地图呢，他的年纪大，经验也丰富，别看这几年养尊处优，但是底子却一直没放下。 “我先！”叶飞当仁不让，一步蹿到姜利前面。 于公，他是现役军官，钱浩还能算个警官，可姜利就是个老百姓了，顶多是预备役，有危险，自然他这个现役的军人先上。 于私，老姜有家有业，没准还有孩子；钱浩也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像他，上面只有白羽鹏这一个，下面一个也没有，除了白烨，就只牵挂高岚一个人，人际关系比钱浩简单太多了。而且他有应付外骨人的经验，如果这套装甲的防御力真像老梁说的那么强，正面硬抗绝对不是问题。 从实验室跑出来的，难道还能带着腐蚀虫吗？ 最早，大家都以为腐蚀球是外骨人在极端环境下进化出来的自保手段，但是经过谨慎研究之后发现，外骨人根本不具备这种古怪的进攻能力，但腐蚀球也不是什么武器发射出来的，而是一种像蛇一样的生物。 腐蚀虫，就是外骨人发射腐蚀球的生物武器，它们可以缠在外骨人的胳膊上，每一条能够吐出十五次腐蚀球，多的能够达到二十几次。 尽量贴在墙上，叶飞小心地探头向拐角后望去，只看一眼，就立即愣住。 拐角后的下水道居然有七八米宽，污水流过的地方只占通道的一半儿。 水面之外的地方，大大小小数百个散发着微光的消化囊或铺于地面，或挂于墙壁，大的只有拳头大，小的甚至只有半个指甲大小。 那些大些的消化囊时在，赫然裹着一只又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 叶飞心头猛然一震，心说坏菜了。 之前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下水道中的环境，这里除了老鼠等生物之外，污水中其实也含有大量的养料，所以下水道里其实不缺生物，只是普通人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下水道里的有机物多的是，甚至连粪便，也有可能成为外骨人的养料。对外骨人来说，只要有养料，就能够“制造”武器！ 钻进下水道的外骨人，和扔进米缸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 只码出四千，对不起大家，我的脑子都快糊住了，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码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