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毒上加毒
鲜红的血，从鸩羽的额头流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地上。 可鸩羽只是木然地睁着眼睛，任由鲜血在自己的脸上横流，连手都抬不起来擦一下。 魂香跪爬到鸩羽的身边，颤抖地拣起了地上已经沾血的酒杯，看着鸩羽这么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给她擦一擦血迹，却还是在即将触碰到鸩羽的时候如同触电一般地收回了手。 作为呆在墨靳然身边最长久的人，魂香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时候她去帮了鸩羽一点点的话，那么按照墨靳然的性格，一定也会让她和鸩羽遭受一样的痛苦。 她不愿意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即便是她心里很同情鸩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鸩羽继续痛苦下去。 想到这里，看到鸩羽痛苦的样子，魂香不禁默默流下了眼泪，可她终究，无能为力。 世界上能给鸩羽解毒，让她不再这么痛苦的，只有她们的主人而已，可是现在，主人对鸩羽还很生气，完全没有要给她解毒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知道鸩羽的意志还能够坚持多久，如果真的坚持不住了呢？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说中了她们这种毒的人，再怎么毒发，那都是不会死的。但是，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会随着毒发的时间，而开始萎缩，身体会变得越来越疼，那种疼痛非言语能够形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陷入绝望的禁地。 直到身体真的已经无法再承受毒性了，才会死掉。可这个过程，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而在死掉之前，人每一分每一秒那都是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拿着沾血的酒杯走回到墨靳然的身边，魂香已经泪流满面，但她只能低着头，不想让墨靳然发现她在哭。 可魂香的表现这么明显，哪里是墨靳然不会发现的样子。 “怎么，觉得我对你们太残忍了？”从魂香的手里一把夺回酒杯，墨靳然就十分心气不顺地开口，“别忘了，当年你们可是一个个哭着喊着要留在我身边的！” 的确，以墨靳然几近妖冶的美貌，每一天想靠近他的少女那都是数不胜数的，再加上墨靳然又十分了解女人的心思，更是让少女们的爱慕之心为之颤动。 这当然也是为什么墨靳然也会是“京城四美”之一的原因。 传闻中的“京城四美”每一个人都拥有一大票的死忠粉，死忠粉里更是以未出阁的少女为主力军。而少女们呢，则是把“京城四美”当作挑选夫婿的标杆，有人喜欢南陌笙那样，眉清目秀，白衣翩翩充满儒雅气质的，自然也有人喜欢墨靳然这种似男非女，妖冶魅惑，能成为妇女之友的…… 天香阁里的大部分婢女，起初都是爱慕墨靳然的少女们，后来被墨靳然蛊惑之后，天真的少女们也就傻乎乎地踏进了天香阁这个再也出不去的坑。 魂香和鸩羽也不例外，和普通少女不同的是，她们会武功，而且聪明听话，墨靳然才会让她们都呆在他的身边，成为侍婢。 可以这么说，包括魂香、鸩羽在内的所有被墨靳然cao控的少女们，现在生活的样子都是当年她们自己选择的，墨靳然只不过是起了引导的作用而已，最终心甘情愿吃下带毒的药丸的，都是她们自己。 因此，这些少女如今被墨靳然折磨流下的泪，都是她们当年脑子里进的水，根本怨不得别人。 着一点，她们也都比谁都清楚，所以即使被墨靳然折磨成这样，也只能一味地承受。 “行了，别哭了，把这杯酒让她喝了吧！”甩了甩沾着血的酒杯，墨靳然就斟了一杯酒递给了还在不停哭泣的魂香，这么开口。 呆在墨靳然身边这么多年，魂香也是知道，主人给出的酒里，通常不是含有毒药，那就是含有解药，正常的酒水很少。 而墨靳然现在说的话，在魂香看来，分明就是要饶恕了鸩羽，所以给出了解药的意思。 于是魂香赶忙接下了酒杯，一边不停地说着“谢主人开恩，谢主人开恩！”，一边快步走到鸩羽身边，把酒杯里的酒灌进了已经完全没有了行动能力的鸩羽嘴里。 灌完酒，魂香就抬起袖子给鸩羽擦了擦脸上的血，所幸的是，鸩羽虽然被砸伤了，但伤口不是很大，流了一会血之后就自动结痂了，并没有继续流血。 可是，就当魂香快给鸩羽擦完脸上的血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鸩羽比刚才更加剧烈地抽搐了起来，甚至是已经痉挛，嘴巴里也开始吐血出来。 魂香慌了，惊慌地看着不断抽搐并且往外吐血，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魂香也是经历过毒发作的，因此她非常明白，要是解药喝下去的话，人就会分分钟缓过神来，虽然可能还是会没有力气，但绝对不会是像鸩羽这样，往外吐血的样子。 除非，她刚才给鸩羽喂下去的，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主人，主人，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鸩羽吧，求您饶了她吧，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会死的！”反应过来的魂香立马转过身朝着墨靳然磕头跪拜求饶，只想救鸩羽一命，毕竟刚才那毒药，是她亲手给她灌下去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主人并非要宽恕鸩羽，而是要让鸩羽更加痛苦。 魂香生得美丽，哭成梨花带雨的样子，那可真是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是我见犹怜的，可偏偏，墨靳然对于魂香的求饶，丝毫都没有动容，只是躺在石床上，举着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喝酒。 鸩羽是不是快要被毒死了，魂香是不是都快哭成泪人了，这些，似乎都跟墨靳然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墨靳然还是在喝着酒，而鸩羽这次从口中吐出来的血，则比她头上流的血还要更多，她整个半边脸都已经浸在了血泊当中，人的意志力在这个时候，终于再也坚持不住，鸩羽开始伴随着痉挛，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