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能做非多
先前听到阮芷芩没有回家而是失踪的消息，老夫人就已经晕倒过一回。 醒来之后，又因为一直没有阮芷芩的消息而心里怏怏，这心里着急的事情一旦熬成了心病，那可就不如身体上的病来得那么容易治愈了。 也是自打第一次晕过去之后，老夫人也就没有怎么下过床，偶尔下床也是在婆子的搀扶下在园子里稍微走几步，只因自己的心头宝一直都没有找到，老夫人这些日子心里头一直很着急。 这人心里头要是着急啊，就容易反应在身体上，不过几天的功夫，老夫人就好像又老了十岁一样，头发也白了不少，面色也是苍白了不少，怎么看，都不再有往日精明精神的样子。 眼下听到阮芷芩的死讯再次晕倒，那更是又受了不小的打击，整个人都变得颓靡了。 “老夫人怎么样了？”独孤君正快步走到老夫人的床边，就开口询问到，询问的对象当然是给老夫人看病的大夫。 要说这给老夫人看病的大夫啊，那也称得上是沂南城中医术最好的，不然又怎么可能让晕过去的老夫人这么快就醒过来。只不过，医术再好，那也难医心病，老夫人这病，大夫也是回天乏术。 “回将军，老夫人这是心病，无药可医，虽然现在是醒过来了，但还是需要静心休养，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了，不然的话，夫人的身体恐怕就扛不住了。小人给老夫人开几个安神养息的方子，让人每日给老夫人煎服，只要老夫人能够安心静养的话，还是能够颐养天年的。”大夫见到独孤君正，立马从床边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开口禀告老夫人的实际病情。 大夫说的是大实话，他也明白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但古语有云“生死由命”，别说老夫人现在是个三品的诰命夫人了，就算老夫人现在是太皇太后，那命数到了，任人医术再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按照大夫的判断，老夫人这一番折腾，得的是心病，伤的是元气，只能靠调养。至于身子嘛，老夫人本来年纪就大了，恢复得自然慢，再不受什么劳顿的话，还是能活到寿终就寝的，可要是再受个什么能打击到精神的事情，那能不能活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大夫的话说得小心且委婉，不过不论是独孤君正还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丫头，但凡听到大夫这话的人，也都基本听懂了大夫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恩，兰姨，还麻烦你亲自同大夫去取药，夫人由您亲自侍奉着，我才能安心。”独孤君正抬眼，就看着翠兰这么开口，言语之间，蛮是对老夫人的关切。 翠兰点点头，“哎，将军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好老夫人的，大夫，您随我这边请。” 说起来，老夫人身边的人，对她最忠心的人就是翠兰了，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最担心老夫人的自然也是翠兰，看到独孤君正到现在还是关心老夫人的样子，受到感动最深的，还是翠兰。 而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当然也是翠兰。 随着翠兰带着大夫离开，老夫人幽幽转醒之后，终于睁开了一丝丝眼睛，动了动嘴皮，“翠兰啊，给我倒杯水来……” 老夫人的话音未落，就有人把水端到了床边，当然不是翠兰，翠兰才送大夫离开，还没有回来，况且有独孤君正在这，谁也不能抢在前头照顾老夫人。 独孤君正拿过水，伸手就把老夫人扶了起来，然后将水递到了老夫人的嘴边，“夫人，水来了，我喂您。” 老夫人才幽幽转醒，眼睛都根本睁不开，自然分不清床边这乌压压的一片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喝了一些水之后，这才终于缓和了过来。 “正儿，是正儿么？”以微弱地声音开口询问，老夫人这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正在给她喂水的人不是一般的丫鬟婆子。 也是，一般的丫鬟婆子哪里有力气一边能把她从床上扶着坐起来，一边还能给她喂水，这可是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是，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将水杯递给丫鬟，独孤君正一边回答着，一边就在婆子的帮忙下，让老夫人坐了起来，靠在了枕头上。 老夫人喝了水之后，又听到了独孤君正的回答，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人确实是独孤君正之后，然后虚弱地微微点头，“我还好，正儿啊，正儿啊！” 一把抓住独孤君正的手，老夫人就呼喊着他的名字，掉下了眼泪来。 晕过去又醒过来，老夫人如今已经接受了阮芷芩已死的事实，不禁悲从中来，抓着独孤君正的手，呼喊着他的名字，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君正也甚为无奈，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当口应该说什么来安慰老夫人。 老夫人虽不是他的娘亲，但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她也是殚精竭虑地打理了将军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独孤君正的心里，对老夫人也是尊敬的，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独孤君正亦不想再去追究什么。 他对于老夫人，能做的，也就是把阮芷芩的罪名改了，让她以被害者的身份死去，不让老夫人再多cao心什么，或者让老夫人没有办法向她的宗族交代。 至于其他的，独孤君正就真没有什么能为老夫人做的了，就像老夫人现在哭成这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婆子们倒是有眼力见的，见到独孤君正露出尴尬的神情，立马就掏出帕子安慰起了老夫人，说了一番体己的话，总算是让老夫人把眼泪给收住了。 “正儿啊，芩儿她，她究竟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老夫人拉着独孤君正的手，抽泣着开口，终于开始面对起阮芷芩已死的问题来了。 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心头宝死了，她当然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