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人性泯灭
懦弱的人，通常都没有勇气直面自己的错误，而是会选择逃避，然后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以寻求心理上的安定，尽管，可能从理智上来说，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并不正确。 然而，不正确又怎么样，心理上的安定感和认同感才是此刻他们最需要的东西，不是么？ 比如，此刻的阮芷芩。 哪怕除了被将军府送回老家这一方面，可能真的和苍沧沧有点关系之外，今天发生的一切，从表面上来看，都和苍沧沧没什么关系。阮芷芩还是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远在将军府宜春园的苍沧沧身上，包括，月梅的死。 因为只有这样，亲手杀死月梅的阮芷芩，才会觉得心里的负罪感没有那么重。 “芷芩姑娘，你哭够了没有？哭够了的话，能接下去接受考验了么，再等下去的话，她的身体就要冷掉了。”伸手摸了摸还在不停地流血，身体还有余温的月梅的身体，鸩羽就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不复之前的温柔耐心。 “你什么意思？”阮芷芩停住了哭泣，带着满脸的泪痕看向了一旁的鸩羽，鸩羽的话让她警觉起来，似乎，月梅已经死了，她却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鸩羽笑得十分好看，看着阮芷芩幽幽地开口，“没错，就是你理解里的那个意思。要成为我家主人的助手，分割原料这种基本技能当然是一定要会的，这就是你今天要通过的考验。不过你放心，在你自己动手之前，我会先给你演示一遍的。” 分割、原料！阮芷芩听着这句话，瞳孔惊恐地放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天香阁的胭脂水粉，都是用人rou人血和人骨做的，那么，所谓的原料岂不就是……人的尸体！ 更确切的来说，今天的考验，就是让阮芷芩分解人的尸体，而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阮芷芩一匕首杀死的月梅！ “不，不，我不能！我已经杀了她了！”阮芷芩恐惧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看着脸色已经苍白的月梅的尸体，眼泪如同瀑布一般从眼眶流下。 她已经亲手杀了她了，怎么还能，怎么还能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死无全尸！ 然而，鸩羽却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沾着月梅身上的血，犹如在玩水一般轻巧，“你看，你都已经杀了她了，又有什么不能下手的，她现在不过是个死人而已，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的。” 鸩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魅力，似乎要将阮芷芩迷惑。 可是这一次，阮芷芩却异常清醒，只是缩在墙角，不住地摇头，喃喃出声，“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 “好啊，你也可以不这么做。”鸩羽微微一笑，看着瑟瑟发抖的阮芷芩就这么开口，“如果你决定要放弃这次考验的话，你就可以不这么做。你，要放弃这次考验么？” “考验……放弃……放弃……考验……”阮芷芩近乎疯魔得重复着鸩羽的话，忽然，停了下来，通红的双眼看向了鸩羽，认真地问，“放弃考验的话，我会怎么样？” 鸩羽现在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家主人要如此这般费尽周折地将这位芷芩姑娘收在身边了，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对于自身的清醒，这位芷芩姑娘，还是有点用处的。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天香阁制香的秘密，你也应该知道，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咱们天香阁的自己人，就只有死人了。所以，芷芩姑娘你要是放弃考验的话，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间石室了。大概，会变得和她一样吧，不，说不定，会比她更惨，毕竟我下手，肯定是要比你下手来得重的。” 将沾血的匕首在月梅苍白的脸上轻轻地划着，鸩羽就带着诡异的笑容，回答了阮芷芩的问题。 在天香阁待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厌倦了从死人的身上割rou取血，或许，她今天可以用个活人玩一玩。 这石室里的隔音可好了，就算在这里发出杀猪一般的凄厉惨叫，外头也绝对不会听到一丝一毫…… 阮芷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明白，如果她现在放弃考验的话，就意味着她杀死月梅才好不容易保住的命就没有了，她也会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或许，还会被千刀万剐，割rou销骨，变成那些胭脂水粉的原料。 不行，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阮芷芩极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销毁着自己内心残存的最后一点人性、良知和善念。 她如今已经身处在恶魔窟中，只有将自己变成恶魔，才能在这万恶的地方生存下去，即使这样的生存，并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苟延残喘，总是要比灰飞烟灭好的。 “不，我接受考验，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将眼泪擦干，阮芷芩此刻，再无人性可言，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月梅的尸体，就这么开口。 鸩羽满意地笑了，主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了别人去死，从来都没有，将来，也一定不会有！ “好，你接受考验的话，我现在就将处理原料的方式演示一遍给你看，若你能在我演示过后，亲手处理原料，并且处理成功，那么，就算你通过了考验。”鸩羽开口，言简意赅地将考验的具体内容告诉了阮芷芩。 阮芷芩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 “好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处理原料吧，看到那边那个十字型的架子了么，现在，站起来，把原料，拖到那边。”鸩羽站起身，拉过月梅的一条腿，就这么对阮芷芩说道。 阮芷芩扶着墙站了起来，直到现在，她还有一些腿软，只不过，想到通不过考验等待着她的就是死亡，她不得不提起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从鸩羽的手里接过了月梅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