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们都是垃圾
“任学长，你怎么了？” 任立兴的思绪被叶明打断，他恍惚了一阵，望着几个方阵的学生和站在前方的闫刚教官，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在训练场上。 任立兴摆摆手：“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叶明道：“说到是你看到了那份院志。” “哦，对。”任立兴点点头：“六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正坐在宿舍里发呆，忽然有一个人受伤倒在了我的窗户前面，我发现了他之后便大声呼救，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入侵者，偷袭我不成之后便自杀了，当时他的手上拿得便是本学院的院志，我趁没人的时候偷看了两眼，等学院领导来了之后便把东西还给他们了，据说是被他们放到了那座钟楼之上。” 叶明显然不相信任立兴的说法，他挑挑眉：“就这样？” 任立兴不敢去看叶明的眼睛，他点点头：“就这样。” 叶明道：“院志上除了对于学院之中的人物记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任立兴不解道：“什么叫‘其他的东西’？” “比如学院的选址，以及建立这所学院的原因？”叶明试探地道。 “不记得了。”任立兴干脆地摇头：“当时间紧急，只看到了人事档案。也没注意到那么多，再说这都好几年了，哪记得那么清楚。” “只看了人事的档案？”叶明眼睛一眯：“那你有没有看到，有关咱们院长的记载……” 任立兴没有回答叶明的话，反而笑道：“叶明，我发现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啊，甚至比对如何毕业都感兴趣，你是不是……嗯？” 叶明也知道自己过于急躁了，他嘿嘿笑道：“好奇，好奇而已嘛。” 任立兴好歹也比叶明多活几年，他望着叶明的眼睛问道：“仅仅是好奇吗？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可不告诉你了。” 这是典型地拥兵自重了，叶明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和他们说这件事情，难道要告诉他们，他怀疑学院的建立和保卫之战有关系，和他爷爷的死有关系？鬼才会信。 叶明正打算编一个谎话糊弄过去，只听黄浩嘘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一直沉默着站在他们前方的教官人屠闫刚，示意他可能要有动作了。 于是任立兴和叶明便不再说话，踮着脚抬头望去，想要看看那位仁兄到底想要做什么。 闫刚背过手去，咳嗽了一声。 一个动作，一声咳嗽，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在一瞬间全都闭上了嘴，四百多人就像是在同一时间变成哑巴了一般，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响，人屠的威名可见一斑。 “我的名字，想必你们早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们的名字，我没有兴趣知道。” 叶明感觉这个人有些嚣张，他只用一句话，便拉到了所有人的仇恨，虽然没有人敢表现出来，但是叶明看的出来，大部分学生的目光已经不那么友好了。 “我只知道，你们是菜鸟，是垃圾，是没有用处的一年级生。” 第二句话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友好了。 包括叶明在内的所有一年级生都对他怒目相向，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很羞愧，像任立兴，他六年都没有能够升上二年级；有些人又感觉十分冤枉，像叶明和一年级内呼声很高的安自齐，升级考试要到六月份才进行，他们这些暂时待在一年级的人招谁惹谁了。 但即使面对这样的嘲讽，场面上依然很和谐，一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在这里待了许久，长时间的训练让他们有了些许军人的样子，尊师重道这种最基本的理念还是有的，另一方面，人屠闫刚的威名太盛，没有人愿意触他的霉头，毕竟今年他是他们的教官和老师，如果他要想给某个人穿小鞋，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很好受。 然而当闫刚将第三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因为他轻蔑地说道：“来这里教你们，是我的耻辱。” 全场哗然。 普天下没有一个教官会这样说自己的学生，即使他们的真的这么想。 然而闫刚就是说了，而且是在第一次训练上，当着四百多名学生的面这样说了，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闫刚一直都是教三年级生，只有极少数特殊情况下才会教二年级，然而这次却把他调过来为一年级这些小鬼上课，他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问题是没有人会把这样的情绪放到脸上，甚至是说出来，唯恐别人不知道。 叶明不禁在心里吐槽着，你这样说话，院长大人知道吗。 四百多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血气方刚，还没有人敢和他们这样说话，之前的几位教官虽然严厉，但对他们也是鼓励多过谩骂，凭什么你闫刚就高人一等？就因为你立过大功？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知道吗？十几年过去了，你在那次战争之后还有什么新的建树？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心里吐槽着，但是终是有几个人不堪被闫刚这样贬低，其中一个人站出来道：“闫教官，闫老师，我们都知道您之前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这些年里您也教出几个令人刮目相看的好学生，但是您始终是工作在这样一所小岛上，可能见到的人有些少，不知道这年头人才辈出，学生乐文山斗胆给您提个意见，您真的应该正视一下您所谓的垃圾一年级生，或许他们会让您大吃一惊也说不定。” 这一番话说得含蓄，可明眼人一听便知他是在讽刺闫刚这些年来枯坐小岛，有些坐井观天了。 闫刚望着他：“你要如何让我大吃一惊。” 乐文山把心一横，心说大不了以后不在学院混了，昂头道：“学生斗胆，想与闫教官切磋一番，学生自知不是闫教官对手，只是不想闫教官小看了我们这些一年级生。” 有骨气！叶明暗赞一声，心中对这个名叫乐文山的同学大感钦佩，要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闫刚成名已久，其实力定然不是这些一年级的新生可比，乐文山竟然敢主动向闫刚发起挑战，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勇气可嘉。 然而勇则勇矣，这是也是非常不理智的表现，知己知彼，等实力相当时再挑战才是正途，现在去不是自寻死路自找苦吃么，精明胆小如叶明者是断然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情的。 闫刚见有人竟然敢挑战自己，也不生气，只是望了一眼那名叫乐文山的人，然后道：“还有人么？还有谁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有谁觉得自己不是垃圾，想让我大开眼界？还有谁想挑战我？都站出来让我看看。” “学生安自齐，见过闫教官。”安自齐如古代大侠一般，向闫刚抱了抱拳，站出了队伍：“对于闫教官说一年级生全都是垃圾，学生也不敢苟同，至少我不是。” 闫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环视四周，目光缓缓扫过围在身周的八个方阵：“还有吗？” “学生张满月，学生张半月，见过闫教官。”闫刚左前方的方阵中传出了两个女性柔美的声音，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出现在了队伍的正前方，两个人长得十分相像，看样子是双胞胎，她们长得很漂亮，那两双明亮的大眼睛十分动人。 叶明皱了皱眉，心道这学院还收女性同志吗？他左顾右盼，终于又在人群中间发现了几个女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叶明，学院的学生，除了他之外，清一色地全都身穿迷彩服，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堆萝卜，安能辨人是雄雌？ 闫刚眯着眼睛，再次重复道：“还有人吗？” “学生李广，学生马亮，见过闫教官。” “学生裴胜，学生邓强，见过闫教官。” 在闫刚的可以刺激和放纵下，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出列，一共八人，都站在各自方阵的正前方，接受同学们或羡慕或嘲笑的目光。 如果仔细辨认，便知道他们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去年八九月份进入一年级的新生，还没有经历过升级考试，可是都呼声极高，显然实力不俗，已经得到了大家的公认。 就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方阵前面那八个人的时候，黄浩用手肘戳了戳正在看热闹的叶明：“叶老弟，他们要挑战闫教官，你不去试试？” “靠，我可不想找死。”叶明连忙摇头：“那闫刚明显想用激将法杀鸡儆猴，让我们老老实实听话，他们一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 “哈哈哈哈——”黄浩大笑道：“叶老弟啊叶老弟，我就喜欢你这认怂的样子。” 见四百多人中只有八个人敢站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闫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了，闫刚面对着这八名挑战者道：“既然你们想要挑战我，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八个人一起上吧，免得大家说我闫刚欺负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