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惑
叶明拉着小胖同学逃了半上午的课，下午很自然地被张指导员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好在叶明就是有一张比常人厚实一倍的脸皮，他一直赔着笑就是不说话，最后反而是张指导员骂到不好意思再骂了。 不过张指导员骂人的效果还是有的，叶明也不好再逃，只得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听了一下午地天书。 “……总得来说，图灵这个人是相当牛13的，他为计算机科学所做的贡献十分巨大，虽然说最后咬了一口毒苹果自杀，但剩下那一半毒苹果却成为了当下最流行的水果手机的标识……” 讲台上的老师滔滔不绝地说着图灵的一生，可是叶明却连图灵是哪位都不知道，完全当做一个故事在听，好在听故事也比上午那个计算原码补码反码的题要好得多。 他正昏昏欲睡着，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传给了他一张纸条。叶明将纸条拆开，只见上面写道：“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去唱歌吧。”他仔细打量这张纸条，发现既无开头也无落款，只是看那娟秀柔美的字体，应该是出自一个女生手笔。 叶明环视四周，果然看见右后方坐着的张晗月在对着他微笑，而张晗月旁边的黄思聪则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叶明并不害怕黄思聪，只是他实在不想搀和到他们中间去，觉得自己十分不愿和他们产生什么交集，发生什么故事，于是他在纸条上写道：“谢谢你的邀请，只是我晚上有约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将纸条重新传了回去，张晗月欣喜地打开纸条后满脸地失望神色，望向叶明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怨。黄思聪也瞟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见叶明拒绝了张晗月，以为叶明惧怕他的权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课之后叶明起身欲走，不料张晗月却立马跑到叶明身前，质问他道：“叶明！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唱歌？！” 叶明笑着应道：“不是躲着你，我晚上真的有事情。” “你晚上有什么事？”张晗月不死心地问道：“什么事能比我重要？” 叶明清楚地知道，这小妞并不见得是真的喜欢自己，她是被人宠习惯了，以为所有人都会以她为中心，于是淡淡道：“我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必要跟张晗月同学你一一汇报把。” “你！”张晗月指着叶明，起得说不出话来，小胸脯一起一伏，在外人看起来，或许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姿色，只是无奈叶明身边的都是些不能以常理推断怪人。 张晗月正气愤着，李司晨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淡淡道：“请你让一下，我们要回去了。” 可能是李司晨身上的阴郁气质十分不友善，张晗月好像特别怕他，闻言乖乖地让开了道路。叶明见状挑了挑眉，心道李司晨这厮还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见了都害怕。他在心里习惯性地腹诽着李司晨，却也十分聪明地跟在后面溜了出去，但是瞥见张晗月那不甘的眼神，叶明不仍自主地叹了口气，心道这是什么世道，我不惹事事惹我。 二人告别了小胖同学回到了家里，下午没课的徐紫凝早已把晚饭做好，三菜一汤的标准配置，而其中一道菜正是叶明十分喜爱的西红柿炒蛋。 “紫凝，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叶明一边吃着西红柿炒蛋，一边交口称赞道。“要不然我给你加点工资，你就不要去做兼职了。” 徐紫凝听他夸赞自己，脸颊微红，后又听他旧事重提，复又摇了摇头。 这么不开窍呢！叶明在心里愤愤地想到，这妮子看着柔弱，实则有主见得很，不然也不会不可接受其他人的资助，偏要靠自己把学费赚出来，真真欠打。 吃完饭李司晨便上了楼，叶明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会去过问什么，只是这样一来，客厅里就剩下他与徐紫凝两个人了。 娘的，这不是在考验我的定力么，叶明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个以下半身思考的禽兽的本质，所以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他必须要赶紧找个话题来转移一下。他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本书，心知这是徐紫凝下午没有课无聊时做为消遣的，便拿起来随手翻了翻。 “紫凝，你看这个？”叶明十分惊讶，因为这是一本军事相关的书籍。对于一个女生，特别是像徐紫凝这样温柔漂亮的女生来讲，似乎不太适合看这样的书，用叶明的话来讲，就好像在咖啡馆里见到有人点了一份剁椒鱼头，好像不太搭调。 徐紫凝见他对自己看的书十分感兴趣，不好意思地在手机上写道：“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叶明对徐紫凝说她是随便看看的话持保留态度，因为他发现这本书每隔一些页数书脚便有一道折痕，显然是书的主人每次都在记录自己看到了哪一页，这肯定不是随便看看，而是真的在认真阅读。不过很快叶明发现自己有些病态了，人家喜欢看什么书是人家的自由，关你什么事，你现在又不是人家的什么什么人。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徐紫凝看了看表，示意叶明她要出发去兼职了。 叶明点了点头道：“好，我送你去。” 徐紫凝见他真的要送自己，心中暖暖，耳根通红地出了家门。 送徐紫凝进了烟火，叶明自己在街上随意闲逛着，因为徐紫凝兼职的烟火就在中央广场附近，所以他也就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这里。叶明有些心结，并不想来中央广场，但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那四尊人像脚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叶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找到上午的凉亭便坐了下来。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深田市，真的只是来这里上学吗，叶明扪心自问，当时李司晨选择学校的时候他并没有干预，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地名的时候，心里明显有些特殊的感觉。叶明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些不好的回忆，或许自己只是想看看当年爷爷战斗过的地方，他这样安慰自己道。 不，并不是这样，叶明实在骗不了自己，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保卫之战后，自己出生，在他记事的那些年里，爷爷虽然非常疼爱他，但精神状态始终不太好，最后在他七岁的时候郁郁而终，可以说在那几年爷爷整个人都是暗淡的，甚至悲伤的。现在想来，保卫之战时爷爷五十岁左右，正是壮年时期，他立了大功，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青云直上，前途一片光明才对，可是相反的，他却选择了隐退，不仅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甚至连一些好朋友，老战友也不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实在非常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怪异了。 父亲总是有任务在外，而母亲又不在，他的童年全都是跟爷爷一起度过的，所以他对爷爷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但是爷爷去世的时候他并没有哭，因为爷爷总是教育他，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坚强、要独立、要勇敢、要……有担当，所以他不明白，这样强大的爷爷会被什么样的事情击垮，甚至是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叶明望着爷爷的雕像，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增加，爷爷啊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