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张冯会面
张学良最近沉浸在学习中。【】他读书很慢,后来没有办法换人帮他读书,因为一本书没有读完,不好接手,他自己也忘了轮换的一说。所以,凯茜一直辅导他的德谟克里特的**精神。这门课之所以重要,是圣约翰大学就是以自由教育立本,很多说法是通识教育、全人教育或者博雅教育,主要是避讳,或者说不清楚。 这种避讳的中文式说法,按照国人的思维系统,迅速的理解为一种知识,多学总是好的,漠然以对之。自由教育(liberalartseducation),是以自由(liberty)为根基,而“自由”在老外概念的意思,类似中文就是开明的、慷慨的、不拘泥的、放肆无礼、解放、释放。 这种“自由自在的艺术教育”,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其实它就是研究人是怎么建立起一系列概念的,你接受这些概念的过程。它研究的是从人的本来面目,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现在的你。然后你就会知道人的罪恶是从哪里来的,怎么预防这些罪恶,怎么对待自己的罪恶。而别人的罪恶是上帝的管的,因为比无法去除一个人的思考能力。 这个算知识么?圣约翰大学坚持,这些比所谓的知识更重要,是通识,也是博雅,或者全人教育,随你解释,内容就是这个。从长期的教育看,其校友反馈意见也是坚决支持的。 所以,张学良所学的就是把他退回去,他自己研究自己是怎么变成如此的。这个只能成年人后来做,小时候人不太清楚这些逻辑,他们很难用思考的方法建立一个逻辑体系。 美国人怎么教育小孩子,也按照这个自由教育?他根本就不教育,小孩子自己,利用自己认识事情的过程,来建立人是怎么思考的概念。到中学大学才会接触这类哲学的成果。 张作霖大帅肯定不会送他的儿子上这种学校,反而从小就开始灌输满清贵族遗传的东西,加上老张自己的体悟,仁德为主;但贵族的思考方式,老张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不会重视。可是成功人士总结的经验往往不是自己成功的经验,虽然他们自己觉得是。这就是悖论。 张学良被灌输了这么多年,学起来就慢,因为虽然年轻,经历可不年轻,早就旅长、军长、军团长了,那是在战争时期的职务,还有师友的叛变,都让他反思,自己是怎么思考的呢?哪里来的思想,意欲,或者是毅力。 这些东西,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也就说,一个意欲的概念,大家很容易知道,但建立起来思想,就必须解决思想里的来源,但你不知道这些来源的根据,或者说不清楚,你为什么接受这些思想。不说清楚,就是不讲逻辑,不符合光和真理的圣约翰大学的校训,不算在这里学习过。 凯茜在他累的时候,就让他打会网球,凯茜自己陪着他打,有时候是球场学生们陪着他打。他的秘书陪读已经被他放在旁边看书去了,虽然秘书偶尔还是看看四周的环境是否安全。凯茜很是全心全意的陪读,她是一个基督徒了,对于能够帮助别人思考真理的事,绝对是大事了。张学良已经忘了她是谁的meimei了,就是一个学姐,前辈,因为她确实帮助自己学习。 张学良打球的时候,冯玉祥来了。夫妇两个人轻车简从,车开到学校里面才带着墨镜出来,挺胸也挺着肚子,打扮像一个南洋富商,被人领到张学良的球场。拿下墨镜,看着张学良与凯茜打球。 张学良球打得好,也能在陪女士打球中体现出来,因为他能够控制球的线路、力度和落点,让凯茜不至于太累,又很有兴趣,贵族化的东西真的是无微不至。 两个人打得高兴,冯老大驾临。张学良认识冯玉祥,冯玉祥在东北混过一段时间。张学良放下球拍,快步走过来说,冯伯伯,听说你也来读书。嗯,我来看看你怎么读书,冯玉祥嘲讽的地说。 张学良解释说,看书要仔细思考,所以不能坚持太久,打球运动,也是圣约翰的学风,也可以帮助思考。张学良也不愿意多说。对自己父亲一样思想的人,你怎么跟他说你的思考模式怎么来的,他们是不懂的。 冯玉祥就问他在思考什么问题,张学良回答,我在考虑,我的思想来源,我怎么接受的这些思想。这就必须牵扯到我的行为,所以我又想我的行为,是什么思想主导的;当然我的对手是什么思想主导的,也是要考虑。这样一个道理,学起来就慢。好在我的时间充分,前线也不需要我了。 冯玉祥说,那么你认为什么思想是对的呢?张学良思考一下,他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老古板的人。等了一会说,我还没有思考什么是对的。我还没有到判断什么思想是对的;我在思考我是怎么思考的,就是我的那个,想事的这个过程。 冯玉祥漠然。这个想事过程,很多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你非要思考这个过程,真的不容易。最后问道,学习这个有什么用?张学良回答,没有想过有什么用,只是要明白自己而已,活一回人,总要明白这些道理。哲学家说,善从何处而来,恶也从何处而生,但避免邪恶的方法也会应运而生。 冯玉祥似乎听得懂了一些,就是说明白自己的思考模式,找出这个过程,是善恶产生的地方。 因为到了时间,张学良还要学习,所以,与凯茜打了招呼,先自己看书去了。凯茜在陪同冯夫人李德全,凯茜在向冯夫人解释他们讨论的问题。北京汇文大学的李德全听起来不费力,思考就比较少,所以接受了穷人受剥削的道理,当然公平的概念,冯夫人也是建立有的。但她不是太有机会去体会,只能通过日常出行来体会是不够的。 冯夫人李德全平时因为要照顾家,无法专门出来学习,所以这次也借着陪同丈夫的机会,了解圣约翰的道理。 圣约翰大学低调处理这些事,军阀们与自己的理念不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找我要学历,你怎么学都行。教会学校不是反动,这是误会,他是不让你“进步”,只让你做事要善良,帮助兄弟们。当然,这个兄弟也是包括你的敌人。
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娱乐,强霖邀请两个人和咖啡。凯茜因为要陪冯夫人,也担心张学良的学习,就有些犹豫不定。冯玉祥对夫人说,你也去帮助学良学习吧。冯夫人笑出了声,老冯从来不缺乏幽默。他就与凯茜去研究张学良的怎么学习。 冯玉祥也慢慢喝着咖啡,两个人聊着南洋的叶挺,聊着上海附近的陈公博夫妇,聊着凤鸣长江的系列厂家,聊着红党红商会的产业,聊着红军和朱德,聊着苏联未归的学生们。 这个问题老冯一时也无办法,自己的儿子冯洪国和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都滞留在那里了。 强霖说他要在这里完成很多的课程,无法陪同他的参观过程。冯玉祥说,没有问题,你可以帮我打个一个招呼,我自己去参观。看强霖不放心,说我可以带着你们的圣约翰大学的学长唐悦良一家,南京外交部也不缺他一个。强霖说,有学长在那就放心多了。 等到大家结束课程,张学良冯夫人凯茜也来到咖啡馆,大家一起去强霖公馆。今天的女主人是陶斯咏,名头是强霖的结义jiejie,上海惠普慈善救济基金会主席。大家入座,安排的都是上海特色的菜,差不多都是基督徒,就开始祷告,然后吃饭,话也不多。 吃完饭,大家的话题就转到慈善救济,讨论穷人的产生,江西的土改,以及土改以后的慈善救济精神的注入,不让他们返回穷困张学良说他给陶斯咏10万大洋的资助,救助那些穷困人家和孤儿;李德全说西北的穷人还更多,张学良说,你可以把西北的穷人送到上海和沈阳,沈阳的我管,基金会的普莱特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委托他照顾。 冯夫人李德全是西安基督教慈善救济基金会的董事,所以她是认真的在为西北穷人在着想。陶斯咏说自己在上海刚开始建立孤儿学校,可以接受一部分,我还可以找教会的基金会帮助。李德全谢谢了他们,说是会让基金会联络他们。 平和的话语,是基督徒的基本修养。老冯的大嗓门也很低调,实在是这些人太平静,也没有可争论的话题,大家平和的气氛中告别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