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连续数日,宫城内风平浪静。本文由。。首发戚长缨心想也许这是因为她那几日洒的猴血起了作用,一时间这妖怪才不敢出来害人。 她信步在宫城四处察看,途经前殿点口时,看到眉嫔的婢子跪在那儿抽泣不止,不由心生困惑,便走去问在一边站着的黄全忠道:“黄总管,她怎么回事儿?” 黄全忠淡淡扫了那婢子一眼,语气冷淡道:“眉嫔娘娘大白天发了梦魇,喊着要皇上过去,这是她宫里的人,想请皇上过去看看眉嫔娘娘。” “这有什么好哭的?向皇上去通报一声不就得了呗。” 黄全忠遥遥望了一眼殿内,压低了声儿在她耳边道:“皇上现下正跟新晋的桃贵人一块儿在里头呢,哪愿意让人进去打扰啊?” 他说着又白了那婢子一眼:“这丫头打发了也不走,偏要大白天的跪在这儿给皇上和她家主子难看,奴才我可没那么不识趣儿,打这个时候闯进去的话,保不准被皇上一脚踹出来哩!” 黄全忠这人做内侍做了三十多年,简就是个活脱脱的奴才精。 戚长缨颇为敬佩地看了他一眼,抱拳道:“总管真是尽职尽责。”她本意是讥讽他,不想这黄全忠听了还得意得鼻孔朝天。 “不过,皇上和桃贵人到底在里头干嘛呢,叫这丫鬟跪太久也不好罢?”戚长缨说着探首往殿内瞄了好几眼。 黄全忠赶扯了她一把,瞟她道:“法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皇上和妃子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事,这你都想不到?”说着,那皱缩的眼皮一眨,似嗔似羞地向戚长缨飞来一道秋波,吓得戚长缨脸上的笑僵瘪成菊花一般灿烂。 二人正说着,殿内传出了脚步声,黄全忠一肃,轻声道:“准是那桃贵人出来了。”戚长缨闻言,飞快站到了他身侧去。 她低着头垂着眼,望见一双精巧米分面的绣花鞋出了门槛,暗暗叹道,好小的一双脚—— “奴才见过桃贵人,贵人慢走——”黄全忠道。 “有劳公公了。”桃贵人淡淡一句。 戚长缨听着这声音,忍不住抬眼去瞧,不巧那贵人刚好转身,除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和那纤细窈窕的背影,其他的,她什么也没瞧见。 …… 萧京,宜修酒楼。 傅连春面覆轻纱,只露出剪水双瞳和光洁额头,肌肤雪白,身姿纤纤,举手投足间风姿万千,引酒楼内众人纷纷侧目。 “哪里来的妙娘子?”一名锦衣男子上前笑吟吟问道。 傅连春身旁的婢子一步挡在她跟前:“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家小姐也是你这等市井之徒可以随意搭话的么!” 那男子不怒反笑,手一动,一把将那婢子推开,手往傅连春覆着轻纱的脸探去,傅连春眼波不兴地后退一步避开。 “美人儿,害羞了?”那男子不依不饶,伸手要去抓她。 眼看就要触到眼前美人的面纱,他忽地眼前一黑,闷哼了一声,晕坐在地,回过神后才发觉竟是被人打了个闷棍,登时怒从中来:“谁敢打我?!”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敢,怎么的?” 男子转身一看,眼前站着的cao着棍子的人竟是一名白皙清秀的少女,他气急败坏道:“哪里来的泼妇!” “你说谁泼妇?”不远处酒楼楼梯上不知何时站了三名男子,正是李贤昀、秦朝燕、苏梓辛三人。 李贤昀望见楼下那拿着棍子的少女,目光一沉。 说话的是秦朝燕,他慢慢走到那男子跟前,冷冷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说谁泼妇?” 男子见对方人多,一时脚软,啐了一声,悻悻然地离开了。 婢子上前向秦朝燕略一行礼:“奴婢替我家小姐多谢这位公子了。” “这不是傅小姐么,”苏梓辛悠悠上前来,转而看向那婢子,“你家小姐该谢的恐怕是那位姑娘才对。” 傅连春露在外面的眼眸始终木然静默,没有一丝波澜,形同傀儡。那婢子连声应是,跑去向先前的少女道了声谢,便扶着自家小姐匆匆上了楼。
李贤昀站在后面,目光紧紧地攫住那少女的身影,一言不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去。 少女在那儿俏生生地立了片刻,忽然抿嘴一笑,小步欢快地跑到秦朝燕跟前。 秦朝燕看她一眼,神色柔和许多,佯怒道:“又调皮!” 苏梓辛吃惊不已:“你们……”一旁的李贤昀更是说不出话来。 秦朝燕微微一笑:“二位,这就是舍妹夕月,我早说过她调皮顽劣了,没想到第一回见面就让你们看笑话了,夕月,还不快把棍子放下?” 秦夕月白皙的脸微红,放下棍子,对着苏梓辛行了一礼,又转向李贤昀,抬眼对上他那双闪烁的星眸,也是一怔:“是你——” 李贤昀只觉耳根发烫,握拳咳嗽了一声:“我叫李贤昀,那日——多有得罪。” 秦夕月想起自己那日什么也没说就跑开了,登时面若飞霞,垂眸道:“我也有错……” 苏梓辛看着这二人,了然一笑。秦朝燕则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你们两个早就认识?” 秦夕月低声道:“见过一次。”她垂眸时眼睫像扇子一般落在颊上,李贤昀默默地看着,想到那日微雨中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清澈傲气的眼神,感觉心尖好似有羽毛拂过一般的痒。 苏梓辛及时解围道:“看来秦小姐与我们确是有缘分。朝燕,令妹适才仗义助人、不畏强暴,好生有魄力,倒是与我先前所以为的大不相同,真真令人佩服!” 秦朝燕笑了一下,看神色分明是很高兴,不过嘴上仍是谦虚:“这丫头最不知天高地厚,从不晓得害怕二字如何写,我就怕她在外不小心得罪了人。” 李贤昀忍不住道:“既然她是你的meimei,我们自然也会好生护着她,在这萧京之中,有谁敢同拂了我们三人的面子,除非是不想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