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秘境
小风回到自家院子,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本来吃奶吃得舒舒服服,却发生这种事情。此时此刻,小风似乎并不在意,未将杀人之事看得过重,还以为打架斗殴杀个人,乃是天经地义。走到前院,闻到房内飘出的药味,大眼睛一转,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小调。 “这小子,怕真是惹祸了,唉……” 王老伯叹了一口气。听到哼哼呀呀的叫声,王老伯一怔,想不到小风回来后,还是这么轻松。旋即,王老伯面现诡色,暗道:“借此机会,倒要好好整治这小子一下。”转念之间,急忙躺在床上,假意睡去。旋即,传出一阵鼾声。 小风哼哼呀呀,虽然未将杀人看得过重,但内心也有一丝不安。思虑一阵儿,便朝王老伯所住前趟房屋走来。进屋一看,见王老伯睡去,暗骂道:“死老头也睡去了,真是衰运。娘的,想让你替小爷挡驾,看来是不行了。” 暗骂之后,王老伯鼾声更大。 小风见状,不由气道:“老家伙,这种小事还要我亲自出手,真是累死了,娘的。”见王老伯仍在沉睡,此时鼾声忽然停止,没有一点反应,遂嘟囔一声:“老头呼噜真响,看来是睡了。娘的,真是晦气!”走到床边,摸摸王老伯前胸,又探探鼻息,竟然没有呼吸。微微皱眉,眼珠不由一转—— “啪” “啪” 小风挥手打了王老伯两记耳光。吼道:“老头,小爷我今日惹出乱子,你倒睡个没完,快快起来。” 王老伯还是没有反应。 “哈哈哈……”小风转而大笑,可见孩子心性,真是反复无常。 “娘的,老爹死了,你也要死。但你要死也应看看我有无灾难,今日刚刚触了霉头,你便死翘翘,这老东西真是没良心!” “啪” “啪” 又是两声。 “让你占着小爷床位。” “让你就这么死翘翘!”小风边打边骂。 小风自小便和王老伯住在一起,只有饿了想要吃奶,才去找樊静茹。按说,一老一少两人常年住在一起,日久天长总有感情,而小风此举,乍看却无一丝悲伤。这也不怪小风没有悲伤,只因小风天生聪明,感应能力好似极为特殊,不论何事,很少能瞒得过他。只是可惜,今年已经十岁,才念过几日书。平日里,不是钻山,就是胡闹。最喜欢的事儿便是赌博,经常跑到镇上赌场,观赌,参赌。 濮良智夫妻也曾管教多次,却是没有丝毫效果。逼他读书,小风总说:“我的娘啊,书就是输,摸了书,肯定输,那要触多大霉头。”爹娘拿他无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适才探王老伯鼻息,小风便知老伯是闭气诈死,遂借机整治老头。 几年来,小风越来越邪气,不知会闹到哪一出,便连自己爹娘都不得安生,何况这王老伯。但奇怪的是,尽管小风邪气,王老伯挨整的次数越来越多,但老头却无半点怨气。不但不怨,反而在被整后,还在背后暗暗偷乐。老少两个如此诈来诈去,已有三五年。老头尝尽苦头,即便占些便宜,也痛苦万分。 小风打得累了,也有些兴趣索然,全然没了往日热情。坐在床边,自顾嘟囔一阵儿,静静想了一会儿,眼珠一转,道:“老头,这大冷天儿,你死了也没有温暖,小爷我给你加点热,让你死后能热热乎乎上路。”说罢,出门捡些枯枝。 须臾,小风抱着一捆干柴进来,道:“老头,小爷我今日大发慈悲,既不将你土葬,也不帮你天葬、水葬,而是将你热葬。省得你整日叨咕要成什么火德神君,小爷今日便送你一程。一把火烧了你,将骨灰撒在山顶,随风而飘,说不定真能飘到火离岛上。嘿嘿嘿……先让小爷替你打上一手,若是大点,便将你烧向东南,让你转世重生;如果是小点,就将你烧向西北,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小风说罢,果真从床下摸出四粒骰子,翻开王老伯眼皮,大叫道:“一二三呀,四五六,前前前呀,后后后,小孩有奶便是娘啊,你爹瞪眼吃不够。通杀——”说罢,抖手将五粒骰子掷往地上。但见那五粒骰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好久,才慢慢停下来——一个五点,两个二点,两个一点。 “唉……娘的,憋十。” 再次投掷,仍是如此,一连投了多次后,骂道:“娘的,小爷今日真是倒霉,手风怎会如此不济,竟连投了十次瘪十。衰运啊,衰运!”小风满脸失望之色,想到以往战绩,自己可以一连投出十八个豹子,同时扔出二十个骰子,每个骰子点数都一样,不由更加沮丧。骂道:“今日这是……娘的,今日乃是黑煞当头,逢赌必输,瘪十便瘪十,老头的运气也到头了。只好将你烧向西北,下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唉……”说着,拿起一捆干树枝,放在王老伯身上。 此时,老头暗自一惊,忖道:“这小子不只是吓唬吓唬吧?” 王老伯正想着,但听刺啦一声,小风竟然打着了火石。旋即,点燃火捻,随手向干树枝上一扔。登时,干树枝遇火即燃,烈焰骤起。王老伯初始之际还在犹豫,以为小风只是闹闹,待火势渐大,竟然烧到了肌肤,不禁暗惊,但他仍坚持未动。干树枝劈啪劈啪响着,从胸腹一直烧到下颚。再看王老伯,仍然未动。小风看得奇怪,暗忖:“老头难道真的死了?” 当火势即将烧到王老伯眉毛之时,小风也有些不忍,刚要拿开树枝。忽地——王老伯猛然坐了起来,旋即,平伸双手,顺势将燃烧的树枝撞在地上。随后,王老伯借势而起,身体笔直,跳来跳去,犹如像僵一般疾向小风撞去。 “娘啊——鬼僵尸!”小风见状,心下骇然,拔腿跑向门口。王老伯微微睁眼,不由桀桀怪笑:“哞——”地叫了一声,在后穷追不舍。小风慌不择路,竟然跑向后院。王老伯始终跟在身后,任凭小风如何躲避,都无济于事。无路可走,小风又拼命跑向前院。此时跑起来,身形犹如一道电光,比平日快了许多,迅疾异常。但无论小风跑得多快,都无法摆脱老头追赶。慌乱中,直向大院门口跑去。 一老一少,飞也似地跑出偏院。两人前后追逐,犹如流星一般,快速奔向东山。眨眼功夫,已经跑出数里。小风在前拼命飞奔,已经是气喘吁吁。拼力再跑一阵儿,陡然感觉身后已经无声。回头一看,不禁哭笑不得。但见王老伯早已停身,一面含笑,一面拍打身上灰烬,小风登时明白,王老伯竟然是装死。 小风转身而回,怒道:“老头竟然诈死。小爷跑累了,歇歇。” 王老伯趋步上前,回头看看左右,关切道:“臭小子杀了濮二,你爷爷这次怕是不会放过你了,你留在家里,小命不保啊。” “不保?爷爷那老家伙,能把小爷如何?” “臭小子真不知厉害,以前你胡闹尚可,此次出了人命,且是你大伯之子,你爷爷怎能容你?” “这……只怪濮二逞凶,小爷气不过。” “气不过也不行,你现在还没有气不过的资格。” “娘的,小爷何时有气不过的资格?” “呵呵。”王老伯轻笑,摸摸小东西,道:“等你长大,修为无敌时才有资格。” 小风苦笑:“小爷何时长大?这幅模样,还能长大?” “小子,你懂不懂先抑后扬?” “不懂,小爷就知道先输后赢,先苦后甜。” 王老伯笑道:“你小子知道这个也是难能可贵。” “娘的,什么可贵,真是啰嗦。” “先输后赢,先苦后甜,就是一种忍功。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 “小爷不管这些,你只说帮不帮小爷渡过此劫吧。” 王老伯眼珠一转,道:“小子,渡过此劫,还需自己。别人能帮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明白么?” 小风听罢,气道:“老头莫要敷衍小爷,你若不帮,小爷又有何惧,娘的。” 老伯笑道:“这就对了,还是你小子有骨气。” 小风撇撇嘴:“既然小爷有骨气,那你还啰嗦甚么。” “不是老头啰嗦,而是……” 蓦地—— “嗷——” 一声呼啸传来,小风一激灵。只感到濮家庄园附近,充满一股威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难道狗爷爷知道濮二被杀了?这可如何是好?”小风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对濮风扬仍有几分忌惮。想起濮风扬那双犹如利剑般的眼神,便感觉浑身打颤。 不过,忌惮归忌惮,面对王老伯,小风却是一挺胸脯,豪迈道:“老家伙发怒又能如何,大不了一死。” 王老伯道:“你小子才十岁,未来尚有几十年活头。再者说,你小子若是修炼得道,恐怕活上千年万年也有可能,如今真若死了,怕是大大不妙。” “什么,修炼后可以活上千年万年?”小风一震。 王老伯侧耳听听,道:“有人正向这里赶来,你若不走,必死无疑。” 小风面色一变:“你这老家伙精灵似鬼,也无法为我开脱?” “老头子无能为力,再不跑必死无疑。” “那如何是好?” 王老伯暗笑,道:“臭小子,你在前跑,我在后追,千万别回头!” “还是小命要紧。”说着,小风撒丫子便跑。 “站住!” “站住——”王老伯故意大喊。 一老一少,一直跑到东山脚下,小风一晃不见。正在此时,但见空中一团乌云飞来,有如流星。乌云未到,劲气便迎面扑来。 “王兄,可曾看到濮风那个孽畜?”乌云刚散,转出一道奇伟身影。来人正是濮家家主濮风扬。此时,但见濮风扬怒容满面,一脸铁青。 王老伯笑道:“原来是家主到来,老朽也在替家主追赶濮风。” “哦?”濮风扬一怔,道:“濮风现在何处?” “不瞒家主,这小子贼头贼脑,甚是狡猾。老朽追到此处,竟失去了身影。” 濮风扬看着王老伯,疑惑道:“以王兄身手,难道追不上一个幼童?” “呵呵。”王老伯轻笑,道:“家主不知那小子身手?” 濮风扬道:“这孽畜只是有些蛮力,整日胡混,游手好闲,还有何身手?” 王老伯诡秘一笑,道:“家主说的不错,老朽也感奇怪,为何不见了呢?” 濮风扬皱皱眉,恨声道:“这孽畜到处惹是生非,今日竟然将老夫孙儿打死,这等恶事岂能容他。王兄,若非以往你护着他,老夫早有将他废去之意。这个孽畜,愈来愈邪异,全不似濮家中人。唉……老夫一时不查,起个名字居然唤作濮风,不但与老夫名字相像,尤其占了老夫前两字,岂非有克制老夫之意?” 王老伯笑道:“家主不必多虑,取何名字自是称呼而已。五龙镇以及青城,古往今来,无人不尚武,约斗自然有损伤,死人不可避免。况且,天都律法也并无裁定。老朽有句话,或许说了家主不甚入耳。其实,濮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恃强凌弱,骄横跋扈,镇里人对他厌恶至极,难道家主不知?再者……其他孙辈子嗣也不乏此类之人。家主如此气愤,许是因濮二乃濮良仁之子,你自然要看重一些。小风这孩子命苦,出生不过三年,濮良智便患了疾病,其母又是那等身份,现如今全家都要低人一等,能够活下来已属不易,我看家主还是……” 濮风扬道:“王兄,老夫知你爱护那孽畜,但此事若不严惩,我濮家岂能安生。濮家本族虽然不多,但外族却有数十户,出了这等恶事,若不给众人一个说法,不但本族族人难以服气,便连外族也要看老夫笑话。多年来,王兄多次相劝,老夫莫不给几分面子,但此事还请王兄置身事外。” 王老伯听罢,慢慢收起笑容,肃然道:“老朽活了一……一百余岁,几乎走遍天下。以家主武尊级别,在五龙镇可说是一方人物。家主知道,不消说整个天武大地,即便在这青城地界,类似家主这等修为之人,恐怕也是多如牛毛。家主那几个儿子,若是再无突破,将来堪忧。不瞒家主,老朽之所以长留在此,只为小风而来。至于其中内情,老朽依旧不便说出。但老夫可以明言,濮家若是只想安居五龙镇,且无外界势力介入,家主或可安然自居。但若想出人头地,光大门楣,开创一番大业,以老夫眼光,除却小风之外,整个家族再无第二人选。” “哦?”濮风扬一怔。旋即—— “哈哈哈……”一阵儿大笑后,濮风扬道:“王兄此言,是否言过其实?这孽畜已经十岁,却仍如幼童一般,恐怕将来也只是个侏儒而已。” “唉……”王老伯叹了一口气,道:“老朽满以为家主心志高远,原来却是鼠目寸光。如此言说,或许不甚得体,但老朽乃是为家主好,并非有意偏袒那臭小子。老朽可以断言,濮家未来,尽在小风身上。还望家主给老朽一个薄面,即便惩罚,也不要伤及小风性命。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濮风扬听罢,暗暗琢磨。随后,叹声道:“此子顽劣不化,常言说杀人抵命,老夫若不严加处置,何以服众?” 王老伯面色更沉,道:“家主真要小风以命抵命?” “不错。” “那家主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老朽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说罢,王老伯转身离开,径向濮家走去。 濮风扬刚要叫住王老伯,却又及时收口。对于王老伯这人,濮风扬甚感奇怪。不知怎地,这十年来,在小风未曾出生前,确切说是在樊静茹怀上小风时,王老伯便来到了濮家。对外人来讲,王老伯自今仍是一个迷。这王老伯看似清瘦,毫不起眼,但在濮风扬心中,却有一股难以琢磨的气度,普通但却神秘,隐隐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凌。看着王老头背影,濮风扬颇为纳罕,这老头为何如此护着那个孽畜?思虑过后,又在左近搜查一阵,方才腾身而去。 五龙镇,位于青城西北,因五座山峰环绕而得名。
五座山峰高达万丈,恰似牛角,气势飞动。传说在上古时期,五牛神曾来到此地,并在这里歇脚。酣睡中五牛神翻了几个身,竟挤压出五座山峰。巧合的是,五座山峰其形隐约如牛,因此,镇子便叫做了五牛镇。后因“五牛”两字有些拗口,又显不出神气,着实不如“五龙”二字来得响亮,便逐渐改称五龙镇。 五龙镇四面环山,山外有山,奇崛险峻。万山深壑,纵横交错,连绵不绝。整个天武大地,这种山脉也不多见。山内不但多有灵药灵物,也多有瘴气,极难行走,该镇人很少进山。虽然瘴气有毒,人们并不十分担心,令人担心的是,山里充满各种野兽及妖兽,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此镇距离青城约有二百余里,因道路难行,来去极为不便。只在西南、东南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通路,且这条通路极其狭窄,两侧壁立千仞,恰似一线经天,被称为“生死关”。镇里有位马秀才曾曰:“若出生死关,两眼泪不干。”因出山危险,只在每月初一,人们才结伴而行。 正因如此,镇上人为了生命,每家每户都有习武之风。而习武不但是为了保命,同时也为进山狩猎。五龙镇虽然叫做镇子,但此镇却比一般镇子大上许多,方圆数十里,恰似一座小城。镇内应有尽有,因外出不便,各种货物都有专供。 远眺山峰,陡峭雄伟,直耸云霄。峭壁上瀑布倾泻而下,发出隆隆巨响,水面波涛汹涌,诡异而壮观。远远仰望,恰似飞龙经天,垂天而上。瀑布飞泻,隐有龙吟之声。山峰下,有一深潭,名曰“死潭”。“死潭”固然极寒,却并不结冰。 死潭深不可测,冰冷彻骨,触之立僵。 宁去阎王殿,莫近死亡潭,人们广为流传,可见当地人对死潭之恐惧程度。死潭附近寸草不生,水面鹅毛不浮,落水即死。百丈以内,乃是死亡禁区。人们视之如地狱,畏之如鬼神,皆避而远之。 死潭。 “还有些功夫,先去那里泡泡……” 小风自从在峰下消失,便一头钻进了死潭附近的树丛之中。适才濮风扬释放出的威压,令小风着实大吃一惊。尽管小风身子坚韧,但在那种威压下,却有些承受不住,连喘息都很困难。躺在岩石凹处的水里,火热的身子稍感凉爽。 看一眼天色,小风暗道:“此地虽然是死地,狗爷爷不能到此,但长久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老东西那气势为何如此强盛,难道修炼玄气真的有用?娘的,老头曾交给我一本小册子,说是极为有用——难道真像他说的那么玄乎?此次打死濮二,看来老家伙定不会善罢甘休,平日里便看我不顺眼,几次都要下狠手,若非老头拦阻,恐怕早已死翘翘。看来,为了自己……还有憨墩、小花等几人,修炼玄气才能保命。对,管他有用无用,先修炼修炼再说。” 思虑甫毕,小风陡然坐起,循着山壁而行,最后找到一丛灌木。钻进去后,在一块岩石的缝隙内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内有两件衣服,还有几块干rou。吃了两口,随后跳下岩石,钻出灌木丛,径向后山深处跑去。大约跑了盏茶功夫,在一突出的峭壁底下,有一块深绿色的岩石。小风四处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爬上岩石。翻过岩石,下面竟是一条极为隐秘的暗路。 小风稍停,看着熟悉的小路,脸上露出一丝邪异之色,随即轻身向前。小风轻车熟路,顺着小路跑出百十多丈远近,来到一巨型岩石前。侧耳倾听一阵,然后悄悄转过岩石。岩石后,赫然出现一个洞口。向内看去,洞内漆黑,黑黢黢的看不到底。小风仔细回头看看,见无任何动静,方才小心进洞。山洞极为隐蔽,幽深黑暗,洞口前有岩石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极难发现。 小风平素顽劣,但今日却十分小心。不过,死潭附近,也绝不会有旁人前来。进入山洞,洞内冷风更盛,极冷极寒,但小风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山洞漆黑,冷风吹过,感觉有些阴森恐怖。在洞内走出二十几丈远近,出现一个水池,约有十丈方圆。池水清澈,池中心冒着水泡,寒气蒸腾,在洞内飘荡。 “娘的,跑得也累了,先歇息一阵!”小风自顾念叨,扑通一声跳进水池。“哎呀——今日这水池怎么如此寒冷?真是奇怪,水泡越多池水越冷,究竟是何原因?”刚刚念叨完毕,骤觉身子涌起一股温热。温热愈来愈浓,慢慢适应下来。 小风能够到死潭附近,并非随意而来。他也知道此处是死亡之地,只因几年前淘气,惹得几位堂兄发怒,为了保命方才不顾一切钻到死潭附近。原以为必死无疑,可谁曾想到,钻进来后只感到有些寒冷,并无任何不适。 小风躲过追杀,在这里呆了几日。后在王老伯劝说下,濮风扬也慢慢消气,小风这才离开这里。但从此以后,每当濮风扬或是家中其他长辈对自己发怒,小风都会跑到这里躲避。令小风感到奇怪的是,偶然在池水里泡过,不知怎么回事,总感到自己格外精神,身心变得格外清爽,感知能力特殊灵敏。不论自己想些什么,若有疑惑处,都能迅速理解,快速想通。 小风边想边走到洞壁前,摸索着找到一道缝隙。那缝隙极为隐蔽,若非细看极难看清。小手伸到岩壁缝隙内,掏出一本小册子和一块圆形红石。那小册子已经发黄,小风将圆形红石放在一边,拿起小册子细看。小册子入手竟然不轻,乃是角皮所制,异常坚硬,不知是何种兽皮。 翻开小册子,只见册子正面尽是古怪文字,而背面则是一副人体图形。图形上,人体各处均是文字与黑点。黑点上下左右,文字密密麻麻。小风只看了一眼,便觉头大,竟感觉有些眩晕。晃晃脑袋,再看时还是一塌糊涂。 “娘的,这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这些字稀奇古怪,恐怕是它认识我,我可不识得它。这……这如何是好,怎么修炼?这等破书,老头竟然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不可遗失、不可泄露。娘的,老头竟敢戏弄小爷。”小风暗骂,随后苦笑一声,气得把小册子甩在一边。 “啪嗒”一声,册子竟被甩进池水里。 小风并未在意,举步迈进池水。正要坐下时,无意间,发现那小册子被池水浸透,竟冒出一丝丝蓝色气体。小风大奇,伸手拿起册子一看,不由妈呀一声。但见小册子周围,缓缓出现一道龙形红影。龙形红影慢慢升腾,竟然飘动起来,绕着山洞缓慢飞行。 不一刻,那龙形红影越飞越快。又过了片刻,龙形红影竟然化作一道淡红色光环,龙形越来越清晰,浑身闪着白光,刺目耀眼。又过片刻,龙形红影减缓速度,径向小风飘来,围绕小风疾速转动。转动好一阵儿,龙形红影方才慢慢减缓,最后飘在小风面前,轻轻颤动。 小风大奇,盯着红影,一瞬不眨。 不久,红影愈来愈淡,龙形则变得更加清晰,慢慢现出龙身,似有实质一般。龙身活灵活现,在小风面前扭动。小风怔怔出神,看了好久,不由好奇心起,犹豫着伸出小手,缓缓抓向龙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