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空欢喜
赵家大房赵李氏来了顾家拜访，近日里，府上既没有喜事也不是逢年过节，亲自上门倒是难得。 北院的五姑娘早早的就听着信了，这会正让铃铛拿了新做的衣裳过来，又特意带上了去年阳春宴赵李氏送她的簪子。 去年的阳春宴，赵牧远就来过顾家与北院嫡出二少爷顾安勍一向走的近，虽说顾安勍是随父经商，倒是与赵牧远结缘。 是以，一来二去的，见着五姑娘也多了。 赵家与顾家本就打算结亲，可没寻着缘由，赵李氏早早就将主意打在了顾家四房的嫡出姑娘身上。 可四夫人又不怎么好套近乎，倒是大夫人通明理，熟道了再提及也不迟。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个不孝子竟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 五姑娘顾安予是庶出，若是嫡出此事是天大的好事，即便顾家不应，可清白没了总归是要应下的。 偏偏是个庶出，还是个定了亲的，定是京城李家高门，这要传了出去，她赵家得得罪多少人落多少笑柄，到时候不仅仅丢的赵家脸面，顾家和李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赵李氏也是乘着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便上了门。 大夫人倒是觉着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赵李氏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 这会正坐着一盏茶都还没喝上，顾安予就已经来了，面色红润带着微微笑意，身上穿的春衫锦绣，头上带着小雕珠花的簪子，明艳动人。 见着她，赵李氏心里又是一沉，不由得朝她腹部看了去，信上说两个月多了，倒也瞧不出个甚。 “安予见过母亲，见过赵大夫人。” 行礼标准，身姿端庄，的确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也是个模样出挑的姑娘。 赵李氏固然可惜，心里忍不住暗想，不孝子何人招惹不好，偏偏是这个五姑娘，定的亲事也极好，她家中的女儿嫡出还没一个庶出嫁的好。 果真是世世代代的名门望族，这顾家嫁出去的闺女不论嫡庶从没有做妾室的。 这也是她为难之处，若是能让五姑娘做牧远的妾室，奉子成婚也算添了福分，可顾家自然不会同意此事。 “瞧你病了几日，省了你这些日子的晨省，现下瞧着气色是好得多了。” 顾安予心思不错，抿嘴微微一笑，道。“多谢母亲关怀，虽病了几日，昨日起就好了不少，今日便是能下床出门，好几日没见着母亲，也惦记着。” 陈姨娘虽为人多话没多大的隐晦心思，可这顾安予自幼就瞧得明白，进了主院的姑娘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呢，倒是多多少少学了早嫁出去几年的大姑娘作风。 大夫人能喜欢顾安予与这点不无干系。 “瞧这五姑娘端庄贤淑，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嫡出的，也是大夫人教导的好，让我也是看的有些艳羡。” 赵家大房庶出不少，赵牧远的性子就随了大老爷，都是些花花肠子，赵李氏平日里就cao碎了心，庶出一个个都又是心眼多，姨娘们也是不安分。 “也得瞧姑娘性子如何，性子好自然好教，性子不好的，暗地里如何对付你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话指的便是顾安宁。 赵李氏今日来可不是为了从大夫人这讨经的，瞧着顾安予还未走，心思有些沉不住。 “这不，今日来，我也是想我家三儿年岁不小了，过了说亲的年岁，早两年没收住性子，今年就想定了婚事，不瞒大夫人说，上回来，瞧着四房的三姑娘不错，识书达理的。” 三姑娘早就定了亲的，还是定的娃娃亲，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还未找上门。 四夫人自然不想准了这婚事，还暗中相看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可四方老爷是在朝为官的，讲诚心，为人固执，为此事，四夫人与四老爷冷了好几回也没能商议下来。 顾安予一听这话，眼里闪着慌乱，手里的是手帕蓦的拧成了一团，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张嘴道。“安予想着上回的功课还未做完，这就回去温习温习，明日得去学堂呢！” 大夫人听了这话，挥手让人回了去，扭头又看向了赵李氏，道。“此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就连四夫人都捏不住四老爷的事儿，你与我说此事当真是帮衬不上了。” 本就来往不深，大夫人也不会贸然应承下来。 赵李氏只是为了膈应顾安予罢了，随即道。“我今日来不是为别的，我听说方才的五姑娘有了身子，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便过来知会一声罢了。”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的，似是与她赵家的人无关。 大夫人听了这话，顿时觉着被打了一脸，方才还说道五姑娘端庄贤淑，这会又说起人腌臜。 “赵大夫人，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今日当真是吃饱了撑的上门诋毁人来了。” 大夫人哪能不恼，无缘无故的说起此事。 赵李氏总归是没再说别的，道。“大夫人的确会教养姑娘，可这姑娘到了年岁总是会动了心思，见着少年郎们一来二去的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无可能。” 大夫人心里再不高兴也知晓，赵李氏不是个糊涂人，若不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又岂会上门说起这些话。 不等大夫人再开口，赵李氏便告辞了。 等人走后，大夫人便让红菱亲自去将李大夫叫了过来。 而顾安予还在院子内暗暗伤神，让铃铛去主院听着话，后等人回来时，铃铛惊慌又害怕。 “姑娘，不好了，夫人将李大夫叫了过来，恐怕是要来给姑娘把脉来了。” 一听这话，顾安予愣了愣，抓着铃铛的胳膊道。“我让你送的信呢？送去哪儿了？” “奴…奴婢送去了赵家给三少爷的，可是…”铃铛反应过来，顿时落了眼泪。“可是奴婢哪会想到会这般，姑娘，现下该怎么办？” 做主子的还未哭，丫鬟倒是先哭上了，顾安予摸了摸腹部，虽只有两个多月，倒是比平常大了些。 大夫人并未让李大夫来给顾安予把脉，来的只是徐mama还带了一碗汤药和白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