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白头坡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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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老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堂屋说话吧。” 乔慧怔忡不定跟勾老板到了堂屋,勾老板将茶盅放在她面前,说道:“这只是我心中的猜疑,并没有证据,你是学法术的人,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乔慧心中悬念着徐小七,便说:“大师伯,你有话就直说吧。” 勾老板愁眉不展,说道:“趁我两个女儿这会都不在家,我就长话短说吧。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的两个女儿都住在家中。她们的婚姻本来好好的,但都没落得好结果!我家中这些年一直在走霉运!” 顿了一顿,续道:“先说我小女儿银杏吧,她是前年才成的亲,她和她男人是由对歌相识并结成姻缘的,女婿姓李,是三十里外李家屯的人。两个人在婚前本来很恩爱的,谁知天意弄人,偏偏在回门那天,走在半路上,突然遇上打雷下暴雨!两个人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 “遇上这种情况,银杏她男人便说与我小女儿不适合做夫妻了!当雨停止后,她男人便丢下银杏,自已一个人回家去了。 “银杏又是伤心又是委屈,只得哭哭啼啼回到我们家中。我托熟人去女婿家说情,但女婿说什么也不肯回心转意了,银杏无可奈何,这婚姻只好就这么算了……” 乔慧听了也不由轻轻叹息,却不好置评。因为她知道苗家婚姻风俗中很忌讳这样两种路遇: 一是新娘子回门的时候,如果半路上遇到响雷下大雨,淋湿了衣裙,就认为大不吉利。从此,新娘子再也不回夫家了。男方也认为这婚姻天理不容,见女方提出中止婚姻关系,也是求之不得。 二是新娘回门的那天,如果路上遇到出殡的队伍,便认为遇到死神了。这是结婚之大忌。新娘从此再也不回夫家。男方自然也觉得不吉利,婚姻关系也就不了了之。 (苗族支系很多,大约每种不同的服饰为一个支系。支系不同,婚姻上的某些禁忌,自然也因地而异。) 勾老板说起大女儿勾银莲时,言辞有些闪烁起来:“我大女儿的婚事也是很不顺利,结婚不到四年,她男人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怀疑银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夫妻大吵了几回架,银莲就回家来住了……” 乔慧联想到先前看见钓鱼杆和勾银莲在树林里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心中已然相信他大女儿的确是不规矩的妇人。 乔慧害臊起来,有些生气说道:“大师伯,这种事情你跟我一个女孩子说什么呀!”说着便要起身走人,勾老板哀求道:“乔姑娘,你等一下,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该同你一个女娃娃乱讲的,但我后面还有话呢,请你听完再说嘛。” 乔慧无奈,只得侧了身子,低头红了脸听着他说话。 勾老板生怕乔慧离开,忙说:“我实话告诉你,我从前的婆娘也是名声不好,后来上吊死的……现在两个女儿也没落得好结果,村里人都风言风语乱传开来,说是我家的报应……我越想越不对头,我这辈子也没有做什么缺德的事情啊,怎么这些倒霉事情都发生在我家呢?难道是上辈子造下的孽今世来受么? “我前几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们家曾经得罪了一个姓元的草蛊婆——这事发生在我大闺女勾银莲才五岁的时候,有一天与元蛊婆的儿子在河沟边玩耍,后来他们为了小事吵嘴,元家男孩子也才五岁,二人在拉扯中,勾银莲将元家男孩子失手推下河沟,结果淹死了! “元蛊婆气汹汹找我家银莲赔命,经乡亲们劝解,我家便陪了元蛊婆一头大牯牛。元蛊婆不甘心,说一头牛的命能抵一个人的命值钱么?元蛊婆当时便诅咒我全家将来要遭天遣!现在我家真的遭到报应了!我怀疑是不是元蛊婆的诅咒显灵了? “然而元蛊婆已死了好多年了,这事也无从查起了。今天见到乔姑娘是一个女法师,我才想到要请你给我家消灾解难。假如是这个元蛊婆诅咒了我家人的话,或者是下了情蛊害我家人的话,不知乔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破解?” 勾老板说完这些伤心事,神情黯然。 乔慧见大师伯未老先衰,心里甚是同情,低头沉思良久,方才抬眼说道:“请问大师伯,你家的老房子在哪里?你能带我去看一看吗?” 勾老板听了这话,知道乔慧心中有了一些眉目,好生激动,连忙说道:“我这就带你去我家老房子看一看吧!” 乔慧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小七陪我们一道去吧。” 勾老板面现犹豫之色,乔慧宽慰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我帮不上大师伯的忙,我也不会对小七说出实情来的!” 勾老板心忖:“她也许是不放心和我两个人去看老房子吧,这也难怪她,虽然我名义上算是她的大师伯,但实际上却是陌生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女娃娃对我有提防之心也是正常的。” 勾老板本想说让自已的徒弟孙松一起去好了,随即想到孙松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让他知道此事反而不好,不如就依了乔慧,带上那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徐小七一道去吧。 勾老板陪同乔慧来找徐小七。乔慧敲了几下门,便听屋中徐小七的声音说道:“谁呀?” 乔慧心中怦怦的跳,说道:“小七,是我。” 徐小七嘟哝道:“你有什么事啊?我正睡觉呢……” 乔慧道:“我有一件急事,请你开门出来吧。” 徐小七只得穿了衣服起来开了门,他虽然睡眼惺松的样子,乔慧仍然多疑,有意走进屋中,仔细扫视了一遍屋子,见屋子里的确只有徐小七一个人,这才放了心。 徐小七纳闷地看着勾老板和乔慧,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乔慧瞥了一眼勾老板,对徐小七撒了一个谎:“刚才大师伯对我说了一些事,他怀疑他家的老宅子有些邪门,特意让我过去看一看,想做一场法事,所以我才来叫你陪我一起去。” 徐小七虽然是赶尸匠,但听说老屋闹鬼,吓得毛骨悚然! 乔慧揶揄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害怕,你一个男子汉害怕什么?亏你还是一个行脚师傅呢!” 徐小七脸上一红,说:“你怎么不叫二师兄同你一起去呀?” 乔慧道:“二师兄这会不是不在么,再说也得让二师兄留下来照看喜神吧。” 徐小七左右为难,也不愿乔慧和大师伯认为自已胆小没用,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你们走一趟吧。” 乔慧故意问道:“二师兄呢?” 徐小七道:“肯定是上茅房去了。” 乔慧不便说钓鱼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趁等候的功夫,回屋先取了行法术的包袱。 徐小七等候多时,害怕耽搁时间久了,天色就黑了,他可不敢晚上去那个有邪气的老屋,于是朝茅房大声喊话:“二师兄!二师兄——” 钓鱼杆此时正在坡上树林中快活,哪儿舍得回来?徐小七连喊了几声,见钓鱼杆不回答,微觉奇怪,便走到茅房找钓鱼杆,却没有发现人。 徐小七有些焦急地大声呼唤钓鱼杆,叫了好半天,才终于见到钓鱼杆从林间现身出来!徐小七问他到哪儿去了,钓鱼杆说自已到林中解溲去了。 乔慧听了这谎话脸上不由羞红,钓鱼杆做贼心虚地瞅了乔慧和师父勾老板一眼,疑心乔慧故意破坏自已的好事!有些紧张地问徐小七道:“你们叫我做啥子嘛?”
乔慧便说有事同勾老板到老屋走一趟,让他好生在屋中照看喜神。 钓鱼杆松了一口气,便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乔慧照前说了。钓鱼杆有些惊讶,但想到他们三人走了,自已正好与勾银莲继续快活,便不多问了,反而催他们快去。 勾老板狐疑地看了一眼钓鱼杆,也不多话,便和徐小七、乔慧一道向老屋走去。勾老板一路上若有所思,他刚才有意支开了小女儿勾银杏,目的是为了让徒弟孙松与大女儿勾银莲多说话! 勾老板因为大女儿名声坏了,担心她在这一带再难找到好婆家,与其让她和村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日后掉价改嫁给老光棍或有残疾的人,倒不如成全徒弟与大女儿的好事!钓鱼杆才三十岁,也不算太大,本质也不坏,而且没有赌博的恶习。 勾老板是赶尸匠出身,自然知道一般人家不愿意与赶尸匠结亲。赶尸匠洗手不干后多半是到异乡去做上门女婿。以钓鱼杆的条件,他在家乡白水村一带也很难找到中意的年轻媳妇。 勾老板盘算这样做既解决了大女儿的婚事,还可以让大女儿继续住在家里陪伴孤独的自已。如果钓鱼杆以前车为鉴,不愿再做行脚师傅,而想守着老婆过日子的话,自已就让他务农活…… 三人各怀心思走了一段路,乔慧随口问道:“大师伯,你家老屋离这儿远吗?” 勾老板指着前面一个山坡说道:“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家老屋就在前面白头坡下那片桑树林中。” 乔慧举目眺望白头坡,只见山坡上松杉环翠,山坡下泉石清幽,景色秀美迷人。心中偷想:“白头坡这名字本来吉利,可惜大师伯一家人的婚姻却很不幸,但愿我能用法术排除不祥,让大师伯一家日子能变得好起来……也让我和小七能白头到老……” 行惯山路的人都知道,往往目的地看起来近,走起来却有些远,三人行了一炷香功夫,穿过一片桑树林,沿着红色土路来到一座废弃的吊脚楼前。勾老板对乔慧和徐小七说,这吊脚楼便是自家老屋了。 这老屋有两个月没住人了,又是独门独户,显得有些阴森可怖!徐小七不禁有些胆怯。 乔慧一言不发,走到距离大门三丈远处,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凝眸观察了片刻老屋,便从包袱中取出一个法师用的罗盘来。勾老板正欲上前用钥匙打开大门,见乔慧举动奇特,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四周万籁俱寂,屋前屋后的树林如在窥视人一样!乔慧轻声对二人告诫道:“你们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我!” 徐小七和勾老板听了这话,都有些胆战心惊!徐小七下意识地靠近乔慧,眼睛注视着她的脸色。只见乔慧神情如临大敌,用罗盘对着屋子比划一番,不知她意欲何为? 乔慧没有让勾老板打开房门,而是先绕着老屋前后走了一圈,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似乎在寻觅什么物事。徐小七感觉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这一刻,徐小七心中油然对乔慧生出一种依恋之情,恍惚回到了小时候,他因为胆怯怕鬼,有时跟在jiejie徐小六的屁股后面行走一样,听见异样的响动时,登时吓得紧紧抓住徐小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