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二叔庶务繁忙,劳您忙里抽闲走这一遭,侄女当真是心中过意不去,还望二叔转告祖母她老人家,府中之事唯一尚且能应付过来,祖母莫要记挂才是。” 未曾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心中深觉好笑,他以为我会就此哭哭啼啼的不成?他们也太过小看我百里唯一了,今日就算我尚书府真的落寞了,我就算是要哭,亦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儿哭。 看来,经历了上次之事,经历了适才的明朝暗讽,对于尚书府依旧尚未死心呐,不死心不妨事,终归是要死心的。 “哈哈……唯一侄女啊,你这说的哪里话,你是二叔的亲侄女,二叔来探望于你,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依二叔看啊,你这是与二叔多日不见面,开始生疏了去,还是说,在侄女你的眼中,我这个二叔的担忧举足轻重可有可无啊?” 理所应当之事?劣根本性,岂非一朝一夕得以形成?长辈探望小辈是理所应当之事?这若是传扬出去,我百里唯一岂不是沦为不敬长辈之人? 不断的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成全你便是,于现今的我而言,对于外在的声誉,还会在乎不成? 但是,不在乎不代表我好欺,不代表我不会反击! …… 冷眼瞧着他不怀好意的嘴脸,轻飘飘的说:“瞧二叔这话说的,侄女怎么会与二叔生疏呢?就如二叔之言,您可是侄女的亲-二-叔啊,理应是侄女前去探望祖母与二叔的,奈何,咳咳……侄女不幸染了风寒,唯恐过了病气儿给祖母与二叔,这才将念头搁置下来,还望二叔恕罪。” “如此看来,倒是二叔的不是了,看来一段时日未见,侄女的本事见长啊,竟然开始不将我这个做二叔的放在眼里了。” 本以为还要与他虚以为蛇下去的,没想到,二叔的耐性也就这般,这才过招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然按捺不住,迫切的将他丑陋的盘算露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二叔多虑了,侄女未曾不将二叔放在眼里,更不是侄女的本事涨了,而是……而是……唉!罢了,罢了,一切皆是侄女的错,二叔海涵莫要与侄女计较才是。” “计较自然是不会的,怎么说你年幼,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都是自家人,这倒不妨事,只不过,你毕竟年幼,在他人的眼中不过是一……” 稍显急切的截断他即将要说的话,不顾他脸上挂不住的忧虑,极为无辜的哑声说:“二叔,您这是在怪陈伯拦您之事?” “唯一侄女啊!二叔……” “二叔您莫要怪侄女,也莫要怪陈伯,实则……实则……侄女有苦难言啊,您也知晓,此时的尚书府正值多事之秋,侄女嘱咐过陈伯,一切行事定要小心谨慎,唯恐落了把柄给有心之人,陈伯亦是听命于臣女,这才拦阻您入府呢。” 稍作停顿,不给他启口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怪陈伯呢,毕竟多日不见,没想到二叔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若不是您的声音未曾变化,莫说是陈伯了就是侄女亦是不会认出二叔来,呵呵……” 未曾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狐疑,心中冷笑,你来此,我阻拦不得,顺其发展;你有何目的,我亦是心中有计较。 可是,你若是妄想掌控一切,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里乃是尚书府,是我百里唯一的地盘,我想如何便如何,我想掌控大局,你就必须交权于我。 事态如何发展,是我百里唯一说了算,而不是你这个外来人说了算。 你若是想要避开,我偏不会如你的意,你哪里痛,我便往哪里戳…… …… “唯一侄女,不是二叔说你,而是你防范过头了,连管家亦是认出二叔来,身为侄女的你,却未曾认出,这……罢了,罢了,事情已然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莫要再提了。” 莫要再提?鱼饵已然抛出,岂会就此罢休?你不想要上钩,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甘愿上钩。 向不远处的陈伯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便听陈伯如是说道:“二老爷,您这般说,就错怪小姐了,在一开始,老奴亦是未曾认出您来,之所以在后来认出您是二老爷,只因您身上的外袍以及您身边跟随的小厮,小姐乃是闺阁女子,自然不会注意二老爷的着装侍从的。” 闻言,终是未曾忍住喉间隐忍了许久的笑声,没想到,我与陈伯竟然如此的默契,更是未曾想到,陈伯也有如此口齿伶俐的时候……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犹记得爹爹曾经说过这样的一番话‘莫要瞧不起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谁也不会知晓,在不知的明日里,你所瞧不起的人,会给予你怎样的惊喜以及惊艳!’ 这话用在陈伯的身上,乃是极为恰当的;当然,用在二叔的身上,亦是极为恰当的,二叔为人太过高人一等,凭他的脾性,定然不会将是管家的陈伯放在眼中。 但今日,就是他未曾瞧在眼里的陈伯给了事态发展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觑着他变幻莫测的怒容,笑声未曾停止,这无疑在此时中添了一把火,将愤怒的火焰烧的更加猛烈一些。 “呵呵……呵呵……陈伯,有些话在说之前在心中过滤一番,小心祸从口出。” “老奴受教了。” “恩,呵呵……二叔切勿恼怒,莫要怪陈伯的无心之言,一切皆是侄女的不是,侄女在这给您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便原谅侄女的眼拙吧!” “唯一侄女啊,二叔……” “呵呵……咳咳……不过二叔啊,仅仅几日不见,您怎么……怎么就变成呃……呃……这般模样了呢?呵呵……” 随着话落,院中便响起刻意压低的笑声,而我想要的效果亦是达到了,唇角的笑意加深,抿唇欣赏着他变幻莫测的愤怒…… 这就是他的痛,这就是他适才一直想要避开的话茬,其实不怪我的反应如此激烈,看了十四年如一日的二叔,此时的他却与以往十四年有着极大的出入,而且模样极为…… 应当说,不由得便引人发笑,试问,任是谁瞧见此时的二叔还能忍得住? 以往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全然散了开来,长短不一的披在肩头之上,眉毛不若以往的黝黑,如此时被秋风拂过光秃秃的树干,以往簇起的青须杂乱不堪,左一块右一块的覆在下颌…… 要怎么滑稽便怎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