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定了，我要回中国
“早上好，乔”，普拉希米笑着向李乔问好，同时手中翻动着煎锅在煎鸡蛋。 普拉希米的一招一式都有大厨的风采，让人觉得就算他不踢球，去米其林餐厅当个三星大厨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好”，一夜无眠的李乔回答的有气无力。 “来，尝尝我为你准备的早餐”， 李乔看了看，吐司已经抹好了黄油，香喷喷的煎蛋也刚出锅，还有果汁。 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昨天晚上普拉希米为李乔做了一顿“阿尔及利亚”风味的晚餐让李乔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什么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李乔本想说：“普拉希米，你太贤惠了”，但是话到嘴边，感觉很不妥，于是就没说。 自从普拉希米成为球队的职业球员之后，他就搬出来住，并且给父母买了房子。 李乔翻动着桌子上普拉希米定的一份份报纸，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红”了。 几乎所有基辅本地的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昨天李乔翻身下签约主席台的照片。 甚至还有神通广大的媒体找到了2005年基辅客场挑战哈尔科夫的比赛，李乔从看台翻身而下的那张照片，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下面配上的文字是“昨天的天使，今天的犹大”，（犹大在欧洲是叛徒的意思）。 最让李乔惊奇的是连《踢球者》杂志上也报道了这件事情，原来这是因为德国《踢球者》的主编知道“哈鲁纳”曾经和拜仁传过绯闻，敏锐的职业嗅觉让他觉得这件事可能有什么东西可挖，没想到的是却有意外收获。 李乔翻了翻报纸，杂志，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普拉希米你定这么多报纸干什么，你准备以后退役之后，改行当可恶的记者吗”？ 呵呵，这到真不是，其实是因为普拉希米很小就喜欢足球，但是那时他买不起一份2格里夫纳的报纸，只能是在报摊眼巴巴的瞄着，等老板忙的时候，火速看一下自己喜欢的报道。 后来小小的普拉希米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有钱了，这些和足球有关的报纸一定每样都定一份，这不，现在普拉希米有钱了，当然要实现当年的愿望。 “你管我，我爱定就定，以后我赚更多的钱了，我还要把《基辅体育报》给收购了”。 李乔竖起大拇指，说：“有志气，不过不要忘了，等你收购《基辅体育报》的那天，把这个可恶的记者解雇了”。 说完李乔指了指上面关于自己那篇报道的记者名字。 普拉希米扑哧一笑，说：“你知道你昨天那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李乔心想：“呵呵，好吧我是犹大，是白眼狼，忘恩负义行了吧”。 可这些词汇普拉希米一个都没有说，“你那样做是跟50万欧元说bye`bye”。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那几乎是5辆保时捷卡宴的价钱”！！！ 普拉希米说的很激动，李乔很少见到普拉希米这个乖孩子这么激动过。 李乔心想：“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普拉希米嘛，爱钱如命”。 李乔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普拉希米被李乔笑的心里发虚。 “没什么，其实我也很想要那50万欧，甚至比你还想”，李乔说，“在我的家乡，这些钱可以买5套房子，我其实都想好买了这些房子以后，怎么安排了”。 “怎么安排”？普拉希米问。 “一套给爸爸mama，一套给爷爷奶奶，一套给外公外婆，剩下的两套出租，让我mama去收租”。 李乔的一番描述搞得普拉希米心驰神往的，“这么好”？ “对啊，而且中国的房子和乌克兰不一样，不收房产税”。 “哇塞”，普拉希米大喊，“那算我一个啊，我也想到中国买房”。 李乔一看话题扯远了，说：“你不是想去巴塞罗那吗，你到时候可以在巴塞罗那买房”。 一谈钱，普拉希米兴奋了，可是一谈到遥远的梦想，普拉希米立刻蔫了。 “呵呵，那要到什么时候”，普拉希米说。 普拉希米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虽然也有梦想，可是他更在乎的是眼前的东西，比如现在的生活，他就挺满意的。 “乔，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做啊”，普拉希米怯怯的问，他知道现在问这个不好，可是他真的是很好奇。 李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你在基辅踢球有出息吗”？ 普拉希米被问的不知所以。 李乔也明白这样问不好，于是问：“你觉得你在基辅，最后能不能实现去巴萨的梦想”？ 普拉希米沉默了，现在自己根本踢不上比赛，还谈什么去巴萨？ 普拉希米摇摇头。 李乔说：“这就是我的担心，我知道如果我去了成年队，是可以拿到一两年的薪水，但是如果踢不上球，那么被下放回预备队也是很可能的，看看库切克吧”。 普拉希米也知道，可普拉希米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 “乔，实话实说，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普拉希米不笨，他知道李乔和自己是不一样的，李乔是有足球梦想的人，他需要的是比赛，是上场，是证明自己。 “不过我理解你，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普拉希米问 如果是昨天有人问李乔这个问题，李乔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但是经过一夜的思考，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李乔笑着说：“我想好了”。 “什么”？普拉希米问。 “回中国去”！！！ 李乔的回答让普拉希米很惊讶，“回中国去”？ “对”。 “那不是离你的梦想更远了”？ “暂时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李乔说。 “什么时候”？ 李乔一字一顿的说，“等欧洲有球队可以用亚洲第一身价买下我，并且给我9号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普拉希米不知道亚洲第一身价是多少，“亚洲第一身价是多少”？ 其实李乔也不清楚，李乔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中田英寿”的身价是1850万，但是是美元，还是欧元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管他那么多呢，李乔随口说：“1850万欧元”。 听到李乔的回答，普拉希米真是咋舌，“乔，呵呵，你的口气太大了”。 普拉希米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让欧洲球队花将近2000万欧元去买一名中国球员？ 李乔继续说：“否则我回来也只是坐板凳，有什么意义吗，职业足球我太明白了，身价意味着一切”。 道理谁都明白，但是普拉希米依然觉得李乔的计划太不靠谱了。 “我还是觉得留在基辅迪纳摩等机会比较好，毕竟如果有人受伤，我们就有机会，还有，你为什么非要9号呢”？ 李乔知道解释再多也是废话，理解你的不需要解释就理解了，不理解你的你说一万次也没用。 李乔拍了拍普拉希米的肩膀，说：“我有信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既然李乔决心已下，那么普拉希米还能说什么？ “好吧，乔，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普拉希米和李乔就是这样，虽然开始的时候，普拉希米都会对李乔的计划不赞同，但是最后李乔也总是可以说服普拉希米，毕竟和李乔比，普拉希米的意志力还是太薄弱了。 “对了，普拉希米你得先借我一点钱”， “多少”？ 李乔不知道从基辅回家需要多少路费，因为此前每年回去，都是洛巴罗夫出钱。 一想到“洛巴罗夫”，李乔顿时心如刀割，是的，他可以对不起全世界，但是不能对不起洛巴罗夫一家。 “5000格里夫纳吧，回中国应该够了”，李乔说。 普拉希米答应的很爽快，毕竟现在这么点钱对于他来说，就是毛毛雨了。 ***** 出了普拉希米的家，李乔打上出租车去往最近的机票代售点，他想买到最早一班去广州的航班机票。 此时李乔的脑海里想到一个人，是的，如果有翅膀的话，他真想马上飞去看到他，李乔心想：“也许此时全世界只有他可以理解自己的选择吧”。 李乔知道就算是父母这次也不一定会理解自己了。 李乔如愿买到了最早回中国的航班机票，是今天晚上8点的飞机，李乔把机票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接下去他要硬着头皮去面对一个人了，那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出租车停在一栋漂亮的洋房前，隔着栅栏可以看见里面的花园，一切都如7年前的那个雪夜一样，只不过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 付了出租车车费之后，李乔怯怯的，心怀忐忑的走向院子，院子的钥匙李乔有，他打开门，很轻，很轻，生怕弄出一点点声音，在这个过程中，他几次都想算了，行礼不要了，就这样跑了吧。 可是最后李乔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留在这里的何止是几件行礼那么简单，那是情，7年的感情，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