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很快孙权就不为摸不透廖化的想法而伤脑筋了，荆州来使黄林邀吴侯江上一会。 上次是为了偷袭长沙三郡善后的事孙权屈尊降贵，这次是孙权主动提出答应的。 他很想知道廖化在想些什么，计划些什么，嗅觉灵敏的他影影约约闻到了合淝大地吹来的含着肥沃土壤的土腥味。 心中很是期待，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但素来谨慎的他从不轻易表态，这次也一样，将刘晔好好招待了一番，也不提正事，亲近热诺的和他还一起逛了逛江夏城。 再次江上会面还是上次那套仪程，这次他还是带着张昭，一副我看着你出什么着风清云淡的样子。 之所以有如此底气，是因为孙权知道汉中之战即将打响，这关键时候廖化不可能再来和东吴生事，即使荆州的战役打得极为惊艳也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廖化的态度还是让他一愣。 “吴侯，我要江夏。”廖化开口就像孙权讨要领土。 孙权疑惑地看看左右，仿佛觉得听错了一般。 张昭冷哼一声：“廖元俭，打赢了曹仁你就以为可以吓唬我江东了吗？我劝你还是识实务的好，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廖化笑道：“江东人杰地灵，化从未小瞧过，只是江夏本属荆州，何来吓唬一说？” 孙权看了看张昭琢磨着廖化的想法，鲁肃就接上了，缓和了下气氛，聊了聊两家友好过往的一些往事，将气氛调节的不是那么针锋相对。 廖化笑道：“算了，今天看来仍是没有什么结果了，化还是走吧。” 孙权看着廖化，哼了一声，脸色很不好看，脸拉的很长。 你把我江东看成什么了，我孙权还怕你不成？要不是想看看这次曹军攻大荆州的结果，我大军要走你还敢拦不成？ 孙权是场面上的高手，游刃有余，有什么事都可以圆回来，进退自如。该发怒时就发怒，能不高兴的时候就不高兴。皆因为他做事都留有余地，不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去。 这也是很多领域的管理者必备的一项能力，刚刚还在发怒，让众人手足无措，面面相觑。转身大家伙又能笑眯眯地聊天愉快地玩耍，仿佛刚才的事不是这个人做的一般。让人摸不着他的态度他要干什么。 来去游刃有余。 用曹cao装必的那些话来说就是：“龙啊，能升能隐，能大能小。升则兴云吐雾，小则能隐介藏形。” 廖化笑道：“吴侯，化今日来真是带着诚意来的，孙刘联合是大势所趋，今日不怕让吴侯知晓……” 孙权等着廖化说我们帮你拿下合淝这句话等了半天了，他死死地盯着廖化。心中狂吼着，说啊！说啊！你不说我怎么好占便宜？从你这夺好处呢？ 廖化笑眯眯说道：“化准备在南阳宛城一带屯田。” 孙权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太可恶了，意思已经到了，宛城顺淮水往下就是合淝，但怎么接啊你让我？！ 廖化恶趣味发作了，心想你想占小便宜都不给你。 我和你合作攻合淝是你的荣幸，不和你合作，你就应该好好反省好好做人。 这个自恋的家伙。 一旁的邓艾忍不住用手捂着脸。 孙权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一国之君的风度了，该怎么将这话接下来引出呢？他忽然隐隐朝鲁肃使了个眼色。 鲁肃心领神会，说道：“元俭，我们在商讨江夏的事，你在南阳屯田的事与我江东有何关系？扯那些无关的干什么？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孙刘联合是大势所趋，这样吧，我东吴退一步，以赤壁口岸为界，划分江夏为两半，你我两家就此定下领土界限，我东吴就此退兵，如何？” 江东诸人脸色大变，这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割地退兵啊？旁人听得云山雾罩。 真的不得不说水上真的是一个聊私密话题的好地方，空旷的四周没有人可以知道谈话的内容，先前上船前那一番检查，外人以为是两家在置气，防备对方的正常之举。 他们聊了些什么还真没人知道。 孙权回到江夏后，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正好曹cao的使者刘晔还没走，孙权都顾忌不了了就恼怒地对鲁肃抱怨道：“这个廖化想攻我东吴，孤岂会怕他？但这大军在外空废粮草该如是好？孤最担心地还是他趁我江东退兵，顺江直下，讨不到好哇。” 鲁肃说道：“适才廖化不是要江夏么？肃想两家不好撕破脸皮，不是谈好给他一半么？这廖化还敢再招惹我江东不成？” 孙权摇摇头，说道：“我算看明白了，这廖化就是一毫无信誉的无赖，子敬能保证他拿到好处后还能静看我江东退去么？” 一旁的刘晔很快就分析出了这中间的道道，孙权这是在廖化这里讨不到好，想退兵呢。哼，恐怕你不仅只是为了退兵，在我面前做这套把戏就是想掩盖你想攻打合淝地目的吧？汉中之战还没打起来呢！看来孙权的意图已经透露出来了呢。 刘晔眼珠一转，既然孙权认为我没看出来，那就索性装做不知道吧，嘿嘿。 刘晔眨了眨眼睛，意外地问道：“吴侯，现在我们两家可是在合谋荆州的事情，怎么？这时候您要变卦了？” 继而他冷笑道：“当初写信丞相制定计划的可是你们东吴，怎么，你们自己拉的屎准备再坐回去不成？” 孙权默不作声，鲁肃怒道：“我江东何尝未出力？陨兵折将难道还是装的不成？” 刘晔冷笑道：“可是襄阳关键一战，你东吴又在哪里？” 鲁肃张了张嘴，无可辩驳。 孙权出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子扬先生如此说，我明日再和他廖化出战就是。” 刘晔换了个面貌点点头笑道：“明日，晔盼吴侯得胜归来。” 这时从门外转进一面目苍白地壮年将领：“明日某亲自出战，子扬先生可满意了？” 孙权大惊失色，他真的是惊呆了：“子明，你怎么？……” 吕蒙认真看着孙权道：“主公，大丈夫马革裹尸，为报主公厚恩，蒙万死不辞。” 将军的归宿在战场，要不然要他这个将军干什么，他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关，索性死在战场上也能含笑九泉。 孙权又怒又痛惜：“胡闹！子明，速速退下。” 吕蒙倔犟地看着孙权，孙权望着苍老一截的吕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叹了一声走出门外。 “我知道了。” 刘晔看着这对君臣，肃然起敬。 鲁肃看着刘晔道：“这下使者可还满意乎？” 刘晔笑笑不再作声。 这次以后刘晔对东吴再不敢小瞧了。 第二天，吕蒙带着两万水军对关羽发动了攻击，关羽冷哼一声，亲自出战，两军在江上厮杀惨烈，吕蒙冲锋在前，会到了关羽，被关羽反手一刀拍在背上口吐鲜血，被亲兵抢下。 吴军就此退去。 刘晔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见江东上下对自己怒目而视，也就不在这呆着了，回汉中复命去了。 且不说刘晔如何复命，这次吕蒙也是奇怪，本来恹恹无力地他一口闷血喷出来后，反而畅快得浑身舒坦，精神抖擞，病渐渐好转，。 孙权大喜，江东上下士气振奋。 廖化听了这事后，目瞪口呆。 吕蒙可是在三年后关羽死后四十二岁好好的突发疾病死的哇。一个灭了另一个人一世的威名，另一个死了在地狱也不放过这一个。一但两人会面就总会发生些令人惊奇的事情。这次莫非关羽和吕蒙的宿命咒怨在这一下了结了不成？ 这两个人也太令人惊悚了。 廖化好奇的问关羽：“二哥，对阵那会你明明反手一刀就可以了结吕蒙的性命，为何却是用刀背拍上去的？” 关羽摸摸胡须，也有些疑惑：“某也奇怪，明明某是用刀韧朝其颈部削过去的，不知为何角度发生了偏差，看来这些年武艺有些退步，某的刀法看来要加强习练。” 廖化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寒碜，离这位神仙还是远些好，摆贡在那就行了，这也太吓人了。 刘晔回到汉中见到曹cao后，说道：“丞相，东吴孙权想攻合淝，看来决心已定了。” 曹cao一惊：“子扬为何如此肯定？” 刘晔就将孙权的总总表现分析了一番，最后说道：“这孙权明着是在和廖化厮杀，实际两人已达成某种默契，丞相不得不防啊，还是多加观察为好。” 曹cao点点头：“合淝看来要加强防备，汉中战局也不能放下，之前我刚到汉中时，川中人心浮动，这次释放流言，蜀中人心震动，有两个逃来投降的蜀人说蜀地人心惶惶，听说赵云还杀了个惊惶生事的大臣都不能安定下来，以子扬来看，是否可以进攻了？” 刘晔想了想却反对道：“不可，此时蜀中人心看来已经安定下来了，不可贸然进攻。” 曹cao想了想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试探性地大张声势地攻击了一下，没想到赵云却亲自带着一万人从蜀中来支援了，蜀中就一个法正在掌控朝局，曹cao就知道蜀地确实人心安定下来了。 过了不久，刘备和孙权将江夏一分为二，划江而治，孙权退兵了。 曹cao赶紧暗中加强在合淝的张辽军的防御。一面调整心态面对山对面刘备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