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在线阅读 - 233.欲伤她者,我必倾覆

233.欲伤她者,我必倾覆

    真相昭然若揭,墨漓眸光锋寒,冉妃面如土色,墨阳神情古怪,众人各怀鬼胎。

    她就是不服,一个病痨凭什么能成为大周的世子,能继承王位的明明就该是她优秀的儿子,怎能是那蓬莱妖女生下的药罐子

    冉妃将茶杯一旋,视线扫向茶杯底,这一刻,适才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都变成了恐惧。

    “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哈哈,竟然是咎由自取”

    无人能想到,茶杯底下竟刻着“咎由自取”四个字

    墨漓冷声说:“拿到茶水之刻,我便知有毒。这茶杯底的字是我以指力所刻,在场之人可还有这般字迹者”

    似是不欲再看冉妃此刻的表情,墨漓徐徐坐回原位,双手包绕住百里九歌的小手,瞧见她的眉心蹙着,正心疼的凝视着他,墨漓温柔轻笑,替百里九歌揉着眉心。

    “母妃,”再度望向冉妃,墨漓说:“那日在宫前,我已说过,若敢动我妻儿半分就莫怪我翻脸不认人。此等绝情的话,我既说出口,那就定不食言。”

    这淡淡的、却冷绝的语调,似涓涓冰水缠在了众人心头,越缠越冷,仿佛是将心给冻得彻彻底底。

    冉妃手里的茶杯已经掉地了,脆响声衬托出满殿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墨漓柔如幽月,灵巧的指尖终于揉平了百里九歌的眉心。他一笑,如万朵昙花绽开风华,与此同时,那茶杯也滚到了墨阳脚下。

    咎由自取,这苍劲内敛的四个字,在墨阳的眼底折射出明明暗暗的光影。

    冉妃跌跌撞撞的爬过来,“王上,王上”她拖了一地的血迹,在墨阳脚下磕头,“是臣妾一念之差,被猪油蒙了心,臣妾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墨洵也磕头不断,“父王开恩,饶了母妃,母妃一定痛改前非,再不会有下次”

    墨阳久久都没有说话,蓦地发问:“墨漓,你说呢”

    墨漓淡道:“儿臣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但事关九歌,哪怕母妃诚心悔过,儿臣也不愿给机会了。”

    “那你的想法是”

    “监禁终生。”四个字,干脆利落。他不会对家人生杀予夺,但进犯到他的底线,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墨洵憎恨的抗议:“王兄,你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礼遇的,为什么现在成了睚眦必报了小弟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对自家人这么狠,你以前不是很有容人之量吗”

    “容人之量”

    锋锐的视线横射而来。

    “冥顽不灵”墨漓骤然怒吼,吓得墨洵打了个哆嗦。墨漓道:“这些年,你们如何处心积虑的害我,可需要我在此一一细数我便是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才未曾将事情闹大,能避便避,能压便压。你们还当真以为是我软弱可欺”

    墨洵咬牙切齿,偏偏又拿不出气势与墨漓争论,他急得扬起手指上了百里九歌,“王兄,你是我大周的世子,就为了这个昭宜帝塞给你的女人,连性子都变的睚眦必报了,你还真不怕毁了你的名声啊。”

    墨漓讽道:“名声此物,我会与你一般当回事身正何惧影子斜,我只知,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周,还谈什么振兴邦国。”他握紧百里九歌的手,给了她一道安心的眼神,誓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欲伤她者,我必令其倾覆,一世不得翻身”

    百里九歌因着这样窝心的话,整个身子都震了震,源源不断的感动堆积在心上,有种温热的感觉渐渐布满了眼眶。

    她坚定的笑着,任由墨漓将她横抱到怀中,他抱着她起身,鹤氅扬起万朵昙花,在经过墨阳的身边时,说着:“儿臣先带九歌回去歇息,后面的事情,全凭父王发落。”

    “王兄,你”墨洵急得如锅里的蚂蚁,眼底的恨意如刀子般飞出一把又一把。

    冉妃的脸已经磕花了,红红白白的蜿蜒,她拽住墨阳的裤脚,继续磕着,“王上饶命啊,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做错事了,可是臣妾肚子里被毒死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臣妾也没想到墨漓会对孩子下毒王上,看在我们失去孩子的份上,求王上饶了臣妾吧。世子妃她并没有出什么事,反倒是王上您的孩子,被墨漓换了毒茶给毒死了”

    墨漓眼神一沉,眸底锋芒四起。

    席间的李玉衡鄙屑的说:“要是冉妃娘娘没想毒害王嗣,也不会连累自己的孩子了,咎由自取而已,怪世子殿下做什么再说了,娘娘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真的是王上吗”

    这话惹得周围人等全都变了脸色,墨晴县主厉色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哪容得你一个市侩在这儿搬弄是非。”

    墨洵道:“乱说话是要下狱的,李姑娘,你连王嗣都敢诽谤”

    李玉衡嫉恶如仇的瞧了墨洵一眼,再度用她的白玉圭,朝上方指了指,回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有没有乱说话,冉妃娘娘心里清楚。”

    百里九歌更为讶然,这个李玉衡,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她绝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不禁望向墨漓,在他的眼底看见了窥测的华光。他柔声而语:“我不知冉母妃有孕,更不知那孩子的来路。”

    百里九歌喃喃:“难道李玉衡说的是真的”

    “真假都好,母妃已经翻不了身了,哪怕她腹中的孩子当真是我弟弟,我既说了将她终生监禁,父王便会依我之言。”

    真的百里九歌望望墨阳,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背影,如一棵苍柏,如一丛老竹,那种难以窥测的感觉是无从置疑的。墨漓知道,纵是他看不透父王的心思,但他能肯定,自己的要求,父王会答应。

    满殿沉默中,众人像是都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墨阳开口。

    “冉妃,以后你就在宫里思过忏悔吧,不用出来了。”

    冉妃如遭雷击,惶惶的问:“臣妾臣妾有朝一日还能出来吗”

    墨阳想了想,说道:“等你出殡的那天,孤王允许你葬入王陵。”

    冉妃扬起的脑袋垮了,整个身子都垮了,如烂泥般瘫在地上,苍白的脸上还遍布着磕头磕出来的血块,红色蜿蜒了一脸。

    她不要,不要啊。

    她才不要一生监禁,一辈子都得在那四角形的天地里数着沙漏一滴滴的流干,再添满沙子、再流干,直到白发丛生,红颜枯骨。

    她不甘心啊

    怒目瞪着墨漓,那噙满泪水的眼底,是无比浓烈的仇恨,却只换得墨漓淡淡的一眼,淡的没有半点情绪。

    如冉妃这般毫无悔意之人,他,已然再不屑一顾。

    百里九歌攀着墨漓的颈子,就这么被他稳稳的抱出去,她没有再回望任何人,只是专注的看着墨漓,看他苍白如羊脂玉的脸,看他微蹙的眉,看他那时而如风起云涌、时而又温柔似春水碧波的眼眸。

    直到走得远了,她才从他的肩上微微抬高视线,望向身后。那鸿宁殿,在慢慢退远,所有的纷争算计也随着那座殿宇,远去了。

    百里九歌娇憨的笑了笑,有万种恬静涌上心窝。

    心坎,真的好暖、好暖。

    只有在他的怀里,才会这样的暖。

    这副怀抱是属于她的,也是这世上最温暖的栖身之所,是她一生一世都刻骨铭心的至宝

    离申时还差半刻的时候,鸿宁殿中,一切告一段落。

    冉妃终是没能逃过被监禁终生的命运,因着她受了巨大的挫败,又小产体弱,墨阳让几个宫婢将她送回宫去,派御医过去给她养身。

    墨洵苦求了很久也没能改变墨阳的决定,他咬牙切齿,暗暗将这笔债算在了墨漓头上。良妃和墨泓过来劝他,他才悻悻站起来,起身时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玉衡。

    墨洵的瞳孔狠狠缩起。这个女人知道得也太多了,竟连母妃的孩子不是父王的这事都知道。这个李玉衡,留不得

    申时。

    夜深如墨,月黑风高,漫天无星。

    簌簌阴风卷着土石在地上打滚,那风声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被人扼住了脖子而嘶声啼哭。偶有几个宫婢艰难的行过,都将衣衫翻起,蒙在头顶挡风,一边还要看顾手中风雨飘摇的微弱烛火。

    漆黑阴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泛着剔透的荧光,那是李玉衡怀抱着的白玉圭。她朝着宫苑后门走去,玉面上用乌金镶嵌的那十四个字“楼雪初融丹尽晓,葭灰萌动玉衡春”,时明时暗。

    就在离后宫门还有几丈远时,暗处忽然飞出两道人影。李玉衡停下了脚步,前路被两个杀手挡住了,他们持着刀子,逼近而来。

    “饕餮门”李玉衡初时的惊恐,渐渐归于平静,“我就说,三殿下要是让我活着走出宫苑,我还觉得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呢。”

    杀手冷笑说:“让你活该逞口舌之快,现在怕的不行了吧还不快点喊救命啊,哈哈”

    李玉衡把玩着白玉圭,很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喊救命,我就不能自救吗”

    两杀手一怔,疑心是听错了还是怎样,接着笑得更嘲讽了:“哈哈,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那就求饶吧,小妞儿,你要是求饶,没准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干净的尸体。”

    这“干净”二字,惹得李玉衡掩嘴,惊怪道:“原来你们打算先杀我再jian尸啊。”

    杀手笑:“哈哈,先jian后杀也行啊”

    李玉衡的眼底冷光乍现,她笑,笑里淬了冰:“不自量力。”

    “你刚才说啥”杀手们脸色变了。

    李玉衡答:“我说你们不自量力。”

    两个杀手顿时被激怒了,“找死”举起刀,朝着李玉衡的面门就砍,而她,反倒困倦的揉揉眼睛,就仿佛看不见有刀落下来似的。

    黑暗中,忽的有破风声响起,只消弹指一瞬,一道黑影就已杀到了两名杀手身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直戳心脏,两名杀手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便倒地身亡。

    李玉衡望着出手救了她的人,有些惊讶:“墨漪”暗暗低笑:“你一路跟踪我呀。”

    墨漪收了刀子,颀长的身影沐浴在昏黑中,有着三分闲逸、三分疏狂、三分雅致,并一分妖冶。

    他哂笑:“阿衡倒是一点不怕没命了,胆子大的很。”

    “还好吧,也不算很大。”李玉衡笑笑。

    墨漪问:“你没事”

    李玉衡道:“还活得好好的。”

    墨漪笑了笑:“我送你回玉店。”

    “好啊,正准备送你一块玉呢,路上给你介绍介绍。”李玉衡又指了指地上,“这两个家伙要洒上化尸水吗”

    “你倒愿意多费这个工夫。”

    “看来你是不想管他们了。”李玉衡拿出了化尸水,洒了上去,“你不管了,那就我管吧。”

    将尸体化去后,李玉衡回望着墨漪,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一个问题,终于问了出来:“墨漪,我观你的眉心,总是能看出一股邪气。你我相交十年,你就别瞒我了,实话和我说,那个人是不是在你心脏里埋了寄生蛊,你要是不听他的话,就会心脏剧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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