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在线阅读 - 83.一生不忘这一天

83.一生不忘这一天

    月色如霜,将百里九歌笼罩在其中,轻缓的晚风吹进芙蓉帐里,像是梦乡的召唤般,令百里九歌很快便陷入了梦中。【】

    墨漓无声浅叹,视线依旧落在百里九歌的脸上,始终不曾移动。

    耳畔心底,也仍旧回荡着她方才的话语。那番话语,宛如是立下了一生一世的誓言,划破了他的皮肤,涌进了他的骨髓深处,直如烙印般鲜明的镌刻,激荡起心底的阵阵狂涛。

    可是

    他望向窗外的月,柔和的眼神却在转冷、转利,渐渐的失去了一切温度,锋锐的就像是战场上直指敌人的刃箭。

    可是纵然她要陪着他一路走下去,他却不能遂了她的心愿。

    他要走的路,太冷、太累、充满了危险,也充满了孤独。

    这样的路,她若跟着,只会被卷入危险之中。他不想让她随他一起直视那些明枪暗箭、叵测人心,那不适合她。

    所以这条路,便让他一人走下去吧。

    终有一日,他会将她平平安安的送走,回去那属于她的世界,无忧无虑、亦无欲无求,可以恣意妄为不受尘世束缚的地方。

    那样的路,才是她该走的

    眼眸低垂,无言对月,再接着缓缓望向身侧已经睡去的女子。墨漓轻轻敛好了衾被,手在被下揽过百里九歌的身子,动作轻的近乎无声无息。

    他微微贴近了她,合眼入眠

    初夏的日子,原本是有些燥热,可百里九歌一觉睡得甚是清凉,潜意识的钻进墨漓的怀里,呼呼大睡。

    待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墨漓倒是还在身边,百里九歌晕乎乎的瞅了眼窗外挂着的日晷

    天已经入了辰时

    不由得责怪自己怎么总是关键时候就累的起不来,今天可还要帮着红绡和孟复出城呢不行不行总这样睡过时太耽误事了,等今日事毕她一定要去西市买只能打鸣的公鸡回来

    于是连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墨漓怀里,腰肢还被他的一只手臂横揽着,这这可是会吵醒他的

    就在百里九歌准备小心翼翼的滑出墨漓的臂弯时,面前的人陡然睁眼,那摄人心魂的眸光微倾,一下子便扎入百里九歌的心底,掀起悸动的水花。

    脸立时就红了,“我我想起来早上有重要的事,不小心吵到你了。”

    墨漓柔和浅笑:“是你jiejie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昨日你便是因为此事夜入皇宫。”

    哦,对瞧瞧自己这脑子,怎么老缺根弦似的,尤其是面对墨漓,更是比平素里还要傻里傻气。

    “好了不说了,我得快些去城门那边,今日一定要把红绡和孟复安全送出城”

    她坐了起来,翻身下榻,用着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了,接着直奔昨晚安置在房中的水盆,用隔夜的凉水将脸拍了一遍,漱了漱口便出房去了,临走前正好看见御雷在院中浇花,赶紧拉了御雷嘱咐几句,急匆匆离了世子府

    到南城门的时候不算晚,正赶上不少商旅进出城的时间段,守门的将士们早间盘查也累了,这会儿也不那么敬业,随意讯问几句、看了看官文,便放人进出。

    距城门不远处的一间酒肆二楼,一群乞丐模样的人在挑台上围着个桌子坐下,喝得正是民间常见的杏花村。

    桌子边恰好空了个椅子,百里九歌上楼一瞧见,便大咧咧坐进去了。

    乞丐们不由停了闲谈,其中一个鞋拔子脸的乞丐讶异的瞅了百里九歌三下,抱怨起来:“喂喂,这又不是没地方坐了,你一个黄花闺女跟我们这帮穷乞丐挤在一起做什么”

    百里九歌瞪他一眼,“穷乞丐还在这里山珍海味的吃着你们倒是都与我说说自己究竟有多穷”

    又一个双下巴的乞丐不爽道:“你这小姑娘是没事找事来的吗别以为大天白日的我们就不敢骂你”

    百里九歌无语,是自己脸上这人皮面具太普通了么非得露出黑凤的面目他们才认得啊

    只得道:“你们也够迟钝的,没听说过花谷七宿之一的黑凤忽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么”

    乞丐们恍然惊道:“你是”黑凤

    “否则呢要不然我直接坐过来干嘛,当然是有事找你们帮忙了”信手甩了甩长发,如瀑布滑落满肩,说不出的率性恣意。

    “好了都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了,我贴了人皮面具,你们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端起桌上的酒坛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杏花村,扬了杯子直灌喉中,伴着唇角滑落的一滴酒水,压低了声音朗笑:“听我说,待会儿我的朋友要出城,麻烦你们制造点乱子掩护他们,有劳各位大叔小哥们了”

    江湖中人素是爽快不拘小节,再加之花谷七宿的名头这几年甚是响亮,丐帮的众人自是立刻答应了:“黑凤姑娘放心吧,我们这些弟兄可擅长使绊子了哦,我的意思是明着使绊子,不是暗着使绊子,哈哈”

    随着一片笑声,酒rou菜饭一道道的上,百里九歌专程把位置换到栏杆处,一边干杯豪饮,一边盯着下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盘算着孟复和红绡就是再怎么拖沓,也会在辰时二刻之前抵达城门吧。.

    然而时间不断的流逝,酒肆彩旗下挂着的更漏已经滴下了大摊的沙,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仍旧不见孟复和百里红绡的身影。

    百里九歌始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就连丐帮的兄弟们也诧然道:“你们不会把时间给约错了吧”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已经。”

    “这么晚了”莫不是红绡和孟复出了什么事吧

    连忙对其中一名乞丐道:“城南的南石道街把东头有家米铺,麻烦你跑个腿,替我去问问米铺老板,昨晚借宿在他店里的一男一女今晨出发怎么走了。”

    “好,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快去快回。”站起身就跑去楼梯,迅速跑没了影。

    百里九歌有些心焦,起身翘首远望着,可不论如何也找不见那两人,一边等着去往米铺的乞丐回来,一颗心上上下下的如被放在油锅里炸烤。

    另外几个乞丐被影响得也没心情吃喝下去了,纷纷劝她别太着急。

    待到巳时二刻的时候,远远的瞧见那跑去米铺的乞丐回来了,大汗淋淋的冲了上来,压低了声音气喘吁吁道:“黑凤姑娘,那、那老板说昨晚他们店里没、没人去投宿”

    什么

    百里九歌宛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颈后被冷风吹得直颤,一种强烈的恶寒沿着她的脊背肆无忌惮的往上爬。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晚上已经将红绡和孟复送到了南城,离南石道街不过还有两条巷子的距离,自己亲眼看着他们安然走远可却为何会

    那米铺老板是自己的老朋友,断不会说假话,那要这么说来,是红绡和孟复根本就没能去到米铺里吗

    滔天的寒意卷上百里九歌的心田,这一瞬吸入肺中的空气是那样恶寒,将肺腑从里到外都冻上一层薄冰,再呼一口气时,薄冰碎裂,仿佛肺都被冰碴子割破了似的,流出的血再度被吸进的气息冻成冰。

    都怪自己怪自己太大意了

    若是昨晚再谨慎一些,亲自将红绡和孟复送到米铺去的话,又怎会出现今天这般状况此刻红绡和孟复究竟人在哪里她都不清楚他们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身子蓦地撞在栏杆上,旁边的乞丐看着一惊,连忙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扶住了百里九歌。“黑凤姑娘,镇定点,人没了再找回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被忽略的地方

    不、不她想不出来。只知道自从昨晚逃出皇宫后便一路上还算顺利,直到与孟复和红绡分道扬镳时也没见到追兵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喂,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有人要被问斩了”酒肆的一楼忽然传来高声大喝,引起了百里九歌的注意。

    接着就有起哄的人群喊道:“这什么时候的消息怎么都没人听说啊,历来不都是提前三天就贴告示的吗”

    “这次是事发突然,当然另当别论了”那人尖锐高亢的喊着:“诸位可知当今圣上新册封的一位嫔妃,昨晚竟然跟着孟将军私奔了亏得昨夜奉国大将军去南石道街巡视,亲自逮了两人。说起来那嫔妃还是奉国大将军的亲女儿呢,竟这般干脆的就把人交给圣上发落了这不今儿个午时三刻就要准时问斩啦”

    这一刻百里九歌几欲跌倒,只觉得脑海深处爆炸了似的,听不清周围都是些什么声音,高的低的尖的钝的,乱哄哄的像是蝇虫在发着嚣张的嗡鸣,一股脑的钻进她的双耳。

    她陡然甩开身旁的丐帮弟兄,当即踏上栏杆飞了出去,拼了全力的朝着刑场的方向狂奔

    街道上顿时迸发一连串的惊呼声,人们指着百里九歌惊叹大喊,就连那边守门的侍卫们都被惊动。

    可她看不见听不见一颗心被悬在高空满满的都是狂乱,只知道要赶紧去刑场救下红绡和孟复

    是自己的疏忽没想到昨晚爹竟在南石道街一代夜巡

    更没想到爹竟是无情到这般程度,居然要杀红绡难道只是因为红绡不再当他牟取利益的工具,便要狠心置她于死地

    百里越,他心中到底是有没有半分亲情

    一路狂飞疾走,如愤怒的凤凰卷着三尺烈焰,云袖的破风声猎猎响动,掠起满路的惊呼声。那些想去刑场凑热闹的人,一路上震惊的指着飞掠过去的红衣身影,哗然不断。

    午时三刻,准时问斩这字字惊心的话语犹在耳畔。

    现在已经过了巳时两刻,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纵然是来得及,百里九歌却仍是发了疯的奔走。

    她只想快些抵达刑场,快些将这件事了结。她知道红绡现在肯定已经被押往刑场了,那种恐惧绝望的感觉,她不要让红绡再多承受一刻

    拼命的奔走着,百里九歌不知道自己跑过了多少条街道,身旁的所有东西都在不断后退,前方是一条幽静无人的小巷,她拼命的奔向巷子口

    可是巷口处偏在这时拐进来一人,与百里九歌狠狠撞在了一起。

    “哎呀”那人发出一声惊呼,这甜腻邪魅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是那般耳熟。

    百里九歌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捂住被撞得旧伤崩裂的左肩,死命摇着脑袋驱散那天昏地暗的感觉,定睛一看摔在对面的人,脸色骤变。

    “容晖”

    容晖在听见熟悉的女声时,通体一颤,竟似忘了痛楚似的,起身迎了过来,“九歌,是你”

    百里九歌挥开他的双手,撑地站起,冷声道:“我现在有急事,想说什么改日再说”言罢要走,不想竟被容晖从后面抱住。

    “九歌,别走”他把力气全用上了。

    百里九歌原就急得难以镇静,此刻再被容晖缠住,更是所有的情绪都崩塌下来,放声骂道:“我是要去救人的,你敢再耽误我一刻我就杀了你”

    “不,九歌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任凭百里九歌怎样挣扎,容晖就是不放手。

    这一刻百里九歌真想一刀把容晖捅死,人命关天之事就在前面,这人却非要缠着她儿女情长。

    她使劲挣扎,狠狠去踩容晖的脚,甚至急得张口咬在容晖的胳膊上。可身后那人却疯魔了般的将她越抱越紧,这近乎执念的行为在她心中平添了一分恐慌。

    不祥的预感盘升到心头,此一瞬忽然觉得容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风流纨绔了,而像是变成一个被仇恨腐蚀的、扭曲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不安的感觉让百里九歌更是气愤,再也不留情面了,当即掏了短刀出来,狠狠朝后一抹

    这一下终于吓住了容晖,他惊呼着放开了百里九歌,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脖子上是不是鲜血淋漓,却不知百里九歌方才根本没有拔刀出鞘,只是为了将他吓退而已。

    艳红的身影甫一挣脱容晖的钳制,便飞也似的继续奔走。

    刑场距这里还有一段路,她要快,必须要快,要更快

    就这般狂烈奔驰,身体早已虚脱,额上淌下的汗水模糊了视线,在睫毛上挂起两片水雾。看不见身旁越来越多的人在往刑场而去,看不见周围的指指点点,她只知道自己每向前一段便是离红绡又近了一些。

    终于,她看见了刑场上那四根硕红的立柱,看到了蓄势待发的刽子手们,还看见跪在高高刑台上的两个人

    红绡

    孟复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模糊的视线紧紧锁定了前方,在那刑台之上立着的监斩官,竟也是那般熟悉。

    是爹。

    竟然是他

    他竟然要亲自监斩他的女儿

    不自己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绝不会让红绡和孟复的一生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都

    “巳时三刻到”她听见远方的刑场上响起的喊声。

    离午时三刻还有整整一个时辰,她一定要在这一个时辰之内救走红绡和孟复。

    可是,那远方的喊声并未停止,一字一字,冰冷漠然

    “奉吾皇旨意,巳时三刻,提前行刑”

    什么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作比雪更惨的白。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巳时三刻,提前行刑巳时三刻便是此刻

    刑台之上顿时一片唏嘘,混乱的声音充斥整个世界,如魔咒般掐住了百里九歌的耳。

    她宛如是不要命的狂烈飞奔,借力之处的黛瓦被踏得粉碎,脚下传来的痛楚她置若罔闻。

    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她看见百里越挥起了处斩令。

    她看见刽子手走向了红绡和孟复。

    她看见挫日高扬的寒白大刀

    不、不要落下不要落下

    歇斯底里的高喊:“住手快住手”

    她嘶叫着推撞围观的民众,甚至踩着他们的肩膀和身子,发疯般的向前。

    还差十丈的距离、九丈、八丈还有最后一点、最后一点

    “开斩”薄凉的命令回旋着整个世界,刑台上的百里红绡泪眼滂沱。

    刀欲落。

    百里九歌疯狂的嘶吼:“住手不许杀不许杀”

    她喊着,冲着,七丈、六丈水泄不通的围观者们唏嘘哗然,成千上万张嘴巴发出的声音将百里九歌的声音完全淹没。

    她还在奋力呼喊,每喊出一个字都似将胸腔掏空,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声音,干哑而扭曲不堪。

    所有人都好吵好吵,她掏空了胸腔呕出了心肺所喊出的声音,始终穿不破整个世界的嘈杂。

    五丈、四丈

    刑台上的百里红绡看见了她,这一刻,眸底竟是无边的感激和温柔。

    三丈、两丈

    即将赴死的二人终是在泪眼中对望,平静的犹如梦里的春花秋月。

    一丈、还有一丈、还差最后一丈

    刽子手的眼底划过一丝死亡的漠然。

    刀落

    “住手不要杀不好杀住”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刻,满眼化作刺目的鲜红。

    那是血的颜色。

    喷溅的血,交织成密密麻麻的世界,像是无数只毒蛇残酷的缠住百里九歌,将她咬得千疮百孔,钻进了她的体内,用毒液腐蚀她的五脏六腑。

    血这到底是谁的血

    是红绡的血,孟复的血,亦或是自己口中喷出的温热鲜血

    为什么满世界都是红色,为什么这样冰冷这样绝望,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吵着为什么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又有谁能来告诉她,这一切不是真的亦或是那飞溅的鲜血和抛起的头颅其实根本只是一场恶梦

    一丈的距离,明明只差最后一丈

    如果不是自己睡过了头,如果不是自己在南城门等了太久,如果不是容晖相缠,如果自己还能再快上一点哪怕是只快上一丈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是她是她的疏忽造成了这一切

    这一刻,滔天的悲鸣响彻朝都,如鲜血般的绝望和怨恨冲破了纤瘦的躯体。

    衣裙似摊开的血无力坠落,百里九歌眼前一黑,蓦地天昏地暗,轰然倒地。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片黑暗之中继续奔走,仿佛是在追寻已堕黄泉的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无止无尽的黑暗,将她囚禁在这狭小的逼仄里,连呼吸都极致困难。

    她蓦地感到一阵撕裂的痛,是从额头上传来的,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火烙烙上去一般,那样烫、那样疼

    “不好疼好难受不要不要”

    她痛苦的嘤咛着,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中,独自煎熬。

    “白蔷,你醒醒,你还好吗”

    有人在低声唤着百里九歌,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狠狠的揪着被褥,划破了丝绸,沾上了棉絮。

    坐在床边的顾怜眉头深锁,担心的抬手想要摇醒百里九歌,却又怕将她从梦魇中惊醒而落下病根子。一只手抬在身前伸也不是收也不是,犹豫了很久。

    忽然,门被推开了,进屋的正是鸨母。

    “顾怜,白蔷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咱们将她救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喊疼你检查过她身上有伤口吗”

    顾怜郁郁叹道:“我看过了,除了她左肩的伤口有些破裂,其他的都没什么,我也不知道白蔷她为什么会”

    “疼好疼”痛苦的嘤咛,听来揪心之极,“额头额头好疼”

    鸨母立马冲了过来,当即揭下百里九歌的人皮面具。霎时,两人被看见的这一幕惊住。

    只见百里九歌的额上竟多出一朵深红色的胎记,此刻正发出淡淡光亮,就似时明时暗的火星闪烁,衬得那失了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如雪。

    顾怜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怯怯的问着:“鸨mama,这这到底是什么”

    鸨母也是脸色铁灰道:“有点像是一朵花,你看是哪一种”

    “哪一种”顾怜定睛瞧着,“这是是荼蘼花”声音万分颤抖,“白蔷的额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朵花,像是胎记的,可是从前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白蔷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正说着,却见百里九歌额上的荼蘼花不再闪烁,渐渐的开始消退,最终恢复如初。

    两人只觉得发憷的很,顾怜不禁问道:“鸨mama,你说白蔷会不会得了什么怪病,往后再也醒不来了”

    鸨母一咬牙,嗔道:“你别往坏的地方想,她那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醒不来,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里”

    “当然是去把她家相公找来了”鸨母冲出门,反袖将门带上,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好好照顾白蔷,记得将她的人皮面具贴回去,莫让人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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