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任性

    程思义从门房唤了马车，拉着香楠来到西府朱红正门后的影壁前。【】

    连着几日雨雪天气，今日难得放晴了。冬日夕阳照耀在白皑皑的雪面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泽。

    “临时起意要出门，小栓得现准备。冷么？”程思义温和地问，一手握着香楠的小手供她取暖，另一只手替她掖了掖兔毛领口。

    香楠默默凝视着他，轻摇摇头，冲他温温一笑后，问，“爷要带妾身去哪？”

    “等会你就知道了！”程思义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时，从门前街上传来马的嘶鸣声，香楠瞥见驾车的人却是李大，小栓则屁颠屁颠地跑来请两位主子上车。

    “我想让李大做事看看，若是靠谱，不妨可用。现在正让他跟着小栓学规矩、打下手。”看到香楠投来疑惑的眼神，程思义轻声解释，继而拉着香楠来到马车边。

    “二爷、凌姑娘！”李大从车夫的位置上走下来，分别冲二人行礼问安。

    “好！跟着小栓好好做事，爷不会亏待你的！”程思义豪爽地嘱咐。

    “小的明白！”李大倒是一点市井之气全无，很规矩有礼地抱拳回道。

    香楠默默无言地点点头，在程思义的帮助下上了马车。程思义随后跟了进来。

    车厢里，布置了迎枕和坐垫，又有炭火和热茶，十分舒适。两人坐好后马车便出发了。李大赶车，小栓坐在他旁边。

    “去吉祥胡同吧。”程思义吩咐。

    “好嘞！吉祥胡同！”小栓听命，高声重复了一遍。

    吉祥胡同正是春香堂所在的街道。香楠不禁好奇地看了程思义一眼，程思义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柔和一笑，但却笑而不语，拿起茶杯轻呷了口茶。

    见他依旧故作神秘，香楠也不急着解答，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蹙眉轻喃，“老君眉？您冬天也喝这个？”

    程思义其实对茶并没有太多讲究，只要味香可口即可。

    “怎么了？”程思义淡淡一笑，问。

    “老君眉是消食解腻的，不适合冬天喝。冬天应该喝保暖养生的茶。”香楠轻声答道。因为穿越前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所以她对茶还是颇为了解的。

    “那冬天应该喝什么茶？”程思义问，觉得香楠越来越有趣了。

    “祁门红或者滇红都行。”香楠回答。

    程思义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说的，可是这些红茶都苦涩了些，比不上老君眉香醇。”

    “你若追求口感，那不妨尝试花草茶，木樨、茉莉、桂花、珠兰皆可入茶，或者用枸杞大枣冲泡，在冬天喝也是不错的选择。”香楠兴致勃勃地说道。

    “看来你对茶道颇有研究嘛。你也喜欢这种淡香味苦涩的味道？”程思义兴致也不错。

    香楠却摇摇头，“人一辈子已经够不容易了，何必还要自己单找着吃些苦呢？要是让我选，我既不要红茶绿茶也不要花茶，而是切上两片柠檬，调上厚厚的蜂蜜，再点缀两颗青梅，若是有冰块就更好了，酸酸甜甜，冰镇爽口，这才惬意！”

    说罢，香楠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笑了。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过味道似乎不错的样子，回去记得给爷弄一杯尝尝！”程思义也一阵大笑，觉得香楠直率又可爱。

    “爷，咱马上就到吉祥胡同了。”车厢外传来小栓的提醒声。

    “哦，去宝华楼吧！”程思义命令。

    不一会，马车便在一处精雕细琢的二层小楼前停住。程思义携着香楠下了车，立刻有伙计将二人往店里引去。

    “两位客官要看什么？首饰摆设应有尽有！”伙计热情地招呼着。

    因为上次给玉珠的孩子准备生辰礼，香楠命玉琬买的那对银手镯正是宝华楼的。这是山阴最有名的饰品店，因为名号响亮，所以同等质量的饰品要比外面贵一倍。一般来这里消费的，要么是买来送礼，要么是讲究牌子的富贵人家。

    香楠环视了店内一圈，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应有尽有，真是光彩绚烂、耀眼夺目，甚至有漂洋过海来的自鸣钟和西洋镜，虽然在香楠看来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珍稀至宝了。

    “昨咱的小香楠给大伙发了赏赐，既然大伙都有份，就不能没有咱香楠的。”程思义笑呵呵地说着拉着香楠来到摆放各类首饰的柜台前，“你喜欢什么尽管挑，爷买给你。”

    香楠五味杂陈地睇了他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就是任性么？

    再任性又如何？他愿意花钱买，还得看她乐意不乐意接受呢！

    “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做这么多事可不是为了让您打赏我。”香楠神色淡淡地说道。

    程思义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任性的行径无意中又触到香楠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了。

    “哪有！这可不是打赏！”程思义连忙解释，“去东府拜年的时候总不能太寒酸了吧！要不然还让人以为咱西府揭不开锅了！”

    确实，他怎么忘了，她又不是奴婢，他哪需要给她什么打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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