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制卡
夏玄公会内，低气压笼罩，绝大部分人心情都极差。 红莲公会动作连连，先是大范围挖人，接着又开始争夺重要客源，分明是要把夏玄公会逼到穷途末路。 “老师，根据红莲公会在其他星球发展的一贯作风，我们若不想办法，恐怕最后真的会被他们整垮。” 张茂满脸担忧，他听闻过一些其他星球的本地公会在红莲公会入驻后的下场，清一色的关门大吉。 “此事我明白，老会长已经离开夏玄城，想来是求援去了。这段期间我们只要恪尽职守，不要轻易被打垮就是了。” 黄安庭打起精神，训斥了下聚在一起意兴阑珊的同伴们。 “好了，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让人觉得夏玄公会真要垮了！” 在他的安抚下，人群才散开，各自忙原来的事情去了。 “嗯？这少年是谁？” 黄安庭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张茂身边的齐锋。 “他是我武院的学生，来参加植魂师考核的。不过眼下老师你想来没有心思，还是改天吧。” 张茂迟疑的回答。 “哦？来参加考核的？” 黄安庭脸色好看了些，正眼打量齐锋。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奔红莲公会投靠去，反而来他这里，倒是稀奇得紧。 齐锋见自己终于引起人注意了，负手而立，嘴角露出笑容，说了句出人意表的话。 “你刚刚提及的宇文家那孩子的情况，能否和我详细说说？” 黄安庭听闻，神色不由得愣了愣。“你问这要做什么？” “只是好奇罢了。大量的研究显示，武魂和人体是存在相互影响的，例如拥有动物系武魂的人，往往体能会比常人要好一些。” “世代传承的瞳系武魂，后代血脉中竟然出现先天失明者，这好比一头龙生出了老鼠，很稀罕。” 齐锋随意道。 听到他这番说辞，黄安庭看向他的眼神多正视了几分。 这番年纪，对武魂有这种深入见解倒是难得。 张茂见老师对齐锋起了兴趣，连忙凑到他耳边旁，把他了解的对方的事情说了一下。 “哦？这少年帮过你这么大的忙？” 黄安庭听闻了飞船上的事故，看着齐锋不由得露出笑容。 看来是个可造之材。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能告诉你，那属于客户的隐私。而且你这个年纪正是打好植魂术基础的时候，去挖掘一些奇闻怪事并无好处。” 黄安庭挺和气，但那副样子分明只把齐锋当做晚辈，不欲多谈。 齐锋眉毛一皱，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是个普通少年，而对方是一大公会的副会长，又如何愿意与他交流这些隐秘？ 除非，他能展现出任何令对方感到惊艳的才华。 “我明白了。哪里考核？” 齐锋干脆利落的话锋一转。 黄安庭又愣了下，这少年倒是有趣。 “跟我来。” 他带头领路，齐锋、张茂跟在身后。 僻静的制卡室中，各种基础材料和工具一应俱全，旁边的角落更放着重约百斤的融晶。 融晶，这是一种改变了整个人类历史文明进程的奇异矿石，因为它的出现，才让武魂文明前所未有的璀璨。 在25000年前，人类根本想不到这样小小的矿石会带来无与伦比的生产力，而如今，这种矿石在各大星域皆被大范围开采，随处可见。 “考核的规矩想必你都知道了吧？你可以自备材料和工具，也可以借用这里的，只要能在两个小时里顺利制作出任何一种一阶武魂卡，便算你通过考核，将在我夏玄公会登记入册，正式成为一名一阶植魂师。” “当然，制卡过程中必有开销。若是你自带材料和工具就不收取费用，但若用了这里的材料，若是制卡失败，就得按市场价付费。” 黄安庭介绍规矩。 “那如果制卡成功了呢？” 齐锋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按照正常的规矩，即便制卡成功，材料费虽然可以打折，但也是要收的。但既然你先前帮了我弟子一个大忙，若是你能制卡成功，武魂卡就送给你了，材料费也不跟你收。” 黄安庭回答道，不愧是一大公会的副会长，颇为大方。 “此话当真？” 齐锋听闻眼睛当即一亮。 “当然。” 黄安庭笃定回答，这间制卡室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材料，就是齐锋再多炼制几张都无所谓的。 “一言为定。” 齐锋听闻洒然一笑，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整整百年了，他终于有机会再次接触到令他为之着迷的植魂一道！ 植魂师制作武魂卡的过程，总共可以分为四个步骤，分别是制作卡模，铭刻灵纹、封印武魂和转化武魂。 最早的武魂卡诞生，是为了帮助没有武魂的人拥有武魂，因此植魂最原始的材料，便是武魂。 移植用的武魂起初只能从人体身上获得，因此那时原材料非常昂贵，还导致了大范围的奴隶贸易和战争，一切只为获取强大的武魂。 直到兽魂和荒魂被发现可以成为新生的武魂，这个局面才出现改变，武魂卡的价格才跌了下来。 时至今日，经过植魂术的不断发展，很多低品阶的武魂卡甚至已经不需要兽魂、荒魂或者任何人类的武魂了，它们借助灵纹，从天地中汲取自然之力。 这类武魂卡最为便宜，运用也最广泛，通常是风、火、水、光等种种自然力量。 齐锋眼下能制作的，就是属于这一类的武魂卡。 夏玄公会提供的这制卡室里，材料也都是为这一类型武魂卡准备的。 齐锋火速动了起来，首先把角落处的融晶切割下一大块，四四方方的。 黄安庭见到此状，眉头不由得一皱。 窥一斑而见全豹，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的小动作，在行家眼里可以看出很多的信息。 齐锋眼下所取用的融晶重量，远远超过了一张一阶武魂卡所需要的分量。 这是他经验太少，估计不足，还是说觉得多取用一些以防万一？ 无论是哪种，都显得他对此道很生疏。 “你不是说他可以调整混乱中的灵纹吗？” 黄安庭起了疑心。 按照张茂先前所述，一个可以将混乱中的风系武魂卡拨乱反正的人，怎么会连卡模的重量都把握不了？ “是没错，这……” 张茂一时语滞，其实他对齐锋所知甚少。 二人在一旁困惑间，齐锋却是已经把融晶一整块扔进了熔炼用的鼎炉中。 融晶在火中迅速融化，这一过程是要制作卡模，步骤很简单，一名植魂师学徒都能轻易做到。 这个环节中，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卡模取出时的火候。 因为要在卡模上铭刻灵纹，就必须确保卡模形成时软硬度适合，这样才能更好的进行铭刻。 这一点就是凭借经验了，一般而言只要有过十次以上的制作卡模的经验，就能处理得像模像样。 黄安庭和张茂看着那一大块融晶在鼎炉中慢慢液化，估摸着取出的合适时间。 融晶的纯度，炉火的温度，都会影响取出的时间。 融晶颜色越白纯度越高，这间制卡室里的融晶颜色灰白，属于最差等的融晶，饶是如此，取出大概也只需要十分钟而已。 煅烧十分钟，冷却三分钟，然后开始铭刻灵纹，这是最合理的时间了。 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 齐锋静静看着鼎炉，并没有行动的意思。 黄安庭师徒俩静静看着，也不催促，毕竟是年轻人，经验不足可以理解。 但是，很快又过去了三分钟，这时融晶应该有些过度融化了，而齐锋仍然没有动静。 这下黄安庭看向张茂的眼中不由得有些埋汰了，连那么简单的一步都把握不好，说这人懂得制作武魂卡，谁信啊！ 张茂见状眼露焦急，咳嗽了几声，想提醒齐锋行动。毕竟是他推荐来的，若是在制作卡模这一关上就不合格，也太丢脸了！ 然而齐锋却像个木头人似的，对他使的眼色无动于衷，直到超过了最佳时间的一半，达到十五分钟，才把融晶取了出来，放在模具上。 黄安庭看到这里已经连连摇头，从切割融晶和熔炼这两个简单的步骤，齐锋给他的分数就已经不及格了。 融晶融化成液体时就像是胶水，齐锋把其放在长方形的模具上，液体延伸开来，一张卡片的形状缓缓形成。 最佳冷却时间是三分钟，那时液体逐渐凝固，软硬度正适合铭刻灵纹。 不过因为齐锋煅烧就超过了一半时间，眼下这一规律已经不适用了，理论上应该冷却更长的时间。 “若这时候等个五分钟再开始，那他也还算过得去。” 黄安庭思量着。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发展，冷却时间仅仅一分钟，卡模都还未完全成型，齐锋就已经火速接过了旁边的构纹笔，眼睛里像星辰一样发光！ “哎！” 黄安庭当即就不忍目睹了，这会功夫卡片内部都还是液态，齐锋这第一笔落下，立刻就会失败，根本不可能成功铭刻灵纹！ 张茂都忍不住扭过了脸，齐锋的种种行径，比植魂师学徒还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