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破碎记忆
精神力，一直以来，都没有哪个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解释这种特殊的能量。 它代表着一个人的意念，却又能够通过锻炼来增强，它虚无缥缈甚至难以捉摸，但却可以造成具象化的影响。 有人说，在精神力达到神殿境界之前，你永远不会明白，你所掌握的究竟是什么。精神力是一种充满奇迹的力量，真正的精神力，是没有界限的，是最强大的。 缝隙之中，周武的精神力为了延伸到极限，已经完全化作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赤金色丝线。但铁门的厚重程度超过了周武的预测……亦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周武的精神力丝线已经向前蔓延了很远的距离，却依旧感应不到铁门之后的情况。 “它不可能会这样厚的，如此看来原因应该就是出在我自己的身上了。”口中喃喃自语，周武眉头微皱，大概猜测到了原因。 是他的精神力还不够程度，还不够能够穿透缝隙的程度。 收回了精神力丝线，周武知道这样无用的尝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他选择了暂时放弃。闭上眼睛冥想，这个阻碍让周武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被困在神开境界很久的时间了。 如果以梦想乡中的时间流速来计算的话，他达到神开境界巅峰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可如此虚无缥缈的精神力，想要突破巅峰又谈何容易。 在整个极武大陆之上，或许紫金尊者还是有那样一批人的，他们的数量虽然和武宗一样稀少，却的确是存在的。 只不过每一个紫金尊者都没有留下来一点有帮助的经验，哪怕是只言片语。 对此，所有的紫金尊者都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回应：“神殿境界的突破，不可能有任何的经验可谈，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巅峰，不同的突破方式。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的神殿也都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任何一个神开巅峰境界的人来说，前人所谓的经验，都反而会成为阻碍。” 这一席话，经常被人们诟病为这些紫金尊者藏着掖着，故意不透漏经验。 可真正能够达到神开巅峰境界的精神力修炼者才会明白，这些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也绝对不是胡言乱语。 也正是因为如此，或许如果能够计算一下的话，在这个极武大陆之上，紫金尊者的数量可能会比武尊更加稀少。因为突破武宗至少是有迹可循的，是能够借鉴前人经验的，但精神力修炼却只能够依靠自身。 “神殿境界……就是会见它的通行证吗？”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在来这里之前，周武本以为自己的精神力境界已经足够了，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有些太天真了。 就在周武冥思苦想之际，一股微凉的感觉却让他浑身一激灵。 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周武抬手按在了那平滑的铁门平面上，一股如坠冰窟的立即传来。这种冰冷感是刚才所没有的，它出现的很突然，很让周武摸不着头脑。 “感觉，脑袋好像清晰了许多……”口中喃喃自语，周武眼睛微眯，确认了当自己把手放在铁门上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 把第二只手也按在了铁门上，那种冰冷的感觉虽然使得周武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却没有给他带来刺骨的寒意。无形当中，周武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能量流过自己的手臂，又饶过了血色熔炉，最终输送到了大脑之中。 虽然没有真正的感觉到这股能量，但周武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而这，也是第一次血色熔炉没有对外来能量排斥。 “它在帮助我？”心中出现了一个自问的声音，周武眉头微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深处，是一片的漆黑，而当周武深入识海中之后，越来越多属于他的记忆便在他的身边转动，发出不同的声音。 身处于识海之中，周武不禁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疑问，他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是这些记忆组成了‘周武’，那么如果失去了这些记忆，周武还会是周武吗？ 所有人在年少的时候，都不曾一次想过这样几个非常无解的问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又会去到哪里？我真的是我吗？我如果不是我，那我是什么？ 而后，有的人随着这些疑问一同死亡消失，进入到了新的轮回。而强大的武者，则找到了答案，明白了生灵是拥有灵魂的，生命是轮回不止的，而记忆则会在死亡的时候消失。 可难道真的就是最终的答案吗？大部分人是这样认为的，但精神境界达到了周武这个级别，这却又成为了问题。 自身的存在，究竟是灵魂，还是记忆呢？如果只有记忆没有灵魂，或者只有灵魂没有记忆，那又会成为什么呢？这是一个新的难题，一个新的无解题。 伸手触碰到了一枚记忆碎片，周武立即身临其境的回忆了一次那个回忆。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捏碎了这个记忆碎片。 “我刚刚捏碎了一枚记忆碎片，我忘记了什么，它无关紧要，但我却再也记不起来了。”目光沉重，周武陷入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状态，他要继续追寻答案，并且已经完全无法自拔了。 在这样诡异的状态下，他有些像是梦游般的捏碎了第二枚记忆碎片。 “记不起来……记不起来……但我的确还是周武。” 如此循环，周武在不知不觉当中开始破坏起了自己的记忆，他的识海当中，一声声破碎之声不停响起，而周武却大部分时间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喃喃自语一声。<> 渐渐地，无关紧要的记忆已经差不多都被周武给捏碎了，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清明，可动作却更加僵硬了。而且与此同时，他已经把目标瞄准到了一些较为重要的记忆上面，那些记忆中的人和事，都是周武认定了不能够轻易忘记的。 而现在，周武一个个的捏碎了它们…… “我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了，但我完全无法想起它们，啊……好空虚的感觉，我好像失去了很多，却完全停不下来，这种空虚让人欲罢不能。我还是周武吗？是的。” 记忆的破碎还在继续，渐渐地，周武终于开始捏碎起有关挚友、亲人还有仇人的记忆，他看起来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好像一个人偶，而不是一个真正活着的生灵。 同时被捏碎的，还有一些他的爱好，他的感情，这些组成他的记忆，也慢慢地被他所捏碎。 在这个时候，他的话也终于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我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对了……我是谁？我是周武……而我的父母是是谁呢，为什么我完全记不起来呢，我的人生为何如此孤独，我又因为什么要变得这样强大？好空虚！好空虚！” 说话间，周武已经开始捏碎那些对他最为重要的记忆，其中甚至包括修炼的方法，武道究竟为何物，等等……他越发的迷茫起来，因为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活了多久，忘记了他所处的世界究竟叫什么名字，忘记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捏碎自己的记忆。 他还在做的，只是不停地，僵硬地捏碎自己的记忆。 终于，几乎所有的记忆都被捏碎，周武的识海当中只剩下的零星的少数记忆。而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记忆碎片竟然已经开始了自然的崩溃，没有了其他记忆的支撑，这些记忆已经根本无法立足了。 呆滞的站在呢些仅存的记忆碎片前，记忆中有许多模糊的身影和欢声笑语。 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而且这段记忆也在慢慢地自毁。 “我是谁，我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士……” “放心向前走吧，我……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归来！” “会改变的，我已经不再迷茫了，我会开始苦行之旅。” “不要停啊！停下来就会死，继续战斗！” “老大，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三个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改变！” “这把剑，代表着我的信念，所以我不会倒下……” 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终连这些杂乱的记忆碎片也终于轰然破碎。黑暗当中，只剩下了周武孤独的意识，他呆滞，他融入到了黑暗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在这时候，周武的意识当中只剩下了一个他自己的声音好像还清晰着。 “我是谁，如果失去的记忆，我还是我吗？是记忆组成了我，如果失去了记忆，我便不是我了吗？” 黑暗当中，周武的意识逐渐趋于沉睡，如果他陷入沉睡的，那么将会是永远的沉睡。 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他，将会就此陷入遗忘的漩涡，堕落。 “喂……周武，还在睡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哦？” 黑暗当中，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周武恍惚的睁开了眼睛，面前好像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的面孔，可那个身影的笑容，却让周武感觉到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