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二公子
“有倒是有，不过一年也难得有一回。其实大公子长得还是挺帅气的，就是脑子不好，不过老身也觉得他这样挺好的。不像别人那么多烦恼……” 芙秀嬷嬷爱怜地看着北川镔澈，他像尊雕塑一般很镇定地坐着。 “是吗？他这样挺好的？你就没有想过要把他治好吗？” 嘉涟漪觉得芙秀嬷嬷说的话漏洞百出，但是芙秀嬷嬷不愿意说真话，她也没有办法。 “没钱……啊。” “没钱？那这些早餐是哪里来的？” “早餐是二公子赏的。” “哪里来的二公子？” “二公子也就是二夫人的小儿子，大公子的亲弟弟，名叫北川贵贤。昨晚我和大公子带回来的东西也是二公子给的。” “莫非就是昨日接我进门的那个少年？看年纪和我相仿呢。”嘉涟漪忍不住打断问，杏眸睁得圆圆的。 “对，就是他。二公子心地好，喜欢和大公子玩，但是二夫人不准二公子和大公子走太近。 “迫于二夫人的yin威，二公子平常只能偷偷照顾大公子，偶尔会来和馨园看望大公子，却不敢和大公子走近。” “这么说来，二公子是这个家里唯一愿意和你们接近的人？那别人呢？” 芙秀嬷嬷好像终于找到人倾诉一般，把这个家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跟嘉涟漪说了一遍。 从她的诉说中，嘉涟漪知道了这个家的大致情况。 这个家的主人永源王爷北川展雄，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却贪图酒色，散荡家计，凡事见着喜欢的女子，都会娶回来。 前前后后共取了七七四十九个女人，但是有的命薄死了，有的被休了，亦有被卖的…… 现在府上只剩下二夫人，三夫人，八夫人，少夫人。 大夫人已逝，留下一个大女儿。 二夫人有两儿一女，大公子二公子和二小姐。 三夫人一直未孕。 八夫人有一个女儿。 少夫人有一个儿子。 永源王爷虽然有一身傲骨，却生活颓败，这个家贵而不富，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二夫人又是花钱好手，这个家在她的cao控下，早就入不敷出了…… 芙秀嬷嬷不烦覼缕地把这个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嘉涟漪和涵晨瞪大了眸子。 而北川镔澈似乎对女人们的话题一点儿也没有兴趣，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回屋去了。 嘉涟漪仔细听芙秀嬷嬷说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原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家，比她家要复杂多了。 关于她家里的情况，她是连提也不想提。 “这么说只有二公子是这个家唯一不冷血的人？”嘉涟漪问。 “二公子人真的很好，这些年若不是有二公子的照顾，只怕大公子要吃更多苦头呢。” “那么二夫人最宠爱的也是二公子了？” “对啊，大少奶奶，你可真聪明，我不说你也知道。” “是吗？那我倒想现在去拜访一下二公子。” “别，别去啊！这会给二公子惹麻烦的，若是被二夫人瞧见了，会连累二公子的。”芙秀嬷嬷吓得脸都白了。 “这么严重？那么只能他来看我们了？” “对……啊！二公子来了！” 芙秀嬷嬷惊喜得脸上飞起两片彩霞，瘦健的身子猛地从石凳上弹起来，大步奔向院门口。 原来二公子每次来都会在院子外面学两声猫叫，其实是他小时候和北川镔澈的暗号，但是长大了，这个习惯也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难怪有猫叫。”涵晨惊讶地说。 “还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啊！”嘉涟漪也期待地看着院门口。 只见北川贵贤迈着大步子跳进了院子，笑嘻嘻地对芙秀嬷嬷说， “我娘刚出门了，所以我就来了。我来看看大哥和大嫂！” 大嫂！嘉涟漪对这个称呼好不适应，太生疏太俗气了！ 这是嘉涟漪第二次见北川贵贤，仔细看他的五官，和二夫人罗氏神似，不过这五官却把他勾画得无比俊俏明朗，面貌出尘好似天上的小仙人儿。 他身材挺拔纤细，打扮精致讲究，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爷。 一笑一颦，抬眉颔首，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权贵之家公子哥的高贵气质。 “这位就是大嫂吧，昨日见过。” 北川贵贤悠然抬眉，悠悠一笑，那浓黑的眉毛轻轻抖动，声音柔和。 “你就是傻子的弟弟？为什么你一点儿不傻？莫非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嘉涟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这么一个帅气的男子，要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但是要她装出对他有礼貌的样子，她装不出来。 现在她还很怀疑这北川贵贤的居心，该不会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吧，虽然芙秀嬷嬷把他说得多好多好的。 北川贵贤微微一愣，笑意渐隐，但也不计较，说， “我大哥小时候受过伤，所以才有今日的小疾。以后大哥还劳烦嫂嫂费心照顾了。” 他说着从腰际的鞶囊里拿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嘉涟漪， “小弟的心意，望嫂嫂勿嫌轻薄，请收下小弟的一片心意吧。” 嘉涟漪想也没有想地就接过钱，却口是心非地问道，“给我钱做什么？” “二公子，这钱你拿回去啊，若是二夫人知道你拿了她的银子，肯定又要来找大公子麻烦了。” 芙秀嬷嬷着急说道。 北川贵贤淡淡一笑，说，“没事，这可是我的私房钱，我娘她不知道。对了，我大哥在屋子里面吗？怎么都没有看到人？” “在，在啊，他这会儿估计在睡觉吧。”芙秀嬷嬷双手搓了搓衣襟。 为了不见北川贵贤，通常在他来的时候，北川镔澈都会装睡觉。 “怎么又在睡觉？每次来他都在睡觉。我想见见他。” 北川贵贤正要进屋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从远处飘来， “贵贤！贵贤！你在这里吗？我来找你了！” 北川贵贤眉头一皱，愀然不悦，“她怎么又来了！芙秀嬷嬷快让我躲一躲!” “二公子，你还是别躲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二小姐跟二夫人说你又来这儿了，就不好了。”芙秀嬷嬷着急地说。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才要躲起来啊！”北川贵贤说着就往屋子里窜，芙秀嬷嬷挡也挡不住。 “老太婆！二公子来这儿了吗？”一个面貌清秀，嫩脸若桃花，雪肌如白玉，穿着贵气的妙龄少女，像从画中走下来一般出现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