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思考
这时，nin端着一杯冰冻咖啡，敲门进来，面无表情的把咖啡放在顾义玮面前，随后恭敬地站在孟家鑫的身后，静默地无视对面的男人。 “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顾义玮颓然坐回椅子上，心中凌乱，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凭着做警察的多年经验，认为孟家鑫捏造事实的可能性很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察，而他却是世界十大首富，绝对不是图财。难道说他犯了什么案子，想要贿赂？真是有些可笑，世界公认的杰出青年，比白纸还要纯白，怎么可能犯案？就算真的犯了案，需要打通关系，也不是来贿赂他这个小警察。 别人贿赂是用金钱美人，他用的却是兄弟亲情，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绝顶聪明。 他就不怕我真的把报告拿去鉴证科？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像说谎，那么，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相认？ 顾义玮拼命地思考了半天，还是找不到突破口，索性问他:“你想告诉我，我现在的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孟家鑫脸上带着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的安详镇定，轻蔑地挑了挑眉，脸色突然转变，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眼神黯淡下来，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迫人。 “呵呵，你认为我很高兴和你相认吗？”孟家鑫自嘲的笑了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如果在你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接到一封律师信，告诉你，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儿子要与你分财产，你会怎么想？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父亲当年风流乱洒种，勾引了别人的老婆生下来的，你的心情又如何？” 字字尖酸刻薄，声音中饱含恨意，冷酷无情地挑衅顾义玮最后的防线，他的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跳，被突如其来的事实真相打击得震颤不止，愤怒地低吼道:“你胡说！” “我胡说？你不相信，难道我就愿意相信吗？”孟家鑫怒视着他，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凛冽气息，冷冷地说道:“你母亲沈筱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把两个男人耍得团团转，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你父亲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帮别人养了一辈子的假儿子；我爹地更可笑，居然要你来继承孟氏家族最引以为傲的基业。你一个小警察，配吗？” 顾义玮顿时怒火滔天，愤然掏出手枪，一把按住孟家鑫，枪口抵在他的胸膛上，厉声威吓道:“不许你再胡说，我妈不是那种女人！你不是我大哥，你不是！不许你再诬蔑我妈！” nin心里一惊，看见顾义玮掏枪的一瞬间，她很想立刻制止，但是有孟家鑫的命令在先，不敢妄动。她只能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努力克制内心的冲动。 孟家鑫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即使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命悬一线之间，他也不为所动，眼神冷静得吓人。他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着刺激人的话:“不是？我也希望你不是！你讨厌我这个大哥，我更恨你这个弟弟！但是事实如此，能改变吗？你改变给我看看，只要抠下板机，我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而我还是你大哥，这是不争的事实！血缘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 顾义玮握枪的手一直在发抖，食指更不敢伸进去，充满愤怒和羞恼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孟家鑫，阴沉地说道:“就算这是事实，我也不会稀罕你孟家的东西！我姓顾，永远都姓顾！永远都是顾耀成的儿子！孟董事长，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跟你争财产，我不屑那些东西！告诉那个律师，那份遗产我不要！” 顾义玮收回手枪，茫然松开他，转身欲走，犹豫了一下，盯着桌上的那份dn报告，像对待仇深似海的敌人一样，拼命地撕成碎片，扔向空中。 满天飞舞的碎屑，挡住了孟家鑫眸中灵动的狡黠，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谑笑道:“顾sir，难道你不想知道25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想知道沈筱婷出车祸的原因？还有三个月就是你的生日，到时我会按照爹地遗嘱，让你接手孟家的事务，这段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回到孟家！” 顾义玮背对着他，肩膀大幅度地耸动着，负气说道:“我是警察，不是侦探，但是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也不会接受，绝对不会跨进你孟家大门！” “砰”房门被大力甩上，房间里的零星碎屑还在飘然落下。 孟家鑫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诡秘的光芒，孟重地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我这个弟弟根本就不愿意接手，他是一个警察，重案组最年轻有为的督察！呵呵！” nin半跪在他的面前，为他整理被扯乱的领带和西服，然后取出藏在衣服里的窃听器。 不一会儿，孟家鑫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另一头传来无奈的叹息:“他是警察，自然不能接手组织的事务，而且他已经亲口拒绝。经过组织的商议，一致决定由你继续做首席！” 挂掉电话，孟家鑫轻声笑了，计划竟然这么顺利，这个游戏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顾义玮没有回警局，打个电话叫同事们收队，然后在公路上飞车发泄。满脑子都是那份令人深信不疑，又不愿意承认的dn报告，还有孟家鑫虚伪又绝美的笑容，思绪越来越混乱，直到搅成一锅粥。 十字路口，突然从右边车道驶出一辆红色的劳斯莱斯，顾义玮发现已经为时以晚，惊慌地猛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 “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两车发生轻微的碰撞，紧接着擦身而过，纷纷停在路边。 顾义玮愤懑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身体前倾，趴在方向盘上，干脆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那辆劳斯莱斯下来一位中年男人，瞧了一下爱车被刮伤的地方，气冲冲地走到顾义玮的汽车前，用力地拍打车窗，愤怒地吼道:“你妈的混账东西，怎么开车的？撞坏我的车，你赔得起吗？给老子下来，要不然老子马上报警！” 顾义玮抬起头来，眼中突然透射出愤怒的光芒，扯下胸前佩戴的证件，贴在车窗上，冷冷地呵斥道:“报什么警？你想阻差办公吗？” 男人看清了证件，吓得脸色大变，竟然是重案组的督察，这可不是闹得玩的。他立刻赔着笑脸，连连道歉:“顾sir，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马上就走！”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开车急驰而去。 顾义玮怅然地叹了口气，沉默许久，重新启动汽车。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把九龙区重案组执行任务的地方绕了一圈，很想用工作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天黑才失魂落魄的回家。 “阿玮，回来啦！”顾耀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儿子回家吃饭，突然听见房门的动静，扭头望向刚刚回来的顾义玮。皱纹密布的脸上，绽开了淡淡的笑容，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仍然神采奕奕。 “爸，我……回来了！”顾义玮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无力，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父亲慈爱的眼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顾耀成没有像往常一样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静静地陪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地望着顾义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都咽了回去。 顾义玮很快注意到了气氛的异常，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奇怪地问道:“爸，你怎么了？有事？” “嗯……阿玮……我……”顾耀成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说才好，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吃饭吧！” 坐在饭桌前吃饭，两人保持着沉默，没有往日的温馨气氛，也没有父子之间的坦诚对话，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谁也不愿意打破这种沉闷的僵局。 看着父亲放下筷子，碗里的饭菜几乎没有怎么动，顾义玮终于忍不住关心地询问:“爸，你身体不舒服吗？胃口不好，要不明天去医院看看！”他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不想被今天突发的事情影响到情绪，让父亲发现。 顾耀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下午，富仕集团的孟董事长来了我们家。” “什么？你说孟家鑫？”顾义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骂道:“混蛋，他跑来做什么？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跑来搅乱我的生活？” 顾耀成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盘红烧排骨，眼底有种难言的痛楚，“他来告诉我，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而是他们孟氏家族的人！要你回去！” 顾义玮伤心地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孟重地说道:“我是不会回去的！爸，我是你的儿子，永远都是！” “其实……”顾耀成的心底涌起一阵酸楚，迟疑片刻，像是疲惫到了极点，怅然叹息道:“在22年前，婷婷发生意外之后，我就有些怀疑你不是我的儿子。虽然我们的血型一样，但是婷婷也是型血，我早就该想到的，孩子的血型可以与母亲一样。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不是我的儿子，直到两年前瞞着你去做了dn鉴定，我才肯定你不是我的儿子。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这么多年，更不该那么在意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顾义玮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原来被欺骗隐瞒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瞒骗一个人如此容易，就连曾经是警察的父亲，也可以隐瞒他二十多年。可是建立起来的父子亲情，并不是虚情假义，虽然从小没有得到母亲的疼爱，但是父爱一点儿也没有少，教他说话走路，教育他做人的道理，考上警校，成为出色的警察，都是受了父亲的影响。 顾耀成双目紧缩，沮丧地坐在那里，心里的痛苦不断纠结，伤心地说道:“婷婷很容易觉得寂寞，而我常常要执行任务，很少回家陪她。突然有一天，婷婷说她有了身孕，我当时真的很开心，每天尽量抽出时间来照顾她，可是我渐渐发现，她经常无故失踪，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我爱她，但是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所以只要她能回来，还爱着我，其他的我都不会在乎，只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义玮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皱着眉头，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上一代的恩怨，本来与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没有孟城，或许他们三口之家很幸福，或许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 不要是什么富豪的儿子，不要什么财势、身价、地位，只想做个平民百姓的儿子，做个尽忠职守的好警察！原来这一切都是一种奢求，孟城毁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而孟家鑫又毁了他的生活。 上午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他不会踏进孟家的大门，为什么孟家鑫非要恶意的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即使父亲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骨rou，他的疼爱并没有少半分。难道真要有个人和他争财产，他才会高兴吗？ 不可原谅，孟家的人都不可原谅！为什么有钱人总是喜欢破坏？破坏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恶！可恨！ 顾义玮恨得咬牙切齿，看着父亲痛苦的神情，顿时心疼不已，沉声问道:“爸，这也是你不再做警察的原因吗？” 顾耀成点了点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婷婷生下你没过多久，就从医院里失踪了，我当时找遍香港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于是辞掉工作，一边照顾你，一边继续寻找她的下落。没想到，三年后找到的却是她冷冰冰的尸体。我怀疑出车祸时，那个男人一定在车上，后来我一直追查婷婷的情人，想要问他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汽车翻落悬崖，自己一个人离开，把她留在那里，然而我什么也查不出来，他也没有回来，把你要回去，我猜他可能和我一样，根本不知道你是谁的儿子。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就在我认为快要淡忘这件事的时候，孟家鑫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婷婷的情人，居然是富仕集团的前任总裁。” “孟家鑫……他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当年我――孟城没有出现？为什么他要扔下妈无情地离开？”顾义玮突然很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在咖啡厅里，自己气糊涂了，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思考，只想尽快离开那个地方，不想接受眼前的现实，更不愿意承认突然冒出来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