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叹息
最后，成田田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失落，走进了别墅。 她当然不知道，叶成轩因为昨天夜里突然吐血，现在正躺在医院，在医生的严厉监督之下，接受必要的调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平淡而又匆忙。 戴上了那枚戒指，就表示成田田和霍北辰的关系，基本确定了下来。 霍爸爸和霍mama特别开心，专门在元旦的时候，抽时间带上厚重的礼物去成家拜访了一次。 成田田的父亲成远军不在国内，成傲风和夏小珞就相当于全权代表她的家长。 霍家的意见，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结婚。毕竟，两个人的年龄都不算小了。 成傲风和夏小珞也觉得，只要他们两个感情好，早点建立一个自己的小家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两家彼此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协议，婚期就定在开年后的春天。 这样，既有充分的时间精心准备婚事，又不会拖得太久…… 成田田再次见到叶成轩的时候，已经是元旦后的好几天了。 因为连绵不停的雨雪天气，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开车。 下了班之后，她裹着大大的围巾，背着包包去搭公交车。刚刚走出办公大楼，就看到了叶成轩。 他仿佛更清瘦了一些，但是也更潇洒了。如同一株俊逸挺拔的白杨，站在苍茫一片的雪地之中，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到来。 冬天的冷风，吹起了他的衣衫，有零星的雪花飘落在他的黑发和肩头。皑皑白雪映衬着他的高大又孤单的身影，给他的周身罩上了一层生动的光晕。 他看起来那么深沉忧郁，而又俊朗迷人，就和她无数次在梦中相依相偎的那个浪漫深情的男子一模一样…… 成田田的心弦，仿佛被一根温柔的手指叩响，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她走过去，略微不自然地问:“你在等我？” “不然，你以为我还会等谁？”叶成轩淡淡然地反问，那双黑玉一般深幽锐亮的眼眸却没有看她，而是紧紧地盯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崭新小巧的戒指，戴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精致美丽，光辉流转。 然而，却像一柄最冰冷无情的利剑一样，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连带着刺痛了他的心。 成田田注意到了叶成轩凌厉深澈的眼神，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将左手不露痕迹地藏到身后。 可是，叶成轩显然不想给她这样的机会。 在她正准备说句话化解这份尴尬气氛的时候，他已经用力地捉住了她那只躲躲闪闪的左手，握得很重，一点儿都不怜惜，声音也冷得像冰:“你还是，准备跟他结婚？” 成田田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眸，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是……” “那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嫁给霍北辰了？！”叶成轩蓦地提高了声调，眼睛里分明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即使隔着十米之外，仿佛都能感受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怒气。如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凛冽寒流，令人不寒而栗。 “你放手！”成田田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挣扎着说。 叶成轩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反而更重地攥住了她的手，赤红着双目说道:“田田！你只要今天看着我说一句，你已经根本不爱我了，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一点点我的位置，你爱的人是霍北辰！那我就放你走！再也不纠缠你！” 成田田紧紧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 “你说啊！”叶成轩又大声吼了一句，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成田田的骨骼:“摸着你自己的心告诉我！你到底爱的人是谁？！” 成田田还是没有说话，可是，叶成轩却看到，她低垂着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层晶莹的雾气。 脸色，也苍白得像是这地上厚厚的积雪，没有一丝血色。 成田田还是没有说话，可是，叶成轩却看到，她低垂着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层晶莹的雾气。 脸色，也苍白得像是这地上厚厚的积雪，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是啊，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吼她？为什么要对她凶？ 明明，当初错的那个人是他，造成了今天这个痛彻心扉局面的人，也是他！ 是他给她带来了那么多不可磨灭的伤害，她现在随便怎么冷漠无情地对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怪她！一点儿都不怪她！ 他早就无数次地告诉过自己，今后的日子，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好好地疼爱她，呵护她，再也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是现在，他却又控制不住地对她发了脾气，真该死啊…… 叶成轩五味陈杂地松开了成田田，看到她细嫩手臂上留下的两道清晰的红印，更加觉得心痛难当，愧疚地说:“对不起，田田，我又冲动了…… 成田田没有跟他计较这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住自己同样百感交集的心情，轻声说道:“我走了shukeba。” “田田！”叶成轩急切地喊住了她，神情伤感而又恳切:“能不能去哪里坐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和你聊。” 看到成田田不吭声，他又苦涩地说了一句:“好久，我们都没有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成田田略微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因为，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权当，为过去的感情做一次彻底的告别吧…… 叶成轩开着车，带着成田田来到了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厅，要了一个雅致清静的小包间。 他们面对面地坐着，点完餐后，却相对无言。 就那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想打破这份沉默。一开口，却是同时说话，又立即同时停住。 成田田看了看他说:“你先说吧。” “女士优先，你先说。”叶成轩冷硬好看的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了一抹温存的弧度。 就像初春的小河，化开了冰封的一角，十分魅惑人心。 成田田抚了抚自己柔顺的长发，坦然说道:“我其实就是想问你，要跟我谈什么？” 叶成轩深深地注视着她，低沉而清晰地问:“你……和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成田田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起她这个，稍微怔了一下，不太自然地回答:“可能，大概……春天吧……” “春天？”叶成轩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俊朗如月的脸容，露出嘲讽的苦笑:“真够积极的啊……” 成田田无言以对，脸色青白不定地变了一阵，低下了头去喝咖啡。 等她放下了咖啡杯抬起眼眸来的时候，却发现叶成轩深邃锐利的目光，依然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包含着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她的心中一慌，脸不知怎么就烫了起来，只好掩饰地去拿桌上的纸巾去擦嘴巴。 “田田！”叶成轩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搁在桌面上的手。 “干什么？”成田田心慌意乱地瞪他一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叶成轩没有放开她，却也不像刚才在外面抓着她时那么用力，只是轻柔而又执着地握着她的手，深沉恳切地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给你点时间？”成田田有些不太明白。 “不要那么快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不要那么快嫁给别人！不要那么快宣判我的无期徒刑！”叶成轩的声音热切诚恳，一双黝黑的眼眸熠熠闪亮:“至少，等到我把要送给你的礼物完成之后！你再做决定，好不好？” “送给我的礼物？”成田田更加莫名其妙了，蹙了蹙眉头道:“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成轩居然微微地笑了笑，眼角眉梢之间，都有了掩饰不住的温柔暖意:“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礼物，我要花费的时间相当长。但是，你一定会喜欢的。” “其实，不用费心思的。”成田田顿了一下，淡淡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可是这份礼物，我一定要送给你。”叶成轩松开了她的手，脸上有种苦辣酸田交织的感慨:“不管你将来，会不会留在我的身边。这份礼物，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成田田还没有顾得上再说话，她的电话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看，是霍北辰打过来的，本想走出去接。可是看到叶成轩那探究意味十足的眼神，她咬了咬嘴唇，干脆就在座位上接了:“喂，北辰。” “田田，回家了吗？”霍北辰温润如玉的声音。 “没有呢，还在外面。”成田田坦率地回答。 “哦？在哪儿呢？”霍北辰略微有点诧异，体贴地问道:“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成田田瞟了瞟依然用那种似笑非笑神情注视着她的叶成轩，不知怎么，话语变得有些支吾:“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等会儿自己回去。” “那好，下雪路滑，注意安全。”霍北辰并没有过多地询问她，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今晚我要赶一份材料，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明天接你一块儿吃饭。” “好的，拜拜。”成田田放下电话，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叶成轩忽然冷冷沉沉地开了口，语气看似很悠闲，言辞却很犀利。 成田田愣了一下，简短地说:“没必要。” “是没必要还是你根本不敢告诉他？”叶成轩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咄咄逼人地继续追问:“你的脸为什么发红？和我在一起，你心虚了吗？田田，我们今天没有做什么吧。可是你的表情，怎么让我想到背着老公去偷偷跟情人幽会的女人！” 成田田瞪了瞪他，有些生气，一张精致俏丽的小脸越发涨得通红:“我回去了！” “再坐一会儿！”叶成轩凝眸注视着她，语调柔和却又不失锐利:“你根本没吃什么。” “不！我已经吃好了。”成田田硬邦邦地说着，起身开始穿外套。 “好吧。”叶成轩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也只好跟着她站了起来:“我送你。” 买了单，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的大门。 门外处有一个轻微的斜坡，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成田田穿着半高跟的皮靴踩在上面，冷不防脚下一滑，差一点摔倒。 走在她身后的叶成轩及时地扶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成田田站好以后，他也没有立即松开她，而是依然那样感慨万千地轻搂着她，深深俯视着她的眼睛说:“田田，你看，你还是离不开我的照顾……” 躺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那亲切熟悉的男性气息，成田田有一刹那的神思迷离，不过她很快就醒过神来，平静地推开了他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摔一跤，然后我可以爬起来再走！” 叶成轩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同她一起往车那边走去，征询着问:“想不想再去别处逛一下？” 成田田扭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硬邦邦地说:“那不真成了偷偷幽会了？叶总，我可不想再背上更难听的罪名！” 叶成轩不由哑然失笑，他心爱的小丫头，就是这么伶牙俐齿，也就是这么记仇。 一点点的小事情，她会一直放在心里，非要找机会报复他一下不可。 不过，他却怎么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呢？ 她的真实，率性，爱憎分明，毫不矫揉造作，似乎已经在他心上刻下了鲜明的标记。 真情愿，被她就这样惦记一辈子，报复一辈子…… 坐在车上，成田田还是脸色深沉，一言不发，好像在专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成田田回到别墅，看到一大家人都热热闹闹地坐在客厅，包括几个伶俐可爱的小孩子都在。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也要坐下来，跟他们开开心心地玩闹一阵子。 可是今天，她的心绪却很乱，只是随意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准备上楼了。 朵朵的眼睛尖，在成田田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地叫起来:“小姑姑，你的脸好红啊，好像涂了胭脂一样。” 她这样一喊，屋里所有人的目光登时都集中在了成田田的脸上。 夏小珞仔细地看了看成田田，轻轻笑道:“真的呢，田田，你今天特别的娇艳动人哦。” 呃，成田田伸手抚了抚自己确实烫得不正常的脸颊，一时间更是粉面飞霞，尴尬地解释着说:“可能是风吹的，外面风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