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吃饭
“我在凤凰花苑吃饭，你来不来？”叶成轩很自然地问，好像他们俩又回复成了从前那样如胶似漆的一对:“如果想来，我就让人过来接你shukeba。” “不了。”成田田使劲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尽力平淡着语调说:“叶总，我们不是还有一场交易吗？你说个地点，今晚就完成了吧。” “交易？”叶成轩微微愣了愣，旋即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大笑，语气变得很恶劣:“哈！对，是交易，你这个词用的很好，太恰当了！你说吧，你想在哪里做？酒店？还是豪景花园？还是我们从前那套房子？我无所谓，都可以满足你！” 成田田默默地沉吟了片刻，声音干涩地说:“那就，从前的那套房子吧……” “好，行。那你一会儿过来吧，最好晚一点，我喝酒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叶成轩重重地说着，“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成田田又继续坐在屋里漫无头绪地发呆，无数纷纷繁繁，挤挤挨挨的思绪才此时一齐涌进脑海，却抓不住一个有意义的焦点。 就这样如同雕塑一般地坐了好久，直到听到远处传来了不知几点的敲钟声？她才霍然惊醒，振了振精神站了起来。 她打开柜子，找出了一件纯白的毛衣穿上。 毛衣是低领的，正好衬托出她欣长如玉的脖颈和漂亮精致的锁骨。 外面，成田田套了一件火红色的长羽绒服。 这一身，是她为了参加一位朋友的婚礼当伴娘专门买的，也算是她冬天最抢眼的一套衣服了。 羽绒服红艳艳的色彩映衬着里面雪白的毛衣，显得分外鲜艳夺目，一眼看上去，就像冬夜里跳动着的火焰。 最后，成田田又在略显单调和寒冷的脖颈上系了一条丝巾，换上了白色的高筒皮靴，这才背上包包走出门去。 来到曾经她和叶成轩住过的那套房子下面，成田田抬起头往上看了看。屋子的玻璃窗上，正透露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这说明，叶成轩已经回来了。 成田田用力地抚了抚被风吹得飞扬起来的长发，不再让自己有一丝的迟疑犹豫，大步地走进了楼房。 站在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防盗大门前，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按响了门铃。 “钥匙在窗台上，你自己开。”里面，传来叶成轩不高不低的一句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成田田无语地撇撇嘴，拿了钥匙打开房门。 屋子里灯火辉煌，每一间房间都亮着灯，暖气也开得很足，乍一走进来，就好像进入了春天的世界。 叶成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慵慵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大，正热热闹闹地播放着一个卫视台的跨年演唱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 反正如果成田田没有记错，以前他是最不喜欢看这类综艺节目了的。现在，难道是转了性？ 看到成田田走进来，叶成轩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眸，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花，稍纵即逝。 不可否认，今天的小丫头实在是太漂亮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穿着这么鲜红艳丽的衣服，让他突然之间，就想起了那种传统婚礼上美丽娇艳的新娘子…… “来了。”他压抑住心内的波涛汹涌，将视线勉强从她身上移开，用最淡漠的语调说出两个字。 “是啊。”成田田的回答同样是简单平淡的两个字。 随即，两人同时沉默，好像再也无话可说。 只有电视里，还在响彻着一位歌手忧伤沉静的歌声，充斥在这个虽然温暖却又让人感到无比落寞的屋子: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夜落的惆怅，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 成田田静静地站了片刻，自己换了拖鞋，将长羽绒服脱下来随意拿在手中，然后说:“我人已经来了，你也可以发话，让人把原材料卖给我哥了吧。” “你就这么急？”叶成轩挑挑眉毛，终于又将那明灭不定的视线投注到了她的身上，唇角勾起几许疏疏淡淡的嘲讽:“或许，你今天就只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 “这不是叶总那天在办公室亲口提出的要求吗？”成田田微微怔了一下，冷然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你这个原材料，你都愿意打扮得这么招摇生事，在深更半夜来到一个男人的家？”叶成轩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脸上，冰寒的脸色越发阴晴难测。 成田田看了看他，漠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是。” 叶成轩“啪”地一下关掉电视，起身来到成田田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俊朗的脸容一片恼怒:“成田田，只要能帮到你哥那个厂，哪怕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想要你，你都会出卖自己是不是？” 他一靠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成田田蹙眉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变得激烈:“叶总，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我听你的话来了，你又问这么多干什么？” 叶成轩一伸臂将她大力拉进怀中，扯过她手中的棉袄扔到沙发，带着丝丝酒意的孟浪气息放肆地贴近了她的脸颊:“既然你这么配合，那就让我好好检验一下，你值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多？” 成田田奋力推开他的禁锢，声色凛然地说:“请你先发命令，让人把原材料按原价卖给我哥，不然，我不会干！” 叶成轩拧着俊眉狠狠地瞪了她半天，最终，咬咬牙齿道:“好，你听着，我现在就打电话。” 他说着，走到茶几边上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专门按下了扬声器，口气冷硬地说:“新兴化工厂那批原材料，还是按原价发给他们，你最迟明天把这事处理好。” 安静的夜晚，他这扬声器的效果似乎特别好，成田田清晰地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句恭敬的话语:“好的，叶总，我这就先跟成志辉通知一声。” 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突然之间感到无比疲惫，紧攥的手心里竟然全部都是汗水…… 叶成轩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回到沙发上坐好，双目幽幽沉沉地打量着她，如同无边的夜空，闪着冷锐光芒的寒星:“好了，你哥的厂已经毫无问题，明天就可以恢复正常生产。现在，你是自己来？还是让我帮你脱衣服？” 成田田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自己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叶成轩冷声问道:“你去哪里？” “到卧室的床上。”成田田回过头来，苦涩而又自嘲地一笑:“叶总，最后一次，总不能就在客厅的沙发或者地板上解决吧。”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叶成轩紧跟着她走进来，斜倚在门边，黑玉般的眼眸，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探究看住她。 成田田却没有再回答他，背转过身体，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 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要，彻底地失去她了…… 从叶成轩的那套房子里回来，成田田好像有了点小小的感冒，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陶芳菲被她进门的动静惊醒，从被窝里探出头狐疑地问道:“你干嘛去了？真的狂欢了一夜啊？” “我和叶成轩，彻底没有关系了。”成田田沉默了半天，才在朦胧发白的曙光中幽幽地吐出一句话:“以后，我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我什么了。” 说着，她便无比倦怠地闭上了眼睛，蒙头睡觉。 陶芳菲满目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元旦的三天假期，成田田就这样一直病恹恹的躺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 包括陶芳菲说要陪她一起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她也不去，只说自己不要紧，这点小病抗一抗就过去了。 期间，霍北辰和方越也都给她打了电话。 成田田当然没有答应他们见面，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生病了。 她知道，无论跟他们中的哪一个说了自己有点不舒服，他们都会立刻赶过来，对她嘘寒问暖，关怀照顾得无微不至。 而她，却再也欠不起他们任何一点的感情债了。 原本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她还想过。新的一年来了，她也要振作起精神，好好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比如，慎重考虑一下与其他男人之间的交往，用平和的心态正视自己的内心世界。也许，真的能寻找到一份正常的，适合自己的新感情。 可是现在，她却又跟叶成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是那么肮脏和不堪，真的就像那种为了利益放弃所有的底线和尊严，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一样，根本没有脸再去面对对她这么好的霍北辰和方越了…… 这三天的时间，对于叶成轩来说，同样煎熬难过。 他从来没有像这次放假一样这么期盼着赶紧到上班时间。 因为他不敢直接再找成田田，而且，即使他找她，她可能也不会理会他的吧。所以，只有等着上班。 上班了，至少在办公楼里，他是能见到她的。 他想，这次，一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什么面子自尊那些，统统都不要了。 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宁可，什么都答应她…… 三天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论每个人是种什么心态？都很快就过去了。 成田田的感冒，真的就这么拖了过来。没有看医生，没有吃药，好像也渐渐好了。只是，精神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振，脸色也不太鲜亮。 早晨，她准时地来到了办公室，拖地抹桌子做卫生。然后，开始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按照预定计划，年后，她们创办的这个企业特刊就会对外发行。所以，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一上午，成田田和莫莎莎都没有说上几句话，两人各忙各的，十分敬业。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是叶成轩第一次踏进她们的办公室，神态依然沉稳从容，带着他一贯强大凌厉的气场，让两个正在伏案工作的女孩都吃了一惊。 “叶总，您来了。”莫莎莎赶紧站了起来，她以为叶成轩是亲自过来找她的，又是娇羞又是幸福地说了句:“我马上就好了。” 叶成轩却只是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直接走到看到是他就无动于衷地继续埋头做事的成田田面前，低沉地说了句:“田田，你中午有没有空？我们谈谈好吗？” 语气，竟然不是他从前霸道强硬的肯定句，而是征询的询问句。 成田田抬起眼眸看了看叶成轩，他俊朗的脸容还是那么完美迷人，可是神情中却明显透着一丝疲惫，眼睛里也布着浅浅的红丝。 显然这两天的日子，他过得并不是太好，至少应该没有休息好。 成田田略微沉吟了一下，极干脆地说道:“好。” 叶成轩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今天这时走进这里，那真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经过了一上午的煎熬，想了不下于五六种的开场白。 就担心成田田那倔强脾气一点儿都不给他面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他，或者根本不搭理他。 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让叶成轩的心中，顿时有一种惊喜交加的感觉，看她手中似乎还有事务没弄完，便主动说:“那你先忙，我等你。” 说罢，他径自走到办公室窗边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她们的一本参考样刊翻阅了起来。 态度，真是出奇的好。 一旁的莫莎莎看得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同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了这么久，她并不知道成田田竟然认识公司总裁叶成轩。从来没有听成田田提起过，平时也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们两人，却仿佛很熟悉一样。 并且，叶总跟成田田说话的语气，是那么谦和客气，简直有点小心翼翼。还愿意为了她在这里耐心等待，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莫莎莎的心中虽说充满了疑惑和惊讶，还夹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落，但她毕竟也是一个聪慧明理，懂得进退的女孩。当下恭恭敬敬地给叶成轩泡了一杯热茶，便收拾好东西，先下楼吃饭了。 堆满了各种资料报刊和文案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叶成轩和成田田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