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明白
“哦shukeba。”成田田明白过来，虽然觉得这的确不失是个摆脱叶成轩纠缠的办法，但还是觉得不太妥当，犹疑着说:“可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没什么。”方越稍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感慨万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没有绝对的公不公平。我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你，所有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田田，你不用自责，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在你没有真正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前，我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成田田看着他那张年轻而又坚毅的面容，一时间百感交集，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语…… 从这天开始，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方越真的每天都来接成田田下班，两人一起亲亲密密地离开。 他那辆白色的豪华跑车，很快就为凌瑞国际的大多数员工所熟悉。因为每天下班的时候，这辆车都会准时无误地出现在他们的楼下。 大家很快就都知道了，刚刚成立的特刊办那个从外面抽调过来的女孩，是名花有主的，有一个既有钱又对她好得不得了的男朋友。 成田田这么公开张扬地和方越出双入对，别人当然没有什么，只是茶余饭后谈论一下一笑而过罢了。 可是看在叶成轩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刺痛和不舒服，越来越不可忍受。 自然，他那么骄傲和死要面子的人，表面上是不会对成田田流露出一丁点的关注与在意的。 除了第一天在电梯那儿偶然遇到过一次，他就没有再和成田田打过照面。成田田的办公室，他更是一次都没有踏进来过。 可是，自从那一天起，凌瑞国际就出台了一个很有些变态的新规定。 凡在公司上班的女职员，上班时不能接受男友、老公或者是任何仰叶者送的礼物，办公室一律不准摆放鲜花礼品之类的东西。 给出的理由是，办公室应该是一个严谨认真的场所，不能让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分了心。要谈情说爱，尽可以私下进行，不要带到工作场合，对公司影响不好。 这样闻所未闻的新规定一出来，顿时上下哗然，议论嘘声一片。 而成田田，只觉得这无非又是叶成轩针对自己做出的一个可笑举动，嗤之以鼻地付之一笑，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 霍北辰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就知道了成田田被抽调到凌瑞国际上班的事情，当即就打电话质问了叶成轩。 叶成轩自然不会承认这件事他在中间做过什么手脚，只是冷冷地说，你想追她，别光盯着我。她现在跟中越企业那姓方的小子搅到一块了，好得要命，只差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霍北辰没有听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两个曾经感情亲厚的好朋友再度不欢而散。 而后，霍北辰专门约成田田出来见了一次面，问她来凌瑞国际上班，叶成轩有没有什么为难她的地方？也委婉地问了一下她和方越的事情。 成田田将她和方越之间说好的约定老老实实地告诉了霍北辰，说他们只是表面上故意这么做给叶成轩看的，其实她和方越，还是只是普通朋友。 无论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霍北辰当然是百分之百地站在成田田这一边，完全信任她的。 他虽然觉得他们俩想出来的这个办法根本不算完美，总有点哪个地方很别扭似的。 可是成田田现在并没有接受他的感情，他也没有过多的权利去干涉成田田怎么做。为了避免叶成轩的sao扰，目前似乎也只能先这样。 他是国家公务员，正处级干部，平时工作忙，时间也没有那么自由，不可能天天有空接成田田。 这个光荣护花使者的任务，好像也只有让方越来完成了…… 略微沉吟了一番，霍北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成田田说，以后有什么困难，无论是生活中的还是工作上的，一定要记得跟他说。 成田田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潜意识里，她对霍北辰，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什么都愿意跟他说，也愿意同他走得更近。 然而每当真正冷静下来，她又感到深深的矛盾，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如此优秀完美的他，是承受不了他那么深重的好的。 她更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他添什么麻烦…… 这之后，霍北辰依然对成田田关怀备至，也依然是有时间就会约成田田出去坐坐，随意聊聊。 他们两人的关系，包括成田田和方越的关系，依然友好而亲近。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中的哪一个才能真正消除横亘在成田田心上的那道厚厚的障碍？变成她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很快就到了年底，元旦和春节都即将来临了。 这些日子，虽然同在一幢大楼里上班，叶成轩却并没有正眼看过成田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同她讲过，好像真正遗忘了她这个人一样。 然而他对莫莎莎，却更加公开地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重视和宠爱。 经常在成田田和莫莎莎一起工作的时候，就有人过来跟莫莎莎说，准备一下，晚上或者明天有个应酬叶总要带她一起去。 甚至有的时候，也会有人将全套搭配好的礼服首饰直接送到她们的办公室，说是叶总让人给成小姐准备的。一会儿跟他出去，就穿这个…… 这种种似曾相识的场面，都会让成田田想起来，自己从前同叶成轩在一起时的情景。 她更加确信，叶成轩现在和莫莎莎之间的关系，就和他们那时候一样。 一样的安排，一样的待遇，所不同的，只是他身边的女人换了另一张面孔…… 最初，成田田的心里，还会有一丝别扭苦涩甚至酸痛的感觉。久而久之，便似乎习以为常，不再有多少触动了。 是的，他们怎么亲热怎么要好是他们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管，走好自己的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我也要好好振作，好好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当又一次莫莎莎带着满面的娇羞欣悦同叶成轩派来接她的人一起走了之后，成田田自嘲地撇了撇嘴，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日子本来可以这样平淡又平静地走下去，可是，成田田万万没有想到，紧接着一件突如其来事情的发生，让她不得不再次面对一次艰难的抉择。 这一天，好久没有跟她联系过的叶丽，突然找到了她。 接到叶丽电话的时候，成田田正在办公室上班。 听到嫂子说有事找她，并且语气十分焦急，她赶紧放下手上的工作，跟莫莎莎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两人在凌瑞国际附近一家小咖啡厅里见了面。 成田田看到叶丽穿着一件十分宽大的棉袄，体型显得有些臃肿，腹部有着明显的隆起，不由兴奋地说道:“嫂子，你是不是怀宝宝了啊？” “是啊，已经怀了有六个多月了。”叶丽幸福地点了点头，用手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腹部，轻轻笑道:“明年春天，你就可以当姑姑了。” “真的吗？哇，太好了，我马上就有小侄儿了，马上也可以当长辈了。”成田田顿时惊喜万分，眼睛都亮了，又说:“我哥一定高兴坏了吧。” 叶丽却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神情十分复杂。 成田田留意到了，不觉奇怪起来:“嫂子，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唉，田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不瞒你了，你哥的厂子出事了。”叶丽说着，眼睛就红了:“现在他天天急得吃不下睡不着的，头发都掉了好多，我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留住？” “啊？怎么了？哥厂里出什么事了？”成田田大吃一惊，急切地问道。 “你哥厂里是加工工业气体的，一直从承阳一家化工公司进购原料。”叶丽忧伤地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可是现在，那个化工公司突然不同意供应给我们原材料了，要提高百分之三十的价格。你哥的工厂本来就刚刚起步，哪有资金去买这么贵的原料？现在工厂已经停产一个多月了，银行的贷款欠了一大笔，工人的工资也发不了。大家整天吵闹，有的还说要去起诉你哥。再这样下去，你哥的厂就真要垮了，只能宣告破产了。” “怎么会这样？”成田田的心顿时也变得沉甸甸的，蹙紧了眉头问:“原材料只能从那一家化工公司进购吗？换一家去别处进货行不行？” “唉，傻丫头，你以为买化工原料会像咱们买一件衣服鞋子那么简单吗？目前，承阳乃至周边城市都只有这么一家公司生产这种原料。别的厂家，就距离很远了。”叶丽依然忧心忡忡，又叹了口气说:“如果我们舍近求远去别处进货，各项成本算起来，价格和这个涨百分三十是差不多的，同样是亏本啊。” 成田田凝神想了想，建议着说道:“这家公司是什么原因要突然提价知道吗？让哥找人去摸摸底，给他们关键人物送送礼，把各项关系打通，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你以为我们没想到这点？”叶丽撇了撇嘴，显得焦头烂额，一筹莫展:“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你哥也亲自去跟人家主管这个的领导送了红包，可还是不行啊，人家就是不想供应给我们了。” “那怎么办呢？”这些是成田田根本所不了解的领域，听到哥哥和嫂子遇到了这样大的困难，她同样感到心情沉重。 “田田，其实也不是完全走投无路了。”叶丽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只要你肯帮忙，你哥的厂子就还有救，就能起死回生。” “我帮忙？”成田田不由愣住了，完全莫名其妙:“我怎么帮？嫂子，我可什么人都不认识啊。” “田田，这家公司是属于凌瑞国际直管的。昨天我们才知道，这次原材料进购出了问题，主要是卡在他们的大老板叶成轩那里了。”叶丽满脸热切地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冀和恳求的光芒:“你哥找的那位领导暗示过了，叶总的意思，谁来说情都没用。但是，如果你愿意去帮你哥找找他，这事情可能就好办。” “又是叶成轩！”成田田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满心满脑都是火，愤怒地说:“让我去求他？他想得美，门都没有！” “田田，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你哥还不让，我偷偷来的。”叶丽哀恳地说:“马上就过年了，你总不能看着你哥陷入这样的困境见死不救吧。如果你不管，你哥就真的完了，不仅辛辛苦苦办了几年的厂一夕化为乌有，说不定还会坐牢。” “可我，真的不想跟叶成轩打交道啊。”成田田纠结地抿紧了嘴唇，十分为难:“嫂子，他这明显就是故意刁难，我去找他，只会自取其辱啊。” “不会的，人家都说了，叶总对你旧情难忘，你去一定有用的。算我求你好不好？”叶丽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眼泪刷刷刷地掉了下来:“田田，你一直都是个热情善良的好女孩，就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帮帮忙吧。不然，我和你哥这个家，就彻底散了。你哥说，如果厂子保不住，绝不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一生下来就面临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父亲。” 看着眼泪婆娑，神情凄楚可怜的嫂子，成田田的心乱如麻，又烦又气地想了半天，终于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好吧，我试试看……” “田田！谢谢你！”叶丽松了一口气，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破涕为笑:“将来孩子出生了，第一个要好好感谢的人，就是你这个好姑姑。” 成田田揉了揉自己冰凉的手指，苦笑着说:“嫂子，我只能找他试一下看，但是真的能不能有用？我也不能保证。” 回到办公室，成田田怔怔地坐了好久，再也没有心思投入工作。 当莫莎莎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有心事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尽量平心静气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决定这时就上去找叶成轩。 反正迟早是要去面对这一切的，拖也拖不了多久，那就赶晚不如趁早吧…… 走在二十九楼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长廊，成田田的心中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