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轻松
南枫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今天心情不太好，马克，扶我到‘索爱号’上坐一下shukeba。” 这句话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反应，只有南枫一下子怔住了，他摸了一下额头，紧张地说:“你的腿还不方便，下次吧……” “没关系，我只是坐坐，不然闷在别墅里也很烦……” 叶翰墨将手臂交给了马克，马克将拐杖递过来，并扶住了他，一步步地向游轮走去。 南枫无奈地去握紧了拳头，随后跟了上去，只要不到内舱，就不会发现顾琼依，他要时时刻刻堤防着。 甲板上，迎着习习的海风，叶翰墨和南枫攀谈起来，马克在一边照应着。 “把游轮开出去一些，就在近海转转……” 叶翰墨提议着，他讨厌这种不能动，只能坐着的日子，也许到了海上，能好一些。 游轮慢慢地开动了，向近海行驶着，南枫有点坐立不安了，他在担忧内舱的顾琼依，算算时间，她该用药了。 “南枫哥，你的女病人是不是该打针了？”坐在一边的小衫提醒着南枫。 “是啊，差点忘记了，你们先坐着，我下去看看。” 南枫转身下了内舱，叶翰墨的目光看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南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内舱里会是一个什么女病人，让他如此挂心。 十分钟后，南枫上了甲板，顾琼依的状态很好，他也放心了。 “你的女病人让你很挂心……”叶翰墨淡然地说。 “呵呵……她没有亲人在身边，有点可怜，尽心是应该的。”南枫咳嗽了一声，避开了目光，在叶翰墨的面前，他真的很难做到镇定自若。 游轮在海岛的周围慢慢地行使着，叶翰墨看着大海，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突然大海上起了风浪，天很快阴了下来。 “糟糕，要下雨了……”南枫站了起来，担忧地说。 “进内舱吧？”马克将叶翰墨扶了起来。 “内舱？” 南枫皱起了眉头，假如他们进入了内舱，一定会发现顾琼依的所在，到那个时候，他想隐瞒也不可能了。 “要下雨了，先生的伤口不能沾顾的，我和先生到内舱避一避，要是不下，再出来。” 马克将叶翰墨扶着，向内舱走去。 “这个……那，那好吧……”南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缘分，也许顾琼依原本就该属于叶翰墨。 小衫奇怪地推了一下发怔的南枫。 “怎么了？南枫哥……” “没事，我们也下去吧，看样子真的要下了……” 南枫搂住了小衫，一起向内舱走去，但是他的心一直很紧张，不知道叶翰墨看到昏迷的顾琼依，会是什么表情。 他一步步地向楼梯下走着，心情烦乱，等待着叶翰墨的一连串质问。 可是…… 事情似乎有点奇怪，内舱很安静，内舱的沙发里，叶翰墨微闭着眼睛，倚在沙发背上，而隔断后面的那张小床…… 楠枫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觉怔住了，顾琼依不见了…… 叶翰墨似乎有些累了，这次腿伤让他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虚弱，也许这种累，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顾琼依。 马克四下看着，然后奇怪地问南枫。 “南医生，您不是有个女病人吗？怎么没有看到？” 南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顾琼依处于昏迷中，不可能自己走动的，就算恢复了健康，也不可能这么快？可是琼依为什么不见了，他茫然了。 小衫抓了一下头发，张合了一下嘴巴，指着那张小床。 “明明在小床上的，怎么不见了……南枫哥，你不是说她怀孕、昏迷，不能动吗？” “可，可能……” 南枫的眼睛瞄向了小床，发现小床下的白布帷动了一下，床下有人？ 南枫大气也不敢出了，难道顾琼依真的醒了，藏到了小床下，她害怕见到谁？叶翰墨吗？ “那么说，她好了？”小衫很天真，认为顾琼依可能已经好了，离开了小床，可是就算好了，也该见到人影子啊。 “也许她不想见陌生人，躲起来了。”南枫解释着。 “我去找找看……”小衫有点担心那个女人了，一个虚弱的女人会去哪里，于是她转身走向了隔断。 南枫及时出手拉住了她。 “也许她想自己静一静……这里是大海，她不会走很远的，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哦，那好吧……” 小衫点了点头，放弃寻找了。 “喝点什么，还有半瓶马蒂尼……” 南枫转身拿过了马蒂尼，倒了一杯递给了叶翰墨，希望将大家的精力转移过来，让他们没有机会发现小床下的秘密。 “很久没有喝酒了……” 叶翰墨伸手接了过来，用疑虑的目光看着南枫，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眼睛瞥向了舱口的楼梯，楼梯上的阴暗渐渐消淡了，那片乌云飘过去了，没有下雨。 “好像天晴了……” “哦，让马克扶你去甲板上吧，趁着还没有下雨，我们最好回到岛上去。” 南枫的话，让叶翰墨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才拿起酒杯，医生就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了，这好像不是南枫的作风。 不过南枫说的是事实，如果真地赶上大雨就麻烦了，回到岛上是最好的选择。 放下了酒杯，叶翰墨将手伸给了马克:“扶我到甲板上去，这里空气不新鲜，还有……让驾驶员返航吧。” “是，先生。” 马克扶起了他，慢慢地向楼梯上走去。 南枫这才松了口气，小衫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神情看起来很古怪。” “我只是……在担心我的病人……” 南枫握住了小衫的手，轻声地说:“到甲板上陪陪他们，我马上就来……” “我等你，快点。” 小衫亲了一下南枫的面颊，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内舱。 内舱里只剩下了南枫一个人，他疾步地走到了小床前，俯下身，一把拉开了白色床幔，惊愕地发现，床下藏着的不是顾琼依，而是瑟瑟发抖的言囡。 “言囡？怎么你是？” “为什么不能是我……” 言囡从小床上爬了出来，赫然地，顾琼依就在里面，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地上，是言囡将顾琼依从小床上弄了下来，藏在了小床下。 “你，把她怎么了？” 南枫吓得面色苍白，他怔怔地看着顾琼依，琼依面色发青，发丝凌乱，似乎处于缺氧的状态。 言囡拍了拍手，冷笑了一声:“放心，还没有死，不过好像快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现在的状况，不能随意移动！” 南枫将顾琼依从小床下弄了出来，平放在了小床上，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很糟糕，她的脉象微弱，胎气不稳…… 言囡漫不经心地看着顾琼依，又看了一眼南枫，嘴角牵动了一下。 “我这是在帮助你，难道你希望叶翰墨看到她吗？假如是那样，他不会让这个女人离开的，因为她是他的情妇。” “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你差点害死她，她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南枫焦虑地抽了一管药顾，给琼依注射了进去，但愿她能挺过这一关，他放下针管，担忧地握住了琼依的手，希望她的脉象快点恢复正常。 “有我在，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南枫安慰着琼依，虽然她什么也听不到，他仍旧想那么做。 “我以为你有多伟大，原来也是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言囡咬住了嘴唇，痛恨地看着南枫，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掐死顾琼依，只有那样，这个女人才不会让男人神魂颠倒。 “你不要乱说……她只是我的病人，作为医生，救护她是我的责任。”南枫辩解着。 “包括和我一起隐藏她的行踪，不让叶翰墨知道，多可笑，这就是医生的责任吗？你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是你还这么做了，不觉得有些自相矛盾吗？” 言囡的口气咄咄逼人，她凑近了南枫，恶毒地说:“其实你和我一样，不希望他们见面，我是因为深爱那个男人，而你，却是迷恋上了这个女人，你现在还不承认吗？” 言囡的话针针见血，南枫无言以对，他尴尬地放开了琼依的手，似乎想掩饰这种无法逃避的心态，却无济于事。 “被你猜对了，但是，我不会那么自私的，我之所以不让他们相见，是因为你说过的一句话，你说琼依是他的囚犯……” “她被带到了海岛上，叶翰墨告诉所有海岛的人，她是囚犯，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断定，他恨这个女人，想折磨她……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夜夜留恋她……” 言囡气恼地捶着舱壁，唯一的解释就是，女人的美和柔，可以让坚硬的男人融化，叶翰墨就是被这种柔美融化掉了。 “我不会让他再伤害琼依了……” 南枫目光深邃地看着顾琼依。 小床上，顾琼依的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痛苦，渐渐地，南枫看到了血迹，透过了裙子渗了出来…… “该死的，言囡，她要失去她的孩子了……” 言囡看到了琼依腿间的血迹，她冷漠地笑了起来，活该，孩子死了就对了，凭什么她要孕育叶翰墨的孩子，她有这种资格吗？ “别管她，我真希望看到她大出血而死……” “你，太卑鄙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什么突然这样？” 南枫的手已经发抖了，他紧张得有点茫然无措，顾琼依现在的状况要流产了，孩子掉了是小事，有可能她的命也保不住了。 她太虚弱了，已经没有体力承受大量的失血。 南枫是医生，经历了很多患者，也经历很多危情，可却第一次因为病人的痛苦而感到惶恐不安。 她太特殊了，她是顾琼依。 言囡嘴角瞥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拳头，高兴地比划了一下:“我只是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打了一下，想不到……她的小宝宝发怒了……” “你！” 南枫的脸都惨白了，言囡做了什么，她竟然打了琼依的肚子，琼依怎么能承受得了，言囡好残忍，她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她会死的……”南枫愤怒地看着她，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不是黑的。 “那就让她死好了。”言囡不以为然，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我不会让她死的，她一定会活着的……” 南枫握紧了拳头。 言囡得意地看着顾琼依，这个女人若是死了，大家都如愿了。 南枫惊慌失措地抓过了医药箱，保胎药剂，强心剂…… 他开始不遗余力地挽救琼依和她的孩子。 “不要白费劲了，她要死了……” 言囡站在南枫的身后冷嘲热讽着，她在看热闹，越精彩越好。 突然南枫愤怒地挥出了一拳，直接打在了言囡的面颊上，言囡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内舱再次安静了下来，南枫开始给琼依输液，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甲板上，叶翰墨望着大海和海面上飞翔的海鸥，原本应该觉得轻松的心，却不知为何紧张地纠结在了一起，他显得有些不安。 浓眉紧锁，锐目暗淡，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远远的，一块破碎的小舢板漂了过来。 “那是什么？”叶翰墨眯起了眼睛。 “一块破碎的舢板，应该是那次风浪，有人的船出了状况……” 马克分析着，可是说完，他就后悔了，那天在夜莺岛附近的，只有顾琼依和言金，显然那块舢板预示了凶险早已发生。 “她真的死了？” 叶翰墨的鼻腔一阵酸涩，他无法将目光移开，那块小舢板在海面上dang漾漂浮，他可以想象，琼依渐渐沉入海底的情形。 “为什么，为什么？” 叶翰墨突然站了起来，腿部一阵微颤，他跪倒在了甲板上，拳头用力地捶着木板，手背已经红肿了。 “先生，先生……” 马克吓坏了，一把将叶翰墨拉了起来，扶回了座位，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如果说别人不理解，马克怎么会不理解呢，听到琼依凶多吉少的消息后，他也很难入睡，那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的结果不该是这么悲惨的。 “我要回去……” 叶翰墨转移了目光，挥了挥手，然后捏住了额头。 小衫看了一眼远处的舢板，想到了那天南枫救起的女人，忍不住说:“那天的风浪好像毁了不少船只，我们就是这样遇见那个女人的，她几乎就是奄奄一息了。” “你说的是那个孕妇？”马克询问。 “是的，她的命真大，她的衣服挂在了舢板上，一直在海面上漂浮，就像那块舢板一样。”小衫说。 叶翰墨看向了那块舢板，假如顾琼依也那般命大，也许就不一样了，可惜，幸运的女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孕妇。 马克感到了叶翰墨的不安，他凑近了小衫，轻声地说:“不要说了，你让我们想到了一个人，她也在这次风暴中遇难了，不过她没有那么幸运，她死了。” “哦，对不起……”小衫马上闭了嘴。 叶翰墨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仍旧浮现琼依呼吸困难，向他伸出手臂，隐约地，嘴里在说着什么。 “返航，赶快返航！” 他倚在了座位上，被那种景象侵扰着，一刻都无法安宁。 游轮开始返航了，渐渐地接近了夜莺岛的码头，叶翰墨的心没有因此安静下来，他仍旧被一种奇怪的感觉纠缠着，那是什么，他一时无法说清…… 游艇终于在码头停了下来，马克将叶翰墨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岸边走去。 “南枫哥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小衫有点着急了。 “也许他在舱底睡着了。”马克提醒着。 “怎么可能？”小衫先是有些不确定，可是很快的，她的脸红了，昨夜她和南枫发生了关系，那个男人一定是累坏了，睡了，还真有这种可能。 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羞涩地向内舱走去，刚走到一半，就看见了满头大汗的南枫走了上来，他看起了确实很疲惫，衣服上有一片血迹…… “哦，南枫怎么了？”小衫惊愕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南枫安慰着小衫，目光看向了叶翰墨，叶翰墨正好也看了过来，两个男人的目光相接在了一起。 小衫不放心地盯着那片血迹，担忧地问:“怎么了？” “我的病人出了点状况，她掉在了床下，动了胎气……” 南枫仍旧盯着叶翰墨，真的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头，他害了那个女人，让她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楚。 叶翰墨不明白南枫眼里的幽怨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读懂，南枫在仇视他，可是这种仇视是从哪里来的。 “她没有事儿吧？你身上的血……”小衫担忧地询问。 “她差点死了，她刚才就在生死边缘，她有了一个最不值得付出男人的孩子……不过……有我在，我就会让她们母子平安，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当医生了。” 南枫最后看了叶翰墨一眼，转身又回了内舱。 马克将轮椅推到了码头上:“先生，我们回去吧。” “不，我要去舱里看看，看看那个女人……” 为什么叶翰墨要去看那个女病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南枫的表情，让他起了狐疑，他眼神之中包含的是埋怨，似乎那个女人的伤痛都是他造成的，她是谁？ 这种思虑爬上了心头，叶翰墨难以遏制想要看到那个女人的心，他甚至夸张的认为，那个女人可能就是顾琼依。 刚巧，她落顾了，“索爱号”经过这片海域，南枫救了她。 可是她是个孕妇，这怎么可能呢？ “南医生说那个女人安全了，母子平安，先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的腿刚才已经复发了……”马克劝阻着。 “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她！” 叶翰墨皱起了眉头，甩开了马克的手，迈开了步子，却因为大腿的大力拉扯，让他痛苦地蹲了下去，苍白的面颊上，渗出了汗顾。 真是没用，这么多年，也没有如此狼狈过，他甚至举步艰难。 该死的言金，最好他还活着，好让他还有机会收拾他，让他知道，在夜莺岛胡来的后果，他要那个男人跪在他的面前，向奴隶一样恳求，以后夜莺岛的一根草，他没有胆子再动了。 “该死的腿……混蛋，混蛋！” 他愤然地咒骂着，拳头狠狠地锤击着石板地，那个距离那么近，遥不可及。 “先生，别这样！” 马克赶紧过来扶他，想将他拉回去。 “马克，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叶翰墨冷冷地问。 “先生，我不明白……” 马克有点傻了，先生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脊背发凉，预感不妙啊。 “马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我要去看她，我想知道……她是谁？你若是再敢拦着我，就扔你到海里喂鱼……” 叶翰墨的语气凝重，南枫有事隐瞒着他，一定和那个女病人有关…… “先生……我不敢啊，最多，我陪着您啊……” 马克将拐杖拿了过来，递给了叶翰墨，委屈地扶着他，先生怎么这么大的脾气，不就是回游轮吗？去就是了。 叶翰墨几乎忘记了腿痛，他拄着拐杖，走得很快，很快和马克站在了甲板上，向内舱的楼梯走去。 在内舱的楼梯上，南枫愤怒地拦住了叶翰墨。 “你回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的病人，也许她需要到别墅里休养，这里的环境太差了……” 叶翰墨敏锐的目光看向了南枫，分析着他每个眼神和动作的含义，不论他怎么看，都觉得南枫隐藏着一件和他有关的事情。 “她不需要……” 南枫仍旧挡在叶翰墨的面前，不能让他进去，不然就露馅儿了。 “我只是看看，我要确定一件事儿，你的病人是不是我要找的女人。” 叶翰墨冷冷一哼，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今天一定要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假如她是琼依，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叶翰墨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清晰地记得，他对琼依多次索要，都因为愤怒和激情，几乎忘记了可能产生的所有后果，那样的行为很容易让女人怀孕的，也许顾琼依已经有了…… 假如她是琼依，她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