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爆炸
说完,琼依转身向楼上走去,她刚走了没有几步,叶翰墨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把纱布给她。让她帮我包扎。” “我包扎?” 顾琼依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他没有看到她刚才吐得有多难受吗?竟然让她帮他包扎伤口? 马克将纱布交给了顾琼依,向后退了一步。 “我,我害怕。”顾琼依不想装得坚强,她不敢抬头看那些血痕,他的整个西装上都是血,应该也有言老四的血。 “害怕?哈哈!” 叶翰墨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目光冷然地看向了顾琼依说:“想做海岛的女主人,就必须行!过来,乖乖包扎。” “可我不想做海岛的女主人?” 顾琼依颤抖着肩头,不知道叶翰墨在说什么,她没有一刻想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她唯一萌生的想法,就是离开,回到自己的家,对所谓的什么夜莺岛女主人,她毫无兴趣。 顾琼依的话引来了叶翰墨冷冷的侧目,他的眼神之中带着羞愤和震怒,难道让她成为海岛的女主人是羞辱了她吗?假如是别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早就激动得泪流满面了。 “我叫你过来!”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十分不耐烦了。 顾琼依深吸了口气,移动着脚步,走到了叶翰墨的身前,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强忍着,希望自己能够支撑下去。 “包扎!” 叶翰墨冷冷地说出了两个字。 “我,以前没有做过。”顾琼依确实没有做过,她的身体只是被呵护的,不是侍候人的。 “你已经被惯坏了。”叶翰墨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责备和无奈。 顾琼依承认自己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没有受过苦,更不知道何为悲伤和疼痛,但“惯坏了”?这个字眼儿,似乎有些过分了,他凭什么下这个结论,仅仅因为他对自己的偏见吗? 她的手在颤抖着,慢慢地展开了纱布,林了好长的功夫,才在叶翰墨的手臂上缠了一圈,她气喘吁吁,眼前发黑,她的鼻尖儿上已经挂满了汗顾。 “快点,不要优柔寡断,浪费时间。” 叶翰墨低喝着,对她的速度很不满意。 顾琼依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没有晕倒就不错了,他竟然敢对她大呼小叫? “我说过,我不行的,可你非让我来包扎!” “你觉得委屈?”叶翰墨冷冷地质问。 “是!” 顾琼依回答着,她不仅仅是给他包扎委屈,很多事情,她都委屈,可这个男人又能了解多少,他是否尝试过,从兴奋的巅峰跌落谷底的感觉吗?从公主变为囚犯,她委屈地想哭。 “你要慢慢适应,这里以后是你的家!”他冷然地说着。 “这里一辈子不可能成为我的家,只能是囚笼。” 她不是他的金丝雀,更不是他的乖狼狗,她是个人,她要自由和亲情。 空气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尴尬,叶翰墨皱着眉头,顾琼依一点点地包扎着,她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但仍旧很慢。 “你会慢慢爱上这里。”叶翰墨良久之后开口了,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了。 一边站着的马克突然小声地问:“先生,言小姐还在码头上,让她坐快艇离开海岛吗?” “不要理她。” “是,先生。”马克应了一声。 提到了言囡,顾琼依很自然地想到了言老四,她在猜测言老四是不是也和叶翰墨一样受伤了,他近期还会不会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顾琼依必须知道,如果言老四不能来了,她要想别的办法逃走。 “言老四,不是言小姐的爸爸吗?你们起了冲突,他也受伤了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翰墨似乎很不愿意琼依提及这个,他已经很厌烦听到言老四的名字了。 顾琼依故作轻松地说:“只是随口问问,以为他要来海岛了呢?如果他来了,您最好藏起来,我想他一定很厉害。” “你在关心我,还是在耻笑我?” 叶翰墨不知道顾琼依为什么要他藏起来,他是那种害怕到了骨头都发抖的程度了吗?言老四只是个老匹夫而已。 “没有,只是听你昨天说起的关于他爸爸的事儿,所以才问问,估计他是不能来了。” “你这样认为?” 叶翰墨冷漠地看着顾琼依,这个女人好像小看了言老四,也小看了商人之间的争斗,明的,暗的,都是为了经济利益,只要利用关系还没有断,交易还会持续。 “我不懂,只是猜想的。” “知道一个老jian巨猾的人,在战争爆发之后的说辞吗?不知情,误会,等等,为了金钱,他还会当你是好朋友,亲密地将你拥抱在怀中,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翰墨冷笑着,希望顾琼依能够了解,这个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仇恨一旦和利益发生了冲突,仇恨就会被压制下去。 “这么复杂。”顾琼依轻声地感叹着。 “他会带着他的壮。阳药明天就出现的。”叶翰墨鄙夷地笑了起来。 壮。阳药?顾琼依听了这三个字,脸立刻红了,羞涩之余,她可知道了,言老四不但回来,而且就在明天,她的心立刻紧张了起来。 顾琼依十分紧张,她的心怦怦乱跳着,言老四要提前来了,她应该去准备一下了,明天给那个老色狼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包扎好了伤口,顾琼依已经香汗淋漓了,双手收了回来,她如释重负。 “我要上楼,你跟我来。”叶翰墨站了起来。 他要她跟着他?顾琼依愣住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还需要她做什么?无疑上楼就是去他的卧室…… “我想,你不需要我了。”琼依低垂了下了眼眸,低声说。 “我叫你跟着,你就跟着,你想违抗我吗?”叶翰墨转过身冷眼地看着她。 “不是。” 顾琼依咬住了唇瓣,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叶翰墨虽然受伤了,却走得仍旧飞快,琼依只能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三楼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而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累的迹象。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觉得疲惫吗?还是他本身就铁打的男人? 进入了叶翰墨的房间,顾琼依不安地站在了门口,双手局促地紧握着,她看着那张床,想到了那个羞辱的晚上,他让她打扫,然后将她直接压在了床上。 顾琼依深吸了口气,劝解自己不要害怕,他已经受伤了,不会有力气再强迫她,她抬起了头,勇敢地挺直了脊背。 叶翰墨回眸看了她一眼。 “你打算就傻站在门口吗?” “啊?” 顾琼依愣了一下,她进门不这样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叶翰墨并没有说明,让她跟进来的目的。 叶翰墨伸出了手臂,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血迹让他看起来很邋遢。 琼依立刻明白了叶翰墨的意思,马上凑了上来。 “我帮你脱掉它。” 只要不对她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其他的,她都能接受,可能是动作太笨拙了,拖西装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叶翰墨闷哼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 “对,对不起。”琼依抱歉地说,她不是故意的。 西装脱掉了,可是他的衬衣。几乎粘在身上了,如果硬脱下来,一定会碰到伤口的,顾琼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用剪子剪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用剪子?那是顾琼依的房间里不可能出现的凶器,之所以被定义为凶器,是因为剪子可以杀人,而曾经她想到自杀过。 叶翰墨竟然让她用剪子? “在柜台上,拿来,把衬衫剪开!”叶翰墨命令着。 “我去拿。” 琼依急忙走到柜台前,她果然看到了那把白钢的剪刀,尖尖的剪锋,看起来十分锋利,她伸出手将剪刀拿起了起来,心竟然在颤抖着,因为她萌生了一个想法,杀了他。 如果她走过去,他的戒备心会有多少,他受伤了,只有一条手臂可以反抗,只要将这把剪刀扎进他的心脏,她的什么仇都报了。 可是,想象着他的血飞溅出来,喷射在她的脸上,她的心就痉挛了起来,她又有了眩晕的感觉,身体无力地倚在了柜台前。 “还不快点。”他抬起了眼眸,发现拿着剪刀的顾琼依已经面色苍白了,她好像真的生病了。 顾琼依喘息着,她拿着剪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她想象着,自己举起剪子狠狠地刺了下去,但是当她走到叶翰墨的身边时,并没有举起剪刀,而是一点点帮他将沾着的衬衣剪开了。 “我以为你会举起剪刀刺过来。”他低语着。 刺过去?顾琼依吓得手抖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竟然被洞察了,她不是不想那么做,而是没有勇气,不能忍受鲜血,他虽然是她的仇人,可却是一条生命。 顾琼依什么也没有说,衬衫脱落下来。 他的上身都是血的污渍,有的干涸了,凝固了,顾琼依有些不忍心看了,她避开了目光,轻声说:“受伤了,不能洗澡,我帮你擦擦。” 扔掉了衬衫,她走进了洗浴间,用温顾清洗了毛巾,然后回到了叶翰墨的身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身体,可能是凝固的血遇到了温热,在毛巾又形成了血红,顾琼依掩住了嘴巴,突然转过身,冲进了洗浴间,大声地呕吐了起来,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感到五脏六腑在翻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