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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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死之人 当我看到天空盘旋降落的直升飞机还有从飞机上下来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我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从北纬30度追击到510宿舍里刘叔的尸体，从进入四川深山到坠落山崖，从我被埋葬到我刚才爬出自己的荒坟…… 也许，我复活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死！ 我到底是谁？ …… 我是杨思羽！ 但我究竟是国家安全局情报调查科科长杨思羽，还是那个活了上千年有着不死之身的老妖怪杨思羽呢？ …… 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楚！ 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人朝我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国家安全局情报调查科的同事，我们大家都教他“王姐”。 王姐走到我近前，亲切的说：“思羽，你怎么自己跑到大山里来了？是不是想找子怡想疯了？” “子怡？”我默默的问道。 “子怡”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千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着她，而且她离我似乎又是那么的遥远。她在哪呢？ “思羽！你犯什么愣呢你？”王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自己跑出来也不和局里打个招呼，大家找了你好几天！快点上飞机回去吧，局长还等着你开会呢！”王姐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上了直升飞机。 我继续犯着愣和王姐上了直升飞机，人还没坐稳，飞行员就让飞机升离了地面。 此时我脑子里依然是很乱。看着开飞机这哥们儿，我突然想起了郭老师的相声《西征梦》，那飞行员，皮帽子，大墨镜，抽烟卷，摇窗户，拉马达…… 我们做的这架直升飞机肯定是超速了，感觉时间上没过多久我们就抵达了成都军区的军用机场。这个机场我再熟悉不过，之前来四川我们都是从这里下大飞机再转乘直升飞机进山的。 直升飞机在一架白色的小型飞机旁边降落，王姐第一个跳下直升飞机，指着不远处的小型飞机说道：“思羽，为了赶时间，局长特批了，让我们乘坐‘白鹭（1）’！” “好家伙！连这玩意儿都弄来了，看来真有急的都不能再急的大事了！”我自言自语的上了面前的白鹭小型客机。 白鹭小型客机给人的总体感觉就好像是一辆加长有加大的白色林肯轿车。在这里说林肯轿车不太合适，既然是我国自主研发的，那就应给说是一辆加长加大的白色红旗轿车。 进到飞机机舱里，我环视了一下飞机的座椅和内饰。整体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五个字：“低调的奢华”。这让我想起里局领导乘坐的进口大众辉腾汽车，从外表上看好像是不起眼的帕萨特，但它却“有一种智慧在指尖萃变，与毫厘挥洒精湛，与分寸凝聚经典，何等底蕴，享受如此卓越的手工底蕴？”的感觉……（PS：我赶紧打住，又在不知不觉的给德国车坐上了广告！） 坐在舒适的座椅上，飞机平稳的滑行，起飞，加速，爬升。这一系列动作都让我觉得就像坐在一辆豪华汽车上一样。这种感觉又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坐她开车时感受，她一脚油门踩到底，能让途锐的12缸6.0升发动机瞬间轰鸣，能让一辆2300多公斤重的越野车像一只大蚂蚱一样蹦出去。这个开车的人，就是那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子怡。 …… 看着舷窗外面的云朵，心中挥之不去对子怡的思念，飞机已经降落在北京西郊机场。还没有下飞机，我就看到情报调查科特工们的座驾——进口大众途锐越野车。 途锐、“Discovery”探索频道的LOGO……这些对子怡的思念再次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 警灯闪烁，警铃开到。没用多久我们驶进国家安全局总局大楼前的停车场。下车以后，王姐看了看表，叹了口气道：“一路顺风，还真能赶上咱们的节目！” 我疑惑的问她：“节目？什么节目？” 王姐急道：“思羽，你怎么了？我觉得从你上飞机到现在，你一直都像个傻子一样？你是不是那根弦儿不对路了？” 我的的确确是有根弦儿不对路了！而且不是一根，我觉得至少是一大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现在应该是个死人！ 记得很清楚，我在山崖边，抱着另一个我一起坠落了山崖。然后我就摔得头破血流、脑浆横飞，彻彻底底的死透了。而且，另一个我把我严严实实的埋葬在刚才我爬出的荒坟里面。再然后，他就成为了我，替我来到情报调查科当科长…… 可是，我为什么又坐着直升飞机来到这里？我本应该在属于我的荒坟里静静的安息着，我本应该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尘世。我也真想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尘世。 想到这里，一种想回去的冲动从心里油然而生。 可是突然间我想起了，在我和另一个我坠崖的那一刹那，另一个我对我喊的那句话：“杨思羽，你不能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对呀！他不让我死！我就不能死！ 此时此刻，我即将面对从爬出荒坟到现在一直在逃避的话题：我是另一个我的复制品！没错，就是这样，我现在脑子非常的清醒。我记得我的一切，也记得他的一切。我记得他从山崖下爬起来发现自己失忆，到他在地下13层的秘密档案室里恢复了自己200多年以来的记忆……作为他的复制品，我同样也复制了他的全部记忆！ 也许我不是我，也许我就是他！ 上次我从河边醒来，这次我从荒坟中爬出来，反正我们都是不死之人！ “呆头呆脑的想什么呢你！？”王姐拍了我的头一下问道。还没轮到我回答，她已经拉着我来到大礼堂。 走进礼堂，看到花团紧凑，大条幅、大标语……我KAO！不会是全局同事们要给我开欢迎大会吧？ 仔细看看舞台正上方悬挂的横幅：“国家安全局2010年度总结大会暨工作年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局长着急找我回来开会就为了这事儿？这好几百人的大礼堂，少我一个谁也看不出来呀？ 刚这想到这里，突听台上的主持人说道：“下面，我们请出席局级2010年度先进工作者杨思羽上台领奖！” 神神神神神……神马？我是局级先进工作者？奖金10000元呢！ 在鲜花和礼仪小姐的簇拥之下，我来到台上，不免有些紧张。依次和局长、党委书记（局长就是党委书记）、第一副局长、第二副局长、纪委书记、从第一局到第十五局的局长、副局长……（差不多40来人吧）握了手。 盛情难却，讲两句吧。在政府部门工作，不会讲几句是不行的。面对台下好几百人，我的小腿真有点哆嗦。 这时我耳边想起了那局长那句话：“平时我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关键时刻站得出来，生死关头豁得出去！” 没错！局长带出兵，关进时刻都不怕上台发言！ 啪啪啪！十几分钟的脱稿发言，被我不打磕巴的搞定。无非就是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爹娘，工作再难也要顶上去，山峰再高也要翻过去，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防，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云云…… 最后，台下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掌声过后，国家安全局又掀起了一阵学习杨思羽热潮。 从主席台上下来以后，我仍然在犯迷瞪。另一个我既然已经接替我在国家安全局工作，为什么他不在大会上发言？他不领那大奖状和10000元的奖金？为什么还要我费那么大劲的从瓷瓷实实的地底下爬出来呢？ 莫非，他害怕发言？他上台紧张？ 得了，就当我帮他了！谁让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呢！言我也发了，奖状、奖金我也领了，一会儿我见到他，我们哥儿俩把钱一分，他还当他的大科长，我还回我的深山荒坟去长眠！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憎恨他呢？他曾经拎着我的头发要大嘴巴抽我，还使劲踩我的头，还……还抢我女朋友…… 他似乎也一点都不恨我！我曾经用12.7毫米口径的手枪轰了他一炮，还把他推下山崖，害他摔得失去记忆。可是他却在清澈的河水里为我洗去满身的污血，并称我是他的兄弟，还把我埋葬在一处风水极佳的坟中。 埋葬我之处，乃风水学中的上上风水之宝xue，此处集天地之灵气，山养水，水养木，木养人。埋葬此处之人，能另rou身千年万年不腐…… 莫非，他在我之前就研读过《鬼吹灯》？ 他到底研读没研读过《鬼吹灯》，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在他埋葬我的时候，虽然他自己已经失忆，但是从他的心底里绝对考虑过把我埋在那里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我要从哪里爬出去。因此，他的潜意思就给我挑选了那块风水宝地，让我的rou身不腐。 没错，就是这样！他如此对我，皆因为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不要再因为做个复制品而感到悲哀！从现在开始，我要忘记我这个复制品的身份，我要继续做原来的杨思羽，做为国家安全事业奋斗终身，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青年！ 想到这里，我露出欣慰的微笑着。主席台上谁再发言，再说些什么我都当做浮云一样淡忘了。 很快，大会结束了。在我为回单身宿舍还是回深山荒坟而举棋不定的时候，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大眼睛的美女。 “队长，明天就上节目了，你觉得我们还合不合呀？”她猛地窜过来吓了我一跳，“那几个人都说合不合无所谓，他们都听你的！” 什么合不合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人事科的王菲（同样是化名）。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今天局里招开工作年会，明天要搞文艺演出。 很久以前，我没事闲的慌，从局里拉了一帮会弹棉花、弹琵琶的人，组了个小乐队。乐队由我作为贝斯手兼队长，人事科的王菲担任主唱，我们科的王姐弹键盘，另外两个同事弹吉他，还有一个鼓手。可谁知，我们的乐队小小一组建，简单一排练，在一次局里的文艺演出上一炮走红。从此以后便成了国家安全局所有文艺活动上，局长钦点必出场的节目。 这次我们也准备了一颗重磅炸弹，要在明天的文艺演出时引爆。我说王姐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拉着我坐飞机呢？原来是因为演出的事。 哈哈！另一个我定是不会弹贝斯，才找我回来！也许，会弹贝斯又成了我是不死之人的另一个理由！ 不想那么多了，赶紧去和队员们排练吧。这次我们为了搞点热烈的，特意排练了一手王菲的快歌《闷》。我们的王菲之所以叫“王菲”就是因为她的嗓音和天后王菲非常接近。她还能模仿很多人的嗓音，工作之初她差点去了语言鉴别科。 另外，这次队员们还鼓捣让我也唱首歌，为了让我表达对于局级先进工作者的答谢之情，由我演唱BEYOND的《真的爱你》。这颗炸弹够重吧？ 闲话无多，言归正传。第二天我们的演出多次搏得了全场观众最热烈最持久的掌声。由我演唱的《真的爱你》让我再次成为国家安全局无数美女的暗恋对象……（PS：朋友们千万别有大海的感觉！我刚得了一大儿子，心里美呀！一美就不会说话，不会写小说了！） 演出完毕，收拾停当，我返回我的住所。这里依稀还能找到我最好的朋友小林抽完的烟屁和昔日子怡吃完随手乱扔的肯德基骨头。可是他们的人却早已当然无存。 洗洗漱漱，上炕（“床”字在起点都给打拼音）睡觉，我展转无法入眠。实在睡不着，我就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最能让我感到温馨和舒适并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一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去的地方：位于这幢大楼地下13层的秘密档案室。 想到这里，我立即穿好衣服，做着电梯下到地下13层。通过我的视网膜成像打开了秘密档案室的安全门。这里面存放着我国所有超自然案件的文字、图像和影像记录，同时还保存着我对子怡的所有回忆。 进入档案室，我从里面关上了安全门。这样世界上就再没有人能从外面打开它。 这样说也不对，因为还有一个人也能打开这扇门，那个人就是另一个我。 这样也好，本身这里面的秘密就不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有个人能和我分享多好！ 心里还想着另一个我，我却在档案室正中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写满小字的纸。拿起纸一看，上面全是我的笔迹…… 注解：（1）白鹭：我国最新自主研制的超音速小型豪华客机，其性能远远超过欧美国家的同类型飞机，预计2015年正式投入民航运营。